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自認自己和小皇帝的感情還沒這麼好,不值得當今聖上在以為自己身患重病後流幾滴眼淚。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小皇帝擔心秦昭遷怒於他,被嚇的。
“所以你以前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景黎問他。
這麼點事就被嚇哭,秦昭在小皇帝心裡到底是個怎樣的可怕形象?
秦昭懶得理會他的調侃,牽著人往前廳走。
幸好當今聖上還是要臉的,沒在一堆外人麵前掉眼淚,而是帶著蕭越和魚崽偷偷躲在裡間。至於其他太醫,如今全都候在前廳的堂屋,擠得滿滿當當。
秦昭和景黎從後方進去,剛走進門,小魚崽就撲了上來。
“爹爹嗚嗚嗚——!”
小魚崽緊緊抱著景黎的腿,眼淚珠串似的往下掉,沒一會兒就染濕了景黎的衣擺。
景黎原先還在和秦昭調侃這些人小題大做,見自家兒子哭成這慘兮兮的模樣,又覺得心疼,蹲下身幫他擦了擦眼淚:“魚崽,爹爹沒有生病,不要哭了。”
“嗚……爹爹,誒?”小魚崽打了個哭嗝,後知後覺明白了自家爹爹在說什麼。
他抽噎著問:“爹爹沒有生病嗎?”
“當然沒有,誰告訴你爹爹生病了?”
小魚崽眼淚汪汪,立即伸手指向身後的祁瑄,聲音還有點委屈:“陛下說的。”
景黎抬頭看過去。
祁瑄已經沒有在哭了,隻是鼻尖還紅著,睫羽也有些濕潤。他被點到名,局促地站起來:“我……”
從他看見秦昭牽著景黎走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出這次是鬨了個烏龍了。當今聖上視線亂飄,不敢看景黎,也不敢看秦昭,最終將目光落到了身旁的蕭越身上:“是蕭愛卿告訴我的!”
蕭越:“?”
蕭越被忽然天降一口大鍋,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指向了秦昭:“是秦昭說他夫郎身體不適啊!”
“身體不適就是身患重病?”秦昭平靜問。
“……”蕭越無話可說。
天地良心,他在宮門前看見秦昭給自家寶貝夫郎診了脈,然後就一臉凝重地抱著人走了,是個人都會以為可能診出了什麼大毛病。
而且,他也隻是將事情如
實稟報給小皇帝,是小皇帝剛聽到秦昭把景黎帶走,就憂心忡忡派人去召太醫了。
現在鬨成這樣,怎麼看也不該他來背這口鍋吧?
蕭越有心想解釋,卻被人從身後拽了拽袖子。一轉過去,小皇帝鼻尖通紅,目光無辜。
蕭越:“……”
蕭越:“行,是我的錯。本將軍不該小題大做,對不起了。”
祁瑄連忙給他找台階下:“蕭卿也是一片好心,秦大人就不要怪他了。不過既然太醫都召來了,要不要讓他們給小黎診治一番?”
“不必了。”秦昭道,“我已經幫夫郎診過脈,他身體並無異常,多謝陛下和蕭將軍關心。”
景黎的脈象和常人不同,就是讓太醫診治,也診不出什麼。而且,秦昭也不打算這麼早將他懷孕的消息說出去,以免平添麻煩。
祁瑄“哦”了一聲,又問:“那、那朕讓他們散了?”
秦昭想了想,偏頭詢問景黎的意見:“讓諸位太醫白跑一趟,著實過意不去,不如一人賞五兩銀子?”
景黎:“……”
景黎知道秦昭當然不是因為什麼過意不去,這人明顯是剛得知了喜事,心裡高興呢。
不過……這要一人給五兩銀子,秦昭一個月的月俸都不夠。
這人至於賞這麼多嗎?
景黎正遲疑著,卻聽祁瑄接話道:“秦大人說得對,應該的。這錢朕來出,以秦大人的名義賞給他們,可好?”
秦昭一點也沒推辭:“那便多謝陛下。”
太醫來這一趟,什麼也沒乾白賺五兩銀子,紛紛一頭霧水,說了幾句感謝秦昭的話便離開了。
這場鬨劇終於得以解決。
秦昭今日心情大好,沒與祁瑄置氣,甚至還留祁瑄和蕭越在府上吃了晚飯。
隻有小魚崽今天是真委屈了,纏著爹爹怎麼說都不肯離開。
夜色已深,小魚崽縮在景黎懷裡睡著了,秦昭從身後將父子倆全抱進懷裡。
他低頭在景黎側臉親了親,手掌順勢往下,先揉了揉小魚崽的腦袋,再落到景黎的小腹上。
這次他們發現得早,景黎的小腹還平坦緊致,什麼也摸不出。
“接下來怎麼辦呀?”景黎小聲問。
按照以前生小魚崽的經驗,錦鯉孕期短,分
做兩部分,產下魚卵以及魚卵孵化。算算日子,景黎揣崽子的時間不會超過四個月。
先前有小魚崽的時候,他們可以通過搬家來掩飾崽子出生,可現在秦昭在京中為官,想藏下這個秘密沒那麼容易。
“彆擔心。”秦昭道,“你啊,現在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就夠了,其他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交給我就好。”
“好吧。”
景黎當然相信秦昭能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他不再思考這些,低頭看了看懷裡熟睡的崽子:“就是不知道小魚崽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他們暫時不能把懷孕的事情說出來,因此也沒有告訴小魚崽。畢竟這小崽子可不懂什麼保守秘密,誰知道會不會說漏嘴。
還有……他家魚崽這麼黏人,要是不想要弟弟妹妹怎麼辦?
景黎有點發愁。
“他會接受的。”秦昭吻了吻景黎的鬢發,聲音溫柔,“這個孩子會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出生,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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