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各懷鬼胎(1 / 2)

營業悖論[娛樂圈] 稚楚 13403 字 8個月前

啪嗒一聲。他們倆的對話被打斷,商思睿一看,是方覺夏不小心把剛才那本保險箱裡拿出來的書弄到地上了。

方覺夏飛快地蹲下去,手在地上摸索著,視野裡一片黑暗,忽然間他摸到了什麼,不過並不是書,而是發涼的皮手套的質感。

剝奪的視覺兌換了觸覺帶來的深刻。

“這本書還挺厚的。”

裴聽頌不動聲色地先他一步把書撿起來,瞟了一眼書封,“North……”

說著他用沒有帶手套的那隻溫熱的手牽起方覺夏,將他拉起來,嘴裡吐槽,“起來唄,一會兒又腿軟。”

方覺夏麵色平靜,可之前裴聽頌說的話卻一再在心中回響。

裴聽頌將書隨手擱在桌上,繼續和商思睿閒聊。

周自珩、夏習清和翟纓看完牆上的線索圖,還在討論。

出於嚴謹的思維習慣,周自珩始終覺得這張線索圖不一定就可以作為完全的證據。夏習清又覺得他對這張圖的抵觸情緒有些過高,“你很奇怪,如果你平時拿的是好人牌一定不會這麼玩。”

“我的意見當然也僅供參考,<ahref=://></a>”

周自珩毫不讓步,“但也不能總是依靠玩家的遊戲習慣來判斷,這算場外信息吧。”

“所以,”

翟纓在兩人的爭論中開口,“在你們看來我的角色是個突然闖入的偵探,如果說按照常規劇情線來說,是線索的提供者,但是就像周自珩說的,如果這些線索不成立,偵探這個角色反而可以製造劇情上的翻轉。”

說話間她解開大衣的扣子,單手插進馬褲口袋,繼續道,“那這麼來推,看起來最弱勢的女高中生是不是也可以製造這種戲劇反轉?還有心理醫生,這種看起來最正麵的角色。當然了樂隊主唱如果牽扯上命案,或許也可以製造轟動情節。”

她的邏輯清楚,說話也很有條理。聽完之後,方覺夏出來補充,“我認同翟纓的話。其實除了這些,言老師和大學生這兩個角色很容易因為不夠鮮明而被遺忘,這種不起眼往往也是和反轉掛鉤的。所以我想,每個人的嫌疑其實大致相當。”

夏習清點頭,“有理有據,無法反駁。不過我想請問,如果節目組真的需要製造反轉,為什麼還會把看起來弱勢的女高中生和其他幾乎所有人連上線,這樣不是很惹人懷疑嗎?”

周自珩笑著用夏習清之前的邏輯反擊,“或許節目組知道是你來演,不弄的眼花繚亂一點,配不上你的打法。”

其他幾人笑起來。

裴聽頌半趴在桌子上,閒得無聊又翻了翻那本桌上的書,“我想去看看你的房間”

商思睿點頭,“去唄。”說完他又說,“你要我陪你嗎?”

裴聽頌瞟了一眼方覺夏,正好他也看著自己,但他不確定,方覺夏這是能看見還是看不見。

“隨你。”裴聽頌說。

方覺夏把臉撇過去。

哦,原來看得見。

“我就不去了。”商思睿抱住方覺夏的肩膀,“我看夠了,我在那兒待得都有陰影了,你自己去轉轉,我就待在這兒,沒準兒這間房會有更多線索。是吧覺夏?”

“嗯。”方覺夏沒有看裴聽頌。

“行。”裴聽頌翻書的手停下來,倒扣扔桌上,“還有人要跟我一起嗎?”

周自珩轉過來,“我想去看看就診室。”說著他的手摸了一下夏習清的後脖子,夏習清轉過臉,“你去吧,我就在這。”

裴聽頌歪了歪頭對周自珩示意,兩個人一起走了。

剩下的夏習清仔細整理完一輪關係圖,又將房間裡可能還存在的任何藏有劇情線索的部分全部翻了一個遍,包括偵探房裡的床墊。

方覺夏看不清,在這裡麵失去了偵查優勢。

可他的聽覺很敏銳,在嘈雜的討論聲和巨大的翻找聲中,他聽到了很細微的聲音,是音樂聲,但很輕很輕,幾乎是最小的音量,完全淹沒在龐雜的室內音中。如果不是因為他完全看不見,隻能依靠聽覺,一定也會錯過。

就像幻聽一樣,他幾乎無法確定這音樂的真實性,但黑暗給了他摸索的慣性,順著聽覺的指引,他一點點循聲而去。

桌子邊緣,冷冰冰的牆壁,木製架子,單人沙發,柔軟的沙發墊。不斷變換的觸感指導著他的腳步。

坐上沙發,方覺夏深吸一口氣。

音樂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接近真實。他將手伸到背後的沙發墊縫隙。

忽然間。

“你怎麼了覺夏?”

方覺夏聽見夏習清的聲音,不動聲色地抽出手,笑著搖頭,“我腰最近不太好,練舞練的有點……不太能久站,想坐坐。”

他在心裡掙紮很久,最後還是給出試探地邀請,“你……要不要也過來坐坐?”

等了幾秒,他聽到回答,“算了,我在這裡麵憋得難受,我出去了。”

夏習清離開黑暗房子,扶著這扇隱藏門,忽然間注意到這麵牆壁,還有上麵的畫作。這好像是收藏了一個係列的話,都是抽象派的名作。其中有一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馬拉之死》。

他凝視著這副舉世聞名的畫,卻發現有什麼不太對勁,於是伸出手去,將畫取下來。

商思睿和翟纓還在繼續找著線索,翟纓似乎是個話少的人,不太接商思睿的話,又或許是異性偶像之間的避嫌,兩個人不怎麼交流。坐在黑暗中,方覺夏沉思了一下,將伸入到沙發墊下的手拿出來,緊緊攥著。整個人仰倒在沙發上,手貼到額頭。

這個小小的錄音筆上有一枚按鈕,方覺夏摁下去,細微的音樂聲戛然而止。三秒鐘的寂靜後,帶著滋滋電流聲的細碎聲音傳來,變得清晰。

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我打這個電話,是希望我們能夠聯手,你們也不想這樣,不是嗎……”

“隻有除掉他,隻有除掉他……”

周自珩先是帶著裴聽頌去看了看商思睿的房間,裡麵確實很簡單,他坐在沙發上,拿起那把吉他彈了彈,“音色還不錯。”

“我不太懂音樂,”周自珩問道,“這是哪種吉他?”

“空心吉他。”裴聽頌將琴放回去。一邊和周自珩聊著音樂一邊就來到了心理醫生的房間。周自珩的注意力被他們那張大桌子吸引,“這裡應該是你們主要的線索集中地吧。”

裴聽頌正好從連接的候診室裡走出來,站在大書櫃前,注視著上麵多種多樣的藏書,嗯了一聲,又補充道,“挺難的,當時我們都戴著頭罩,看也看不見,還綁了手腳。”

“我們也戴了頭罩,方形的特彆好笑,”周自珩坐到了裴聽頌初始化的那把椅子上,一邊檢查他椅子上是否存在什麼機關,一邊又熱絡地聊著天,“觀眾看的時候肯定覺得特彆逗,全都是方頭。”

他聽到琴聲,一抬頭看見裴聽頌拿著個袖珍的尤克裡裡,掃了掃琴弦,彈出一個曲調。

周自珩挑了挑眉,表示讚賞,“我們電影的主題曲。”

“節目組挺上心的,都是好琴。”裴聽頌轉過身去,物歸原處。

就在此時,他們聽見了節目組公告的聲音。

“各位玩家請注意,距離第一次公開投票處決還有半個小時,請大家集思廣益,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討論出你們心目中的killer嫌疑人。”

這麼快的嗎?方覺夏算了算時間,的確過去很久了,可節目組還沒有公開過騎士的陣營,看來是想先處決一個玩家之後再公開。

六個人從房間裡出來,聚集到一開始的會客廳坐下。

“怎麼討論?”裴聽頌彎著腰翻了翻茶幾上的一些線索,“現在好像也沒理出太多頭緒,總不能生投一個出去。”

沒想到他這句話立刻招來了夏習清的攻擊,“小裴,你不打算告訴一下大家,你在就診室跟我跳騎士的事嗎?”

方覺夏其實一早就想把這事兒告訴大家,讓他們把騎士鎖定在這兩個人身上。可是他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機,更沒有立場,稍不注意可能就會引火燒身。

沒想到竟然是夏習清自己先說出來的。

裴聽頌倒是處變不驚,“對啊,我差點忘了。”他對大家簡單說了下經過,當然是以他的立場和邏輯出發,“習清哥拉覺夏哥組隊,自爆自己是騎士身份,巧的是踢到我這塊鐵板了,所以我當場就跳出來揭穿他,說我才是真騎士。”

夏習清笑起來,“老實跟你說吧,我不能直接肯定你一定就是killer穿騎士衣服,如果你現在老實承認自己不是騎士,我還能相信你是在替真騎士擋槍。你自己選。”

裴聽頌絲毫不畏懼他的話,反而揚了揚眉,“你這是在向我暗示什麼嗎?不好意思,我聽不懂。真騎士永不退水。”

一上來就是這麼大一出好戲,商思睿看得是眼花繚亂,“節目組是不是搞錯了?這不是雙麵騎士,是真假騎士吧。”

周自珩觀察了一下兩個人的狀態,“怎麼?這一輪大家是準備走騎士?可現在還沒有公開騎士的陣營。”

翟纓雙臂環胸,看著這一出好戲:“他們倆既然敢公開叫板,陣營很明顯了,應該都說自己是白騎士吧。”

方覺夏知道自己現在不能不發言,但也不能隨便發言,這一輪的矛盾點本來是在夏習清和裴聽頌之間,如果他不小心卷進去,事情隻會變得更加複雜。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裝成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玩家。

他試著轉換角度去思考。如果現在他是一個普通玩家,優先級最高的一件事是什麼。

還是找killer,沒錯。

“我不認為這一局是騎士的輪次,我們投票的機會非常寶貴,是我們可以領先killer的唯一可能。因為killer是擁有殺人權的。這一點大家不要忘了。”

夏習清看了看他,嘴角帶笑,“沒錯。不過在我看來,和我對跳騎士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人牌。”

真正對跳的是你吧哥哥。方覺夏在心裡小聲吐槽。

裴聽頌反擊,“在我看來也是一樣。如果不是當初你占領先機先自爆,我現在可能還藏著掖著不敢往外露,但我不能看著killer就這麼穿上白騎士的衣服。所以我必須要站出來。”

方覺夏眨了眨眼。

真會說啊,要不是我是真騎士,我還就真的相信你們了。

局勢一時陷入混亂僵局,大家沉默了一會兒。

周自珩反複思考,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我猜節目組這個時候也不會曝光騎士陣營了。講真的,我讚同剛剛覺夏的說法,這一輪不是騎士的輪次,要投也是投killer。不過,”他話鋒一轉,“我也不太相信你們兩個人一真一假,說不定兩個都是假的,真正的騎士還暗藏在下麵。”

方覺夏暗暗握了握手指,聽見商思睿開口分析,“剛剛習清說自己是白騎士,然後還跟小裴說,你要是假的替我擋槍的你就趕緊退,我就相信你是好人,如果不退,你就是killer。這個邏輯乍一看真的沒毛病,挺像白騎士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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