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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困難的反而是第二點,尤溪之前找過當地有航海經驗的船員問過,從L島到距離最近的大陸,保守估計有1200海裡,普通的中小型快艇,全力勻速一小時約40海裡,而一艘快艇的油箱,從50升到150升不等。
以150升的油箱來算,加滿之後可跑3個多小時。
1200海裡至少需要30個小時的船程,快艇不可能24小時全速運轉,主機會出問題,保險來說一天航行約8至10小時,以每天航行10小時來算,一天航行約400海裡,1200海裡至少需要三天。
換算成燃油的話,預估在1500升左右。
這麼多的燃油,從哪裡去弄是個難題,但也不是完全解決不了。
隻是一般的快艇船隻,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油箱,但如果用柴油桶隨船攜帶,這麼多燃油要將近一千三百多公斤,有的小型快艇載重有限根本裝不了。
即便在承重範圍內,大量燃油放置在顛簸的船艇上也是件很危險的事。海上不比陸地,萬一出事,逃都沒處逃,唯一結果便是葬身茫茫大海。
但是,尤溪有空間。
燃油桶疊高放置即可,安全係數百分之百。
可對她來說,最大的難點就在這裡,她能否在不暴露空間的前提下說服對方一起離開?
說服之後怎麼偷偷把燃油轉移到空間?
在她提出這個計劃後,原檸的側重點也在第二個問題上:燃油的來源和存放。
L島距離其他大陸實在太遠,回國海路範圍內的其他島嶼又同樣被海嘯衝擊無法作為中轉站,至於L島的大型船隻,幾乎都在海嘯中被毀壞,如今還能使用的快艇船隻基本都是中小型的,發生海嘯時和原檸所在的快艇一樣,處在深海區加上有經驗的舵手,僥幸存活。
若非這些船隻無法載上所有人長途續航,島上的人恐怕一早就想辦法離開了。
在冒險離開和安全留守之間,大部分人很容易選擇後者。
原檸也同樣,目前情況還沒糟到不得不離開的地步,可離開卻注定是一個冒險。
她擰眉沉思了好一會,緩緩開口:“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行,燃油的來源可以想想辦法……但,需要時間去準備。而且,我現在傷還沒完全好,這樣的狀態出海肯定不行。你再等我幾天,五天後,我給你準確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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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五天,望海山就亂起來了。
這幾天裡,溫度不光沒恢複,還從從七、八度跌至零度,急速降溫和從未有過的寒冷氣流不僅讓海國人驚恐萬分,同樣也讓來自世界各地的幸存旅客們驚慌失措。
L島上所有酒店賓館內的空調都隻有製冷效果,就算可以製暖在限電的情況下也沒太大幫助,禦寒物資一時間成為比食物飲水更重要的東西。
救援隊清空了所有衣褲毛毯的庫存,幾乎每個人都疊穿了數件衣服再裹上各種毯子,曉是這樣還是冷,於是大部分人開始想各種辦法,例如躲在房間裡拆了木質椅子開始燒火取暖。
在撲滅第八起因為用火不當引發的小範圍火災後,救援隊派人在數家酒店、賓館的大堂燃起數個火堆,讓幸存者集中取暖,暫時緩解了寒冷問題。
而民宿區的情況反而好一些,因為幾乎這裡所有的民宿一樓都有帶著灶台的公用廚房,民宿裡的幸存者在房間冷到待不下去,便聚在廚房裡燒柴取暖。
民宿區也因此多了不少原本住在酒店區的幸存者。
尤溪所在的民宿也住進了兩撥人,一撥是H國人,有男有女,用一些食物換了房間居住權,占了一樓樓梯左側的房間。
另一波則是瀛國人,幾乎清一色男性,占了一樓樓梯右側的房間,他們總是盯著民宿裡進出的其他人各種打量,那眼神讓尤溪和原檸他們都提高了警惕心。
原琪如今已經不去一樓廚房做飯了,她也用食物和老板娘交換了酒精爐,又取了廚房的鍋和碗,在房間簡單弄一些吃的。
就這樣,每次煮粥或是煮麵時,總不忘記給尤溪送一份。
尤溪覺得不好意思又無奈,假裝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後表示自己也弄到了酒精爐,以後可以自己煮。
她還在當晚做了一鍋香腸胡蘿卜煲仔飯送到樓下,同樣是簡單的食材,尤溪的手藝不比原琪差,甚至還比她更好。
圓圓都不用喂,自己乖乖吃完了滿滿一大碗煲仔飯,連勺子上的米粒都舔的乾乾淨淨。
然而,和諧的氣氛隻到這晚為止。這天還沒天亮,尤溪聽到門外有奇怪的動靜,聲音不大,但她警覺性很高,立刻就醒了。
她取出電擊棍握在手裡,先用貓眼看了下外麵,隨即打開門,門外不遠處有個戴口罩的陌生男人倒在走廊上。
她蹲下查看時,原檸拿著一根繩子從樓梯上來:“你醒了?正好,把這個人綁了,等會交給救援隊的人。”
“這個人……”
“應該是來找物資的。”原檸用了“找”字,但她知道尤溪能聽懂真正的意思,“估計是知道五樓就住了你一個女孩,所以趁著天沒亮摸了上來。我下手重了點,估計要暈一會。”
原檸有晨練的習慣,之前因為傷勢暫停了幾天,今天感覺傷口收的不錯就想慢走樓梯活動一下手腳,結果正巧被她撞上。
“謝謝,你傷沒事吧?”
“沒事,我這次很小心,沒牽到傷口。”
尤溪迅速把男人的手反剪到背後綁住,又回房間取了塊民宿自備的毛巾打算塞進他嘴裡,結果將人翻過來拉下口罩卻發現對方有點臉熟,“這是……”
“嗯,應該是一樓兩撥人裡的一個。”對方人多臉雜,也不常出門,原檸隻認了個大概,暫時分辯不出是瀛國人還是H國人。
這人和之前被尤溪放倒的那人不同,並非惡徒,因為樓下那兩撥人都是遊客。目前秩序沒完全亂,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所以才會用這樣小偷小摸的方式,挑的也是獨自居住的尤溪。
尤溪歎了口氣,這幾天她出行已經非常謹慎,未免突兀每次都在羽絨服外裹上一條有些破舊的薄毯,也總是戴著帽子,儘量減少下樓次數。
這樣都被盯上,可見這裡的情況正在迅速變糟。
原檸擰眉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決心:“我們儘快離開吧,我今天去找林霧商量。”
早餐後,尤溪趁著原檸去找林霧的空檔,和民宿老板娘協商後從五樓搬到了四樓,住進了原琪他們隔壁。
這間房還是在最西側,但和樓上房型不同,露台朝西,站在陽台上不僅可以看到民宿南邊的動靜,也能看到民宿北麵山崖下的情況。
海嘯之後,空置的房間就一直沒打掃過,不過門窗緊閉,裡麵還算乾淨,就是空氣有些不好。尤溪開了陽台門通風,照例在陽台上用換到的高倍望遠鏡查看遠處的情況。
水位似乎比之前降了一點,但也隻是五層降到四層半的區彆,曾經熱鬨的度假小島,如今除了望海山上,島上各處已經看不到任何活人。
露出水麵的建築在清晨的青白微光裡透出一種灰敗的死寂,空洞的窗口猶如一個個怪獸的口子,看久了會讓人憑空生出一種絕望的感覺。
原檸回來時不僅帶著救援隊的人,還帶回了林霧。
結果剛走到二樓就發現樓梯轉角處圍堵著不少人,二樓幾個年輕女人,一樓的幾男幾女,甚至連民宿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張望著湊熱鬨。
“怎麼回事?”原檸問二樓的女人。
對方指指樓上:“一樓那幾個瀛國人,上去鬨事了。”
原檸和林霧對看一眼,忙撥開人群上樓。
文/南綾
【1】
尤溪緊握住酒店陽台的圍欄。
從十三層的高度看出去,在視線的儘頭,在樓與樓之間,有一條灰色的水線正在一點點侵襲而來。
水線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清晰起來,比她預料中更高,這裡距離海灘已經很遠了,可倒灌的海水依然將周圍三、四層高的樓房全部吞沒。
酒店前馬路上的車子仿佛卷入溪流的樹葉,如同玩具車一樣被浪頭拍上酒店圍牆,在旅客驚慌失措的聲音裡衝破圍牆,逐一吞沒。
洪水瞬間湧進樓下庭院和泳池,一路拍碎玻璃,湧進酒店大廳。
有人就近爬到高處,不斷叫自己的親人,有人好不容易抱住救命的樹乾或是建築,卻被水流裡破碎的建築垃圾碰撞帶走。
到處都是絕望驚恐的尖叫聲和孩子的哭喊聲……
三角形的樓體輕微震動著,尤溪下意識蹲了下來,心臟在狂跳。
儘管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這一刻,直麵大自然的咆哮,她依然感覺到顫抖和畏懼。
她再一次有了置身夢境的感覺。
七天之前,她還隻是個生活在和平世界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