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頭腦清醒,就該立刻出手,可也許是她之前那句話戳中了她的要.害,使得她眼下辯駁的欲.望大過了殺她的欲.望。
“……你以為你很特殊?不過是個‘變數’罷了,渺小如同蜉蝣塵埃,你根本不配!”
尤溪:……
“你憑什麼?如果先和她遇到的人是我,她也一樣會為我做這些事!”
尤溪:???
“你說的對,我原本確實隻想困住你,隻可惜你不願意認命,非要垂死掙紮……”對著說著,殺意漸盛,她沒有拿出任何武器,隻是抬起手,便有灰色的光芒出現在她手指間。這些光芒化形成一把把高速旋轉的薄刃,在她手的周圍旋轉。
這種攻擊方式,讓尤溪覺得很眼熟,但比起星泯,對方此刻的攻擊卻要可怕的多。
那些旋轉的薄刃甚至帶動了氣流的翻卷,而周圍車廂上,電流光芒突然大盛,從原本的十幾道暴漲成為上百道,全部朝著灰色光暈裡的人而去。
“冷綿”揮手,高速旋轉的薄刃破開部分列車電流,朝著尤溪旋轉而去。
早有準備的尤溪激活了一個水晶泡泡,大型透明球體強悍的外層阻擋了率先抵達的部分薄刃,而緊隨其後的其他薄刃接二連三撞擊上去,噗嗤一聲破開了水晶泡泡的防禦。
尤溪並沒有躲入水晶泡泡裡麵,她不認為可以靠著水晶泡泡硬抗攻擊,她隻是想靠著靠它抵禦掉一部分的薄刃,在釋放水晶泡泡的同時,她已經縱身躍起,攀住車廂頂部的燈飾,靈活躲避剩餘的薄刃。
這些薄刃就像長著眼睛一樣,會轉彎,會追擊,她靠著水晶泡泡、車廂裡的座椅和桌子,憑借極快的速度,躲避掉了極大部分的攻擊。
那些攻擊失誤的薄刃很快釘入車廂各處,又在數秒後化做灰色光芒消失。
但仍有幾枚薄刃擦過她的手臂、腿和臉頰,留下傷口。
她完全沒理會這些傷口,因為下一波的攻擊又來了,這一次薄刃的數量沒有之前多,列車的電流與之抗衡著,抵擋了部分攻擊。
尤溪在靈活躲避的間隙看到對方臉色沉冷,她似乎不想再糾纏下去,打算速戰速決。
尤溪聽到身後的列車門外,傳來撞擊和爆.破的聲音,期間夾雜著小夥伴焦急的說話聲。
她的隊友們早就已經趕到了,隻是一直無法突破車廂的門。她甚至無法和星泯溝通,這道門——或者說這整個車廂都被一種結界與外界隔絕著。
尤溪知道,現在是最關鍵也是最危險的時候,對方會因為不耐煩而加大攻勢,而列車也會因為這種不匹配的攻擊而增加排斥力。
她不知道自己還需要撐多久,但她相信隻要外麵的隊友還在努力,這一戰他們一定不會敗。
那些隊友都是冷綿送進來的,她不會把大家聚集在一個必敗的世界裡。她相信冷綿,哪怕她們兩個在這些不同的任務世界裡從未真正麵對麵交流過,但她相信她,同樣也是相信自己。
對麵,那些列車電流已經破開灰色光圈,擊打到“冷綿”的身上,她身上被擊出大大小小的焦黑傷口。
她沒有加強光盾,反而把全部力量注入手上的一柄巨大的薄刃裡。
這把薄刃如同一個旋轉的切割機一樣,攪動著氣流,在蓄力準備對她做出最後一擊。
攻擊力越強,列車對“冷綿”的排斥越大,就在她身形晃動,半跪在地準備將巨大的薄刃朝尤溪推出時,車廂一側工作間的門被人推開了。
“冷綿”一驚,但已經晚了,一柄黑色的巨大武器自她背後劈斬而下。
尤溪聽見了皮膚和骨骼被切開的聲音,黑色武器斬下後,鮮血從“冷綿”的背後噴湧而出,她卻也在同時推出了那把高速旋轉的薄刃,薄刃以摧枯拉朽的氣勢割開車廂內的桌椅和零碎擺設,直擊尤溪麵門。
但有人的速度卻比薄刃更快,那個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在劈斬之後投出一把長而尖銳的黑色釘子,將“冷綿”的雙腿和雙手牢牢釘在地上,然後瞬間移動,出現在尤溪麵前。
他將手裡的黑色武器握緊,重重豎立在身前,武器的護盾被瞬間激發,包裹住了他和他身後的尤溪,也擋住了如同切割機一般可怕的薄刃。
薄刃和黑色武器的護盾,撞擊在一起,發出刺啦刺啦的摩擦聲,擊出一連串的火花。
遠處,被重擊倒地的“冷綿”掙紮著抬起頭,卻在看清楚黑色武器的同時露出震驚和愕然——那是一柄巨大的黑色鐮刀。
令人的牙酸的金屬摩擦聲維持好一會,薄刃才因為攻勢被阻而慢慢消失。
手握黑色武器的男人在護盾內吐出一口血,但他很快擦掉唇角的血跡,站直轉身,伸手扶住了傷痕累累的尤溪:“沒事吧?”他的聲音裡透著焦急,上下查看著她。
“沒事,都是皮外傷。”尤溪搖搖頭,她的傷口雖然多,但隻是看著嚇人,在她看來,此刻傷勢最重的反而是對麵倒在地上的“冷綿”。
尤溪看了對方兩眼,還是沒忍住:“羅恩?”這次對方的樣貌又有細微改變,身上還穿著列車乘務員的製服,顯然又成為了這個站點的NPC。
男人再次看向她,眼神溫柔的嗯了一聲。
那眼神讓尤溪有種違和感,並不覺得怪異,反而很是熟悉。尤溪腦中一時被各種疑問所充斥:“你為什麼救我?你……覺醒自我意識了?不對,就算覺醒自我意識,剛才的攻擊你也擋不住……護盾?你也是任務者?”
尤溪猜測的同時,對麵被釘死在血泊裡的“冷綿”卻突然笑了起來,那是嘲弄的笑聲,既憤怒又悲傷:“……你看,你這樣一心為她,護著她,可她卻連你是誰都猜不出來……她哪裡值得你做的這一切——綿綿?”
隨著最後兩個字的出口,尤溪瞬間反應過來。
她再次驚訝的看向身前高大的男人,可他卻在聽見“綿綿”兩個字後,露出厭惡的表情:“我說很多次了,不要這麼叫我!”
他旋轉手中的黑色鐮刀,一擊斬出,這淩空一斬在空氣裡形成肉眼可見的氣刃,氣刃的角度被控製的極好,一點都沒損傷列車,直接命中好不容易掙脫一隻手撐著地麵想去掙脫另一隻手的“冷綿”身上。
對方的肩膀被斬開,鮮血再次噴湧而出,她吐出一大口血,身體再次重重倒在地上,但她卻努力仰著頭,眸光委屈的看著“羅恩”。
“羅恩”看著“冷綿”的臉,眉頭皺了起來,他握緊手裡的黑色鐮刀,再次將它豎立在身前。
“羅恩”閉上眼,一點星芒自他眉心飄出,落在麵前的鐮刀之上,他睜開眼,輕輕道:“破妄。”
鐮刀因為那點星芒發出耀眼的光,瞬間朝對麵的“冷綿”籠罩而去。
一陣光影扭動,地上的“冷綿”容貌開始變化,很快,對方顯露出了夢莎的模樣。
“羅恩”再次擰眉,手裡的鐮刀持續發出光芒,夢莎再次被籠罩。這一次,當光芒褪去後,夢莎也消失了,半伏在那裡的人,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麵容精致的少年。
少年眸底壓著陰鬱的光,可看向“羅恩”的眼神裡更多的卻是不甘和委屈:“綿綿,我疼……”
“閉嘴。”“羅恩”語調低冷,完全沒有一絲和尤溪說話時的溫柔,“很惡心。”
少年:……
“……”尤溪莫名有一種爽感,她握住羅恩——或者說是冷綿的手,“他是——”該不會是她猜測的那樣吧?
“嗯,他是係統塔,又稱係統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