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師妹是什麼來頭?”
“不是靈草園的嗎?莫非,她還有隱藏的真實身份,是劍君新收的小弟子?”
“可姬師兄對同門師弟師妹,也沒見過這樣吧?”
不遠處,姬長齡淡淡往這邊掃了一眼,兄妹倆立刻昂首挺胸,看起來比之前更冷酷了。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敲門聲。
桁進冷冷道:“進來。”
進來的是執法堂弟子,其氣質是執法堂複製粘貼一般的肅穆冷酷:“那幾個靈族,提出了新要求。”
“什麼要求?”
江魚從那年輕弟子嚴肅的麵容上看出了些許無語:“他們要聽戲,還要……”
桁玉皺眉:“說話為何吞吞吐吐?”
“還要漂亮姑娘陪他們!”
這話一出,院子裡氣溫直降。
江魚明白,兩大冰山不高興了,好巧,她也很不高興。
她將扇子收起,慢慢站起來,哼笑:“要漂亮姑娘陪它們是吧?不知道我夠不夠漂亮?”
她抬步就要往那間院子過去,被人攔住。
姬長齡罕見地皺了眉,不讚同地看她:“師妹。”
江魚知道他的意思,主動坦白:“我沒彆的意思。我隻是心裡不爽,它們見了我就渾身難受,我這就去陪陪它們。”
姬長齡沒有將手放下,隻是同她說:“可你麵對它們,也會很難受,不是嗎?”
江魚一愣。
她仰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師兄,對方依舊如第一次見麵一般,如美玉一般完美無瑕。
不過,以前她認為玉像是沒有心的,或者說,在一尊玉像眼中,一個人和一棵草木沒什麼區彆。
可現在,玉像對她說:“何必為了惡心它們,讓你自己難受。”
“它們不值得。”
江魚心裡一暖,被那群什麼靈族氣得有點浮躁的心情也被撫平了。
她仔細思考一番,覺得師兄說得很對,重新坐下:“師兄說得有道理,讓他們難受是他們的事情,我又得不到什麼好處。但我自己難受,難受的是我自己呀。”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劃算不劃算。
但是,還是看那群家夥不順眼。
江魚一臉深沉地坐在椅子邊上,認真思考該怎麼治那些東西。
小黑慢慢從她的衣袖之中爬出來,察覺到她心情不是很好,難得地沒有出聲吵她。
白鶴和他天生不對盤,見這家夥從出來起,每天都舒舒服服躺在江魚懷裡,很是不忿地嘀咕:“等你會說話會修煉了,我就讓小魚把你送到靈獸峰的幼崽班去!”
看你還有什麼時間來纏著小魚。
小黑:???
還未等它反駁回去,頭頂忽然傳來江魚興奮的聲音:“我怎麼沒想到!”
對上其他人的目光,江魚一拍手:“我想到怎麼治那些家夥了。”
她當即去找了鄭夫人和周夫人,如此這般一說,兩位夫人匆匆離開。
不過半日,就有八個人被送到了張府,都是讀書人的打扮。
左邊四個年紀偏大,麵相嚴厲,一臉正氣。
右邊四個有兩個精明外露,還有兩個不修邊幅,嘴中念念有詞。
桁玉知道他們的身份,不解問江魚:“江師妹,你找這麼多先生過來做什麼?”
這八個人,都是長留縣的先生。
江魚笑得一臉溫和:“他們不是喜歡做人嗎?做人可沒那麼簡單,得讓他們好好體會體會。”
桁玉:?
她見江魚極為熟練地安排好了那幾人,有兩個好像有些不滿,但很快那些許不滿,就被金子壓了下去。
第二天天還未亮,一個精神矍鑠的老爺子就走進了小院,敲響了手裡戒尺,怒喝道:“什麼時辰了,還在睡覺?一個個的,趕緊起來,隨老夫晨讀!”
張老爺等人一個個被驚醒,見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一臉獰笑地舉起了拳頭——可那拳頭落在老先生身上,痛覺就被反彈到他們自己身上。
他們雖然不怕痛,但痛總歸不是什麼舒服的體驗,很快就住了手。
老先生本來還有點害怕,見到此情此景,總算是放下心來,抬起戒尺往方才朝他動手的人身上抽,一邊趕他們起來上課。
那群人自然不會配合,老先生想起江魚的交代,也不強求,自己坐在院子裡,打開一本書,搖頭晃腦念了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老先生離開,另一位老先生夾著書本,拿著戒尺走進來。
……
江魚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包瓜子,在外麵看熱鬨。
桁玉聽著耳邊哢嚓哢嚓地響,忍不住問:“這樣真的有用嗎?”
江魚想了想,搖頭:“我也不知道。”
“但是。”她指了指裡麵,“師姐,你看到它們那感動的表情了嗎?既然它們野蠻不講道理,我請先生教它們怎麼做人,它們應該會很開心吧。”
桁玉認真看了兩眼張老爺等人扭曲的表情,很讚同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那八個人是江魚專門尋來的,前頭四個,是長留縣出了名的最古板的老學究,一張嘴,就能把人念得昏昏欲睡。後麵四個,是十分難得的“算數人才”。江魚花重金,請他們來給張老爺等人“上課”。
每日從卯時,也就是早上五點起,一人一個時辰,至戌時,晚上九點結束。一刻也不停歇,勢必要讓這些外來的靈族,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感受到在滄瀾大陸做人最深刻的體驗。
江魚感慨道:“師姐你看,他們學得多開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