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神仙·79(1 / 2)

小妖怪 川瀾 8954 字 6個月前

()男人的嗓音像被砂石磨礪,裹挾著拚命擠壓的奮力和艱澀。

對桑瑜來說卻是無可比擬的天籟。

練習期間他也說過很多,但全是準備好的固定詞組,日常交流仍然習慣性的使用手機和紙筆,直到此時此刻,是他第一次,用語言完整表達了心裡的意思。

桑瑜分不清自己是要化成水還是燒成炭,揪著藍欽的襯衫哭哭笑笑,實在沒處發泄,她張嘴咬了他一口,“你怎麼搞突然襲擊,提前說一聲我好錄下來啊,我家欽欽跟我說話了……”

她說到這,眼角滾燙,摟緊他重複,“跟我說話了哎!”

藍欽扣著她的腰背,啞聲吐字,“以後,每天說。”

他音量不高,嘶暗裡揉著低低的磁性,磨得桑瑜耳朵酥癢,她紅著臉嗔怪:“不是求過婚了嗎?都答應你了,怎麼又來一次,還那麼過分騙我,說今晚不陪我值班。”

桑瑜看似小委屈,其實少女心早就泛濫成災,難得羞澀地嘴硬了一次。

藍欽把她抱到腿上,戒指套上她的手指,鑽石比上次那枚還要大一圈,在燈光下熠熠流彩。

“親口說,才算,”他一絲不苟回答,期待問,“小魚,戒指,你喜歡嗎?”

等不及桑瑜點頭,他又從兜裡掏出一小把各種款式切工的鑽戒,要按設計和原料算,個個開得出天價。

不喜歡也沒關係,他還準備了好多呢,可以給小魚隨便選。

藍欽驕傲地把手攤到她麵前,眼底鋪滿碎星。

桑瑜睜大眼,被他一掌心的奢侈驚到啼笑皆非,“藍小欽,浪費!”

藍欽搖頭,在閃爍的彩燈中間虔誠親吻她,“我做的,都屬於你。”

他整個人,他力所能及的一切,全歸她所有。

下了夜班以後,理應是桑瑜調到營養科上班的第一天。

她原本計劃著努力工作,積極表現,哪料到事發太過突然,隻好興高采烈去臨時請假。

營養科的主任聽完理由,眉開眼笑恭喜,“看來還是咱們營養科的風水好,小魚剛來就有大好事。”

順利得到“小婚假”的桑小魚一身幸福獵獵生風,走在康複中心的大廳裡分外有氣場。

她一路掰著手指頭盤算,要回家去取身份證,戶口本,還得好好補個妝,再換件跟欽欽搭配的淺色上衣。

大樓外的老位置,藍欽站在車邊,寬肩長腿,眉眼如畫,吸引著來往男男女女的注意。

他微垂著眼,臉上表情很淡,單獨一人時,總透著骨子裡漫出的孤伶。

但在看見桑瑜的一刻起,那些灰暗就如同乍見烈日,一瞬消失乾淨,冷漠大美人也隨之活色生香。

桑瑜從十幾米開外加速,直直撲進他懷裡,“快點回家!”

藍欽呆了,急忙按住她糾正,“民政局!”

說好一早去領證的,小魚要變卦……

藍欽抿抿唇,扣緊她的腰,懊惱自己一下子說不出太多,儘力表達,“領結婚證,答應了的。”

桑瑜要被他笑死,“領證需要帶很多東西啊。”

他認真,“都帶了。”

說著護她上車,擠到她身邊坐,把身份證戶口本依次亮出來。

“可是我得補個妝!”

“化妝品,”他早有準備地拿出巨大一個包,“梳妝台上,都拿了。”

“那,那還應該換件衣服啊——”

藍欽眼明手快扯過另一個包打開,“情侶的,帶好幾件。”

前麵陳叔憋著笑,一打方向盤,直奔民政局。

藍欽灼灼凝視桑瑜,困著她不放,低低的話音執拗又夾著小任性,“反正,要領證,不能耽誤,不能拖。”

為了說出話,他已經等了好多天,再也熬不下去了。

他不想小魚隻是未婚妻。

她要做他真正的妻子,愛人,一輩子不可分割地捆在一起。

在民政局填表時,藍欽一筆一劃寫得極工整,雙手捧著交出去,等小紅本的那幾分鐘裡,他一褐一灰的眼瞳把□□的工作人員盯到頭皮發麻。

桑瑜拍拍他安撫,“很快的,彆急。”

急……他很急。

工作人員不由自主加快手速,成功遞上小紅本才長出口氣。

藍欽手腕是顫的,接過來找個安全的牆角,仔仔細細端詳,看完照片,他又去看身旁的真人,彎起嘴角想笑,眼眶卻先紅了。

大廳裡人流熙攘。

藍欽克製著,低頭輕輕攬住桑瑜,幾個字裡沉澱了太多,“小魚,是我的。”

桑瑜千言萬語說不出,“嗯”了聲,笑到視線氤氳。

宣誓儀式的誓言有好幾個版本可供選擇,桑瑜特意選了最短的一段,藍欽不同意,換成最情深意切的。

很長,他堅持著一字一字念出來,沒有一個錯音。

桑瑜配合著他的語速,輕柔聲音跟他重疊,熨帖地合在一起。

“相濡以沫,鐘愛一生。”

回家路上,桑小魚作為新鮮出爐的小妻子,自覺責任重大,她把菜譜規劃了一大堆,打算晚上慶祝,很多以前欽欽不能吃的東西,都在他身體康複下逐漸解了禁,她想一樣樣做給他吃。

過去他向往的,可望不可即的,她都會給他。

尤其他最近壓力很大,工作強度又高到離譜……

桑瑜一想到巴黎珠寶展心就往起提,她不安地戳戳人形靠枕藍小欽,“欽欽,最近你忙正事吧,彆天天接送我了。”

藍欽摩挲著她被套住的手指,“你是正事。”

桑瑜失笑,“不許轉移話題,你懂我的意思。”

藍欽點頭,親親她額角,低聲說:“放心。”

距離巴黎珠寶展還有三個多月,目前藍家那邊全心投入,根本沒把大病初愈的他放在眼裡。

確實,在藍景程看來,他不過是個沒有靠山的設計師而已。

就算他過去再多響徹高奢珠寶圈子的作品,都被冠以藍家品牌的名字,從來不曾以個人身份有過任何曝光,遑論什麼反抗。

搶不回屬於自己的圖紙,更沒渠道跟藍家正麵相爭。

在集團的定義中,他永遠隻是一枚被提取價值的棄子。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