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樹麵朝江璃,輕輕拍著他的被子:“事出蹊蹺必有妖,我們當心就是了。你先睡,我守夜。”
江璃點頭:“到點叫我啊。”
花樹隔被攬著他:“睡吧,有我。”
大廳裡,眼見天色已晚,天如意也沒有出現,距離之前的敲門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若真是天如意,早該進來了。
怕出意外,眼鏡中年人帶著一個年輕人打著手電出門繞了一圈,沒看到什麼人影,便回來了。
山裡這麼靜,若天如意半夜來敲門,也聽得見。
再說,這麼晚了都不來,肯定就明天了。
誰半夜趕路呢。
所以眾人說了一下,就都去睡了。沒留下人守夜。
及至後半夜,守夜的花樹把江璃叫醒,江璃醒了醒神,讓花樹睡。
花樹保持著攬著江璃的姿勢睡了。
但花樹沒睡多久,走廊裡突然傳來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江璃一個激靈,花樹睜開眼睛,兩人同時坐起,下床出門。
尖叫的是個女人,她跌坐在斜對麵房間的門口,她對麵的房間門敞開著,而她顫抖著一隻手,直直的指著房間裡麵,但眼睛卻死死的閉著扭頭不敢看,想要往側爬卻渾身癱軟沒有力氣的樣子,明顯是驚嚇過度了。
嘴裡還念叨:“我隻是上廁所路過,隻是路過而已……”
因為她的一聲嚎,大多數人都跑了出來。
江璃跑到她指的門口往內一看,突覺頭皮一陣發麻。
窗外的月光隔著密閉的防盜窗透進室內,把室內照得一片柔亮。
隻見房間中間的大床上,靠近門的這一邊,一個人下半身趴在床上,上半身卻垂下了床沿,他的下半身明明是趴著的,但硌在床沿的腰部卻擰了一百八十度,使得這個人的上半身麵朝了門。從門口看去,他整個人斷折般垂掛在床沿,腦袋拄著地,雙手攤開,驚恐的眼睛死死瞪著,死不瞑目。
他是被人擰麻花一般從腰部生生擰斷了身體,才會麵條般九十度掛在床沿。
那個扭曲的姿勢,十分瘮人。
剛看清裡麵死人的死相,身後靠近後門的客房突然傳來一聲質問:“誰?”
眾人循聲回頭,便見客房門口站著個人,指著洞開的後門道:“剛剛後門口有個人影,跑出去了。”
幾個男人立刻追了出去,女人們留下抱團,留倆男人守著,其餘人兵分幾路,往四周追去。
後門正對是片竹林,花樹帶著江璃進竹林去找。
一路都沒有什麼陌生人的蹤跡,竹林不算大,兩人不久就幾乎穿了過去。
花樹眼尖,不知看到了什麼,腳步一頓,立刻拉著江璃往林子外跑。
還未到近前,江璃就吃驚的發現,那停在竹林外邊的,赫然竟是熟悉的箱式貨櫃車。
看見那熟悉的車牌號,江璃抽了一口淩晨的涼氣。
此時貨櫃車的後車門開著,六個金屬的掛鉤空空如也,屍體不知去向,江璃繞車一圈,駕駛座裡也空著,車鑰匙還插在車上。
如果之前上山時沒看到貨櫃車,江璃還有些放心的話,那麼此刻,江璃隻覺得背脊發涼。
這車停在這裡,那麼,屍體們去哪了?不男不女的變態去哪了?
要知道車該是比他們更早一步到達山上的。
保險起見,江璃還趴到車底看了看。
沒有。
不遠處跟他們分頭搜索竹林的人過來了,看到這車,露出驚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