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學期成了出國前的基礎衝刺。
因為gracel課業非常重,為了八月份過去不被落下,徐寫意全身心準備著,無暇他顧,幾乎每晚泡圖書館學習,也經常偶遇宋傲寒,一起學習探討。
等徐寫意覺察林笙回新都頻繁到有些奇怪時,已是六月底,夏天了。
風與陽光溫暖,周五下午英語館人不多。
徐寫意站起來,跟宋傲寒說先走。
“今天這麼早?”宋傲寒壓低聲問。
“有點事,今晚就不自習了。”
宋傲寒眼睛裡掠過些許失望,但很快掩飾在他親切的梨渦微笑裡,“再有一個月就出國了,是回去陪男朋友吧?”
徐寫意微微一笑沒有否認,從懷抱的書裡抽出一本遞給他:“謝謝你的書。”
“不用這麼客氣。”宋傲寒笑。
他目送著徐寫意從英語館的玻璃門口消失。坐對麵的是他兩個室友,五指在他眼前來回一晃——
“乾嘛乾嘛,眼睛都直了!”
“嘖嘖,就是可惜名花有主嘍。”
宋傲寒手轉著筆,冷笑了下,和平素清新氧氣的氣質不太一樣,“不是還沒結婚嘛。”
室友聞言相視一眼,問:“可你老家那位,怎麼辦?”
宋傲寒笑了下,沒說話了。-
徐寫意推開家門就看見客廳有隻行李箱,左右看了看,終於在陽台發現了林笙。
他正背對著在聽電話。
欄杆掛了一排雨滴。林笙聽著主治醫生周健說林振國病情。
今早他剛上回北原的飛機林振國就在病房裡突發休克,進行了一場搶救。
“情況暫時是穩住了,但阿笙你自己也是醫生,林叔叔什麼情況你應該很清楚。”周健儘量委婉地說,“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腦部,醫院暫時還沒有合適的治療方案,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
林笙緩緩吸了口氣。“奶奶還好嗎?”
“老夫人受了點驚嚇,在休息。”
林笙略考慮了一下,“病危通知的事請先彆告訴她,等我明天回來再說。”
掛掉電話,林笙鼻子沉沉呼出氣息,一抬眼皮,目光落在翠綠的花園。
轉眼,快七月了。
病人最難熬的是冬夏,半年前林向陽去世時正是冬天
“林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背後突然的聲音讓他眼睛產生波動,一回頭,徐寫意倚在陽台門口對他笑。
“你。”林笙頓了頓,“一直在這兒?”
徐寫意抿著笑搖頭,食指越過肩膀指指門口:“剛回來。林哥哥沒聽見我開門的聲音?”
林笙鬆了口氣之後,又湧起些許失望。“可能,沒注意。”
晚飯時,徐寫意興奮地不時找話題聊,但林笙反應比較淡。她也漸漸觀察出林笙心情似乎不太好,就安靜了。
“我明天回新都一趟。”拖了一晚上,林笙還是不得不說,“你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徐寫意訝異了好幾秒沒說出話。她低頭扒了一口飯,才喃喃地問:“可是你才回來一天啊。”
“抱歉,最近有點忙。”
忙。強忍住失落,徐寫意勉強地笑了下,“沒、沒關係,還是工作重要我都在學校,不用擔心。”
她低頭默默吃飯,徹底不說話了。
水花衝進潔白的水槽。
林笙衝完臉抬頭,鏡麵映著他水珠濕發的模樣。
徐寫意想什麼,他當然知道。眼看沒幾個星期她就要走,很久才能見麵,而他還總是這樣消失。
可現在,他實在沒辦法多陪她。
不是故意隱瞞。
隻是自尊不允許,用這種賣慘的方式讓她放棄大好前途、心軟地留下來。
那樣對兩個人都不好。
人生是她自己的。
他這個人在她心裡占多少重量,是不是比夢想還重要,在她選擇出國的時候就已經很明顯。她一直是,理智到有些狠心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