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覺夏被他這麼一靠,整個人都歪倒過去,手裡還捧著半杯草莓酒,全灑在了淩一身上。
“哎哎哎!”
賀子炎伸長脖子,“他好像喝醉了……”
路遠皺眉,“這也太快了。”
裴聽頌趕忙把方覺夏拽起來,一看桌子,那瓶草莓酒他幾乎喝了三分之二,“不是,你怎麼喝得這麼猛啊。”
方覺夏已經出現了傻笑症狀,“烤肉,有點鹹……這個,甜的。”
完了。
裴聽頌一下子就回到上次酒店裡商思睿攢局喝酒的那一天了,現在一想虎口都隱隱作痛。
方覺夏一喝酒就變成小孩子,什麼都說什麼都敢做,他得想個辦法把他帶走,免得說出什麼讓他明天起來就後悔的話。
“羌哥,你電話。”江淼抓了一把程羌的胳膊。
“哦,哦電話,”程羌坐正了把手機拿起來,一看是陳正雲,就高高興興接了,“老板,我們還在呢,吃得差不多了。”
“啊你定了,行,行,我這就帶他們過去。”
掛了電話,程羌又吃了一顆醋釀花生米,“那什麼,老板那邊剛剛才結束,給你們包了一個ktv豪華包廂,你們師兄也去了,大家一起玩,今晚就不回宿舍了。”
“耶!我要和三三玩!”
“這次終於有我的份了!”
方覺夏迷迷糊糊的,聽著ktv,有點激動,“唱歌嗎?要唱歌嗎?”他舌頭都有點打結,說話含糊得像個孩子,“我、我會唱歌。”
“知道你會唱歌。”裴聽頌扶著他,“你頭暈嗎?難不難受。”
方覺夏想說不暈,可他搖了頭,又覺得好暈,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暈不暈了,就哼哼了兩聲。
哼是什麼意思啊。裴聽頌哭笑不得。
“走吧我們。”
收拾了一下,他們叫了車準備下樓,裴聽頌一路攙著方覺夏,就跟扶著一個沒長腳的小白蛇一樣,每一步都走得歪歪扭扭,顫顫巍巍。
“羌哥,他醉得太厲害了,過去了也夠嗆,沒準兒一會兒還難受。”
程羌喝得也有點大,摸了摸新理的圓寸,“是嗎?啊,那、那……”
裴聽頌攬著方覺夏,讓他靠在他身上,“我帶他回去吧。”
江淼問他:“那你也不去了?”
“我正好也有點不舒服。”裴聽頌隨口扯了個理由。誰知這理由被喝醉了的方覺夏聽見,“不舒服?你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嗝。”
他喝了酒就變得奶聲奶氣的,毫不顧忌地貼在裴聽頌的身上,抱著他的胳膊,跟個黏人的小貓似的。
“你消停會兒吧祖宗。”裴聽頌拽了拽他,感覺櫃門搖搖欲墜。
“你好凶。”方覺夏突然生氣,紅著臉表情委屈,“你不喜歡……”
裴聽頌立刻捂住他的嘴,“我錯了,我錯了。”
喜歡你,特彆喜歡你。
裴聽頌為他的破爛櫃門捏把汗。
站在一邊的淩一都有點驚到了,“原來覺夏喝醉了會變成這樣啊……”
路遠嘁了一聲,“你喝醉酒還親人呢,好到哪去了。”
提前叫好的車姍姍來遲,程羌大著舌頭跟裴聽頌交代了幾句就坐進去,裴聽頌半抱著方覺夏點頭,懷裡那個傻乎乎的家夥還伸長胳膊跟他們乖乖地說拜拜。沒一會兒他們的車也來了,裴聽頌費了好大功夫才把方覺夏拽上去,一路上他都在嘰裡咕嚕,又是想吐,又是要抱。
幸好出租車司機是一個中年大叔,根本不認識也沒懷疑過他們的身份。
照顧一個喝醉的人實在辛苦,裴聽頌費儘千辛萬苦終於把他拖回家。宿舍裡隻剩下他們兩個。方覺夏坐在玄關的小凳子上,嚷嚷著頭暈,裴聽頌半蹲著,給他脫了帆布鞋放好。每次方覺夏喝醉酒,他們的身份就好像對調了一樣,裴聽頌成了哥哥,方覺夏變成了幼稚的弟弟。
他偶爾也很享受這種對換。
“困了,我想睡覺了。”方覺夏揉了揉眼睛。
“現在就睡覺啊?”
“我要睡!”
“好好好。”裴聽頌拗不過他,知道這家夥喝醉了的脾氣,索性打橫將他抱起,抱著他進了房間,放在他那張永遠乾乾淨淨鋪得一絲褶皺都沒有的床上。
“睡覺,我們覺夏要睡覺咯。”一邊哄著,他就給方覺夏把被子鋪好,“我去給你把毛巾弄濕了擦把臉。”
“你彆走。”方覺夏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手抓住他的手臂,力氣一下變很大,“不要走,我喜歡你,你陪陪我。”
裴聽頌愣在床邊。
方覺夏的臉發紅,手也很燙,笑得很傻,也很漂亮,“我想要……想要……”
裴聽頌彎著身子,伸手撫摸他額頭,“要什麼?”
“你!”他的眼睛被床頭的燈照得很亮,星星一樣,還乖乖掀開了被子,把裴聽頌拽上來,“你和我一起睡覺,好嗎?”
都已經提出這樣的邀請了,裴聽頌覺得自己再不答應,簡直就是柳下惠了。
“那……如果我要弄臟你的床,”他躺下去,和方覺夏麵對麵,揉了揉他的臉,“你會介意嗎?”
方覺夏親了親他的嘴唇,然後孩子氣地打了個小嗝,理直氣壯,邏輯清奇。
“你都把我弄臟了,我、我也沒有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