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回到住的地方,將從食堂帶的飯菜交給席瑞安,就回了房間,和席瑞安一樣,拉上窗簾,打開電腦,準備工作。
慕清從小喜歡看書,小時候喜歡看靈神怪異和武俠,還立誌長大了當一個武俠家。
可惜武俠家沒當成,倒是因為從小喜歡寫,在慕爸爸的支持下,給很多雜誌和報刊投過稿,從中學開始,就已經在拿稿費。
文藝中年慕爸爸非常得意女兒遺傳到她的寫作天賦,他自己寫的東西總是被退稿,沒想到女兒寫一篇發表一篇,把他給得意的,隻要家裡有客人,就必拿登載她作品的雜誌報刊出來給人看,從初中開始到如今,家裡已經收藏了滿滿一大箱子了。
最開始是在一些少兒報、語文報、學生周刊、少年博覽等刊物上麵發表,後來就開始出童話書,類似於《女生日記》《我們班的壞小子》這種,高中的時候還出過兩本《少女向前衝》這樣的青春校園讀物。
原本她是想好好當一個武俠家的,沒想到在童話青春類書籍上一去不複返,現在已經成為了挺火的童話作家,寫的全部都是少女作品,讀者一般都是小學生、中學生、高中生,特彆幼稚,卻十分暢銷。
每個月還固定的接一些漫畫腳本的活。
慕清既然想自己養孩子,自然得好好工作,努力賺錢,好在她從小就喜歡寫作,也一直堅持寫作,現在更是拿愛好當職業,並且未來十幾年她都一直沒有停下過,腦子裡有很多的故事可以寫。
或許也是因為她是童話類作家,內心也一直保持著一顆年輕的童真的心。
實際上,她們這一行,她認識的同行朋友心態都特彆年輕,也都特彆愛美,並親切的稱呼自己為‘中年少女’,慕清自然也不例外。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還十分年輕,還是個小孩呢,少女時期和大學時代仿佛還在昨日,怎麼一眨眼,女兒都讀高中了?
時間真可怕。
過去她時速慢,這些年已經練出來了,時速已經能達到五千。
寫了一個小時,她便關了電腦,拿著杯子到客廳接水喝。
席瑞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房間出來,他摘下了帽子,脫下了外套,身上隻著了一件寬鬆的白T,下身上寬鬆的運動長褲,正在客廳的跑步機上揮汗如雨的跑步。
他整個被燒毀容的半邊臉正好對著慕清,暴露出來的胳膊上全是燒傷,胳膊上的燒傷不像臉上,沒有做過整容修複,全部都是原始的傷疤,看著更是觸目驚心。
她握著杯子,正看著他跑步呢,突然聽他說:“你不害怕嗎?”
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啥?”
他側過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跑步。
她反應過來,指著他胳膊上的燒傷:“你是說這個?”
他繼續跑步,沒說話。
“這有什麼好怕的?”慕清不解。
他正麵麵對著跑步機前方,目不斜視,他突然轉過頭對她笑了一下,由於沒有戴鴨舌帽,他整張臉都暴露在她眼前,一般是天使,一般是魔鬼的麵孔在笑容下顯得扭曲猙獰:“不怕嗎?”
慕清拍了拍胸口,“哎喲喂,你突然回頭,嚇了我一跳。”
她還真是被嚇到了,不是被他嚇到,而是被他突然回頭的視覺衝擊給嚇到。
怎麼形容呢?就像發脹的皮膚下麵有數條紫色蚯蚓在下麵蠕動,你說恐怖不恐怖?
席瑞安又麵無表情的轉過了臉。
慕清突然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啊!你剛剛不會是故意嚇我吧?”
席瑞安唇角微抿,露出個淺淺的促狹的笑容。
*
慕清像是突然看到了一點真實的他,不是彆人以為的毀容之後,自卑、敏感的將自己躲在黑暗中,或許他也確實將自己掩藏在層層的厚窗簾後麵,但他內心絕對不是陰暗的。
聽到他的笑聲,她更加確定了:“你故意的!”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我還以為你……”
他用他那猙獰的半張臉側了下看她:“以為我什麼?”
慕清放鬆地笑著說:“我以為你會很在意你毀容的事,沒想到你居然拿它嚇我。”
席瑞安又笑了一下,沒說話。
跑完步,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毛巾向上搓了搓他的短發,動作乾淨又利落,帶著少年陽剛的朝氣。
很難相信,這樣一個身上帶著清朗氣息的少年,會是一個毀容的,看起來如同魔鬼般麵容的人。
*
柳尚林把車子停在南江大學的後門口,看著外麵來來去去的學生,拿出手機打慕爸爸的電話。
“喂,爸……”
“不要叫我爸,我和你沒關係!”慕爸爸冷硬的聲音從電話中傳過來,“你和清清已經離婚,你爸和你姐他們今天已經將清清的嫁妝都送了回來,剩下的六萬塊錢彩禮我也還給了你爸,從此你和我們清清就沒關係了,沒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喂喂?”
電話那頭慕爸爸已經掛了電話,柳尚林再打過去,隻聽到‘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他換了個號碼打,慕爸爸一聽是他,二話不說,立馬掛電話,再度將他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