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資助對象必須慎重,這個急不來,當下師雁行最需要關注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分店開業。
分店的地段不如本部繁華,在做宣傳上就需要費點心思。
請人看過吉日,定了七月二十八開張。
屆時張燈結彩開店優惠自不必說,師雁行提前在本店這邊打廣告,還順手搞了個與民同樂的有獎競賽活動:中秋紮彩燈。
獲勝了有真金白銀的獎品的。
一等獎一名,勝者獎金五兩,外加八枚的精美月餅禮盒一個,中秋節前後三天內有效,可去本店和分店領取。
二等獎三名,獎金三兩,沒有禮盒。
三等獎並參與獎若乾。
到時候分店門口路上紮出幾排高高的帳子,做成頂棚一樣的效果,夜裡都點了燈,必然好看。
若是不會紮燈的,自家有好看的,想拿出來炫耀一下,嘚瑟一下的,也可以在店門口亮相,但不參與評獎。
一聽這個,百姓們的熱情嗖地就起來了。
這不是白給嘛!
不參加白不參加,那我就……紮一腦袋試試?
萬一成了呢?
不光元宵燈會,大祿但凡有點群眾基礎的傳統節日都會擺放花燈,究其原因無非白晝短暫,夜間門玩樂時少不得點燈照亮。而既然都點燈了,何不弄得漂亮些,精致些?
久而久之,花燈就真給弄出“花兒”來。
後世見的基礎款封閉式燈籠在這裡過節時最好不要拿出來,不夠丟人的!
上次端午,師雁行就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走馬燈、動物形花燈。
柳芬私下裡還送了她一隻精巧的羊角小燈,點起來晶瑩剔透,宛若琉璃,而且光線一點都不刺眼。
走馬燈足足套了三層,最裡麵是背景,中間門是人物,外層是擺設布景,轉的速度不一樣,三層或快或慢,最慢的那一圈轉完了,正好是一小段故事。
精美得不得了。
那都不能算簡單的燈具了,是藝術品。
可是也貴,就那麼一盞三層的走馬燈,就要十幾二十兩銀子,好多都是乾擺著不賣,做鎮店之寶。
略簡單些的就是常見的雙層,便宜,一般五七兩就拿得下來。
還有什麼小兔子、小龍的立體燈具,隨著熱度變化,肢體眼珠都會動的,絕了。
師雁行給魚陣買了一盞小魚的燈籠,金紅色的龍鱗紋,圓身子大腦袋,憨態可掬。頭尾和身子都是分段的,中間門以竹簽連接,稍微一碰就搖頭擺尾,神氣得很。
小姑娘愛得什麼似的,頭幾日稀罕個沒夠,大半夜非得點著燈才睡。
江茴就笑,“得虧著如今家裡好了,不然光這燈吧,就能把家底子熬乾了!”
師雁行失笑,“也彆光說她,我看你也沒偷偷摸。”
江茴臉紅,笑著推了她一把,“去!”
怕到燈會當日人潮洶湧出亂子,師雁行還特意去衙門報備。
蘇北海沒什麼意見。
每年都有商家自己掏銀子舉辦各種活動的,今年也不止師家好味一家。
比如說那聚雲樓失了衙門中秋節禮的供奉,正惶恐呢,老早就來報備了,說到時候要請戲班子來連唱三天。
“難得熱鬨一回,屆時有專門留給諸位大人的包廂,還請賞光。”
蘇北海都準了,但不準備去。
豐富百姓的生活,還不動官府公賬,挺好。
下頭的官吏們原本還蠢蠢欲動,見蘇北海不去,也乾脆歇了心思。
師雁行去衙門報備了,蘇北海也樂得做人情,直接找人吩咐了鄭平安。
反正你們熟麼,自己照應自己去吧!
鄭平安也不跟衙門客氣,直接啪啪啪點了十來個相熟的弟兄,說好了當日就在分店那條街上把守,防止擁擠踩踏並有人趁機作亂。
人多了,扒手也多,還有拐孩子的,每到逢年過節大家都提心吊膽。
“那幾日千萬不能縱著孩子到處跑,尤其咱們淙淙生得這樣好。”鄭平安提著魚陣的腋下拋接幾次,逗得小姑娘咯咯笑個不停。
放下魚陣後,鄭平安朝外麵努努嘴兒,“就街東頭那糧鋪的小兒子,就是三年前元宵燈會被人拐走了,到現在還沒影兒呢。”
魚陣一聽,嚇得直縮脖子,江茴摟著她安慰一番,也是感同身受。
“還能找著嗎?”
鄭平安搖頭,“夠嗆了。”
拐子都精著呢,團夥作案,得手後立刻給孩子剪頭發、換衣裳、抹臉子,轉眼變個模樣,然後馬不停蹄帶出城。
等家裡人回過神來,早跑遠了!
去哪兒找?
被拐後,能被賣去給人當下人都算好的,多得是被打斷手腳、割去舌頭,被逼著沿街乞討的。
更有長得好的男娃女娃,被賣到那等見不得人的地方去……生不如死。
江茴恨得隻磨牙,“真是該千刀萬剮。”
這年月,養活孩子不容易,千難萬險從那麼小小一團拉扯到會走會跑會叫爹娘了,突然給人拐了去,真比拿刀子剜肉還疼!
鄭平安說:“你們也見過那夫妻倆吧,覺得他們多少歲了?”
江茴和師雁行對視一眼,遲疑道:“五十上下?”
鄭平安又歎氣,比出三根手指,“才三十歲!”
一夜白頭!
眾人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