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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溪不著急,她一邊卸下身上的滑翔服,一邊等待對方的回答。
對方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差不多要在她身上瞧出一個洞。去除那套滑稽的滑翔裝備後,女孩的樣貌更加清晰的呈現出來。
深栗色的柔順碎短發,明豔精致的五官,很年輕的女孩,但神態篤定,眼神收斂,有種遠超年齡的沉穩。
一樣很漂亮,但確實是完全不同的臉。
之前兩個世界見麵,哪怕她年齡不同,也擁有同一張臉,所以導致她先入為主,以為對方就隻是一個普通的旅客。
自進入無儘列車世界後,她已經去過兩個站點,她知道不可能一兩站就見到對方,她也並不著急。
以她如今的武力,這樣不同的站點就像是一部部沉浸式的電影,雖然危險,但也遠比從前的任務世界更加刺激。
她以為這一站也一樣,但還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在自己的倒數計時結束前等在必經之路上。
唐亞彤再次笑了起來:“高中生男友也想問問小溪,在‘他’離開之後,她又在那個世界淋了幾年的大雨?”
“六年。”
“那最後,你們出去了嗎?”
“沒有。”尤溪搖搖頭,“最後一塊陸地消失後,碎片依然是碎片。不過大家生活的都很好,我們的基地也變成了水上城市,人類星火得以保存。”
這一來一回的對話,除了當事者本人,沒有任何人能聽懂。
尤溪和對方以這種隱秘的對話交談,一是為了交流,二自然是為了能更加確定對方。但其實,在尤溪問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唐亞彤就已經確定對方了。
她是做好完全準備才進入的係統塔世界,不僅有空間有積分有卡片,空間裡還收集各種武.器和食水物資,她的起點原本就比其他任務者高,所以在其他人為了節約積分用本來麵目“果奔”的時候,她無論是在係統塔世界還是任務世界,從未以真麵目示人。
這次的無儘列車世界,是個例外,空間沒了,大半物資也不見了,物品格格數有限,自然翻找不出“身份麵具”卡來改變自己的外貌。
所以,此刻在這個世界裡的她,用的是唐亞彤本來的麵貌。
在任務世界裡,能憑借聲音、身形和半張臉就認出她,又能清楚提及暴風雨世界的人,除了尤溪還會有誰?
她朝對方張開手臂:“臭丫頭,還不快點過來抱抱!”
尤溪幾步上前,和對方緊緊抱在一起。
唐亞彤身後的小弟們一個個呆若木雞的帶著自家老大,啊這啊這?難不成他們家老大還真的……好這口?
不過想想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啊,她這麼強這麼颯,成天和他們這群大老爺們混在一起,一起喝酒抽煙扯笑話打架打劫——不是,是和旅客進行交易,完全沒有女人該有的樣子。
要說她真的喜歡漂亮小姑娘,眼下這畫麵似乎也挺和.諧的……
唐亞彤拍了兩下尤溪的背,內心感歎。
如果是同一個世界的普通人,即便分隔再遠,也能用手機網絡聯係,如果是同一個係統的任務者,回到係統塔之後,依然有辦法能聯係到。
偏偏她們兩個,不僅在完全不同的時空,綁定的也不是一個係統,一旦脫離任務世界,想要聯絡上完全沒有任何可能。
“走!回去,我們慢慢聊!”唐亞彤勾著尤溪將她朝皮卡那裡帶,尤溪回頭叫上林霧,唐亞彤當下把注意力移到後者身上。
剛才不知道對方是尤溪,自然也不會對她的同伴多關注,此刻對方同樣卸下滑翔服,露出臉和身形,唐亞彤頓時上上下下將他仔細打量了一遍。
片刻之後,她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重新勾住尤溪,朝她道:“眼光挺好的,身材不錯。”
尤溪:……
林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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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亞彤比他們早三十天來到這裡,三十天前,荒蕪之地還是A等級的站點。
月台上詭異的黑色爬獸,夜晚不斷侵.襲旅客的各種危險生物,缺乏一切食水物資,從紅岩戈壁地區前往北麵高牆必經的死亡沙海地區藏著可怕的巨型蠕蟲,還有徘徊在死亡沙海西側地下城附近的極度凶殘的原住民,幾乎路過的所有旅客都會遭到他們的打.劫。
所謂“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打.劫外來者已經成了原住民生活的一部分,是他們賴以生存的謀生本領。
通常來說,打.劫會遭遇兩種情況,一種是對方風塵仆仆勢單力薄,原住民碾壓,把對方洗劫一空,作鳥獸散;另一種是對方人多勢眾,原住民打不過作鳥獸散,偶爾不走運,還會有人受傷甚至送命。
總之,這樣的謀生方式不容易,但習慣使然,也從未有人想過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