但他也並非要襲擊對方,他打算將對方整個帶走,以此替自己打開逃生的路。
從之前她對尤正清的重視程度可以得知,她的任務應該和他這個人有關,隻要對方在他手裡,就能以此要挾。
他的速度快,尤溪的速度比他更快,看到他向尤正清伸手,她擰眉低哼了聲,原本保護著尤正清的冰層防護罩上正以極快的速度長出尖銳的冰刺——
但冰刺長出的速度卻沒有尤正清抬手的速度快。
黑暗中,一道金色光弧形成的利刃出現在尤正清手中,在婁睿反應過來的前一秒,狠狠刺入他的心臟。
“任務者?!”婁睿噴出一口血,整個人滾下樓梯,在下一秒撞破窗玻璃,從九層半的高度墜了下去。
尤溪飛掠到窗前,對方的身體懸掛在一根繩索上,居然還沒有死。
他滾落草叢,鮮血和動靜立刻引來了在附近的異變者。他揮舞著一把匕.首,捂著心口跌跌撞撞的朝醫院大門跑去,而在他身後,有三個異變者緊跟不放。
尤溪回頭,看向樓梯上輪椅上的人,他正撐著扶手,慢慢站了起來:“我還以為經過酸雨末世地下實驗室一事,你能更警惕一些。”
尤溪愣了數秒才回神:“林霧?”知道她在酸雨末世地下實驗室事情的人,就隻有林霧。
“……”對方微微擰眉,似乎想開口說什麼,但尤溪卻突然打斷了他。
“你怎麼會來這個身體,我哥呢?”雖然她知道,如果原住民意識強烈,等到任務者離開後會再回來,可尤正清原本就是病人,他可能根本撐不了那麼久。
“他還在這裡。”對方指了指自己的眉心,“他隻是暫時休息了,在我離開之前,我會將他喚醒。”
尤溪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但如果暴風雨世界的曲一宸能回來,就說明當任務者降臨在原住民身體裡時,原本意識確實是同時存在的。
隻是如果任務者能主觀的在自己離開前喚醒原本的意識,為什麼唐亞彤離開的時候沒有提到過這點?
尤溪收走對方身體外的防護冰層,直接將這些冰層收入星屋倉庫,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麼?”
“沒什麼,不重要,先回病房吧,這裡並不安全。”對方扶著樓梯慢慢走下來,腳步略有些虛浮,看模樣應該是身體的疾病影響到了他。
“你在這個世界該不會一直受身體本身影響吧?”
“會有一點,但不會像現在這樣,因為剛才消——消滅那個任務者時,花費了一些體力,等過一會就能好些。”
對方緩步經過她身旁,又繼續朝下走,“我先走,你小心。”
尤溪點點頭,視線餘光卻注意到了樓梯上的輪椅,他剛才沒有將輪椅收入空間。
她沒叫他,自己幾步上樓收了輪椅,又快步跟上了他。
下樓的過程裡,尤溪分了一點心思詢問係統:係統,林霧出現在任務對象的身上,會影響的我任務嗎?
沒有回答,也沒有【……】的動靜。
尤溪無奈:阿統,咱能靠譜一點嗎?彆動不動就裝不存在好不好?
走在下麵幾階樓梯的高大男人突然停步,回頭朝她看來。
“怎麼了?”尤溪很快就覺察到不對。
對方的視線並不是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她身後。
他們正經過九層,在她身後不遠處就是九層的樓梯門,醫院樓梯間的這些門都是防火門,無論質量和密封性能都非常好。
她在十層能在樓梯間聞到走廊上的血腥味,是因為婁睿出去時有意為之,將門留了一道縫隙,所以氣味才能灌入。
如果在正常門完全關閉的情況下,就算是她的嗅覺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聞到樓梯門另一側的異樣。
而現在,林霧盯視的正是她身後的樓梯門。
尤溪飛速回頭同時無聲下掠幾層樓梯,站到了林霧身旁。
樓梯間沒有異狀,在那扇緊緊關閉的樓梯門上方的窄玻璃窗口,慢慢自上方倒掛下一縷縷黑色的東西,那是人類的頭發。
再之後,是血紅色的纖細指骨,最後,是半張血.肉.模.糊的小臉。
是她在病房裡見過的那個進化型異變者!
對方大概知道自己被發現了,慢騰騰從上方露出了一張完整的臉,依然是倒掛著的,朝他們露出了一個笑容:“被你們發現了喏……”
“彆讓她跑了。”林霧說著,掌心突然凝出淡金色的長劍,這把劍的形狀有些古怪,沒有劍柄,隻有正常長劍的三分之二長度,薄如蟬翼。
幾乎在他話落的瞬間,光劍飛射而出,直接透過樓梯門的玻璃,刺.入對方的右眼。
進化型異變者發出惱怒淒厲的尖叫,從天花板上掉了下去,下一秒,門板被撞開,對方四肢並用,像蜘蛛一樣在牆壁上快速爬行,瞬間就到了他們麵前。
尤溪的冰層保護罩和林霧的淺金色光弧幾乎同時展開,那異變者重重撞上又反彈在地,隨即再次爬起來準備繞過他們的護盾從背後襲擊。
冰層和光弧快速擴展成為三百六十度的保護罩,尤溪的冰層上麵還長出了尖銳細長的冰刺。
異變者撞個正著,身上又多了幾個血洞,她見接近不了他們,自己身上的血液也被完全擋住汙染不了對方,頓時冷下表情,轉身朝樓梯中間層的玻璃窗而去。
尤溪剛剛才被婁睿用這種方式逃走,現在又怎麼會重蹈覆轍。
看似脆弱的玻璃窗不僅沒有被撞碎,反而長出了密密麻麻的冰刺,朝上撞去異變者頓時被穿成了一個刺蝟。
但她還活著,被冰刺固定著的同時齜牙亂舞。
但隨即,一道熾熱的高溫將她包圍,她掙紮了幾下,很快被高溫火焰燒成灰燼。
直至對方被燒光,尤溪才扶著牆壁緩和著大肆使用異能後的負.麵.影.響。
她取出一瓶水,抬頭正要喝,樓梯上的另一個人卻突然搖晃了下身體,啪嗒一下栽倒在地。
以為自己很弱的尤溪:……
不就放了個劍和盾?
這麼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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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他們回到了病房裡麵。
他被安置在陽台旁邊的輪椅上,晨光從落地移門外透進來,將他全身籠罩,晨間陽光輕淡溫暖,很舒服。
“不怕陽光,看來不是。”尤溪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不知怎麼的,聽起來有些冷。
下一秒,原本站在窗邊的人飛掠過來,渾身被冷硬的冰層包裹著,兩隻手各握著一把短短的冰.劍。
“你不是林霧。”一把冰.劍架上他的脖子,一把冰.劍對準他的腰腹。
她抬起一條腿,踩在他的腿上防止他起身,居高臨下朝他壓迫而來:“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