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芳用線頭把雞蛋再次分割成了好幾半,一小塊一小塊的,上麵蛋黃,下麵蛋清特彆的好看,擺的漂漂亮亮的讓人看著喜歡。
笑眯眯的:“這樣看著就不膩歪了,您呀,彆嫌棄,就當吃我的手藝了。你一口,我一口,咱們娘兩一起吃。”
端起來米湯一樣的粥,金芳給老太太嘴裡放上一塊雞蛋:“嘗嘗。”
日子雖然苦,可孩子貼心,金老太過得有滋有味的。
自己不吃,孫女肯定不會吃的,老太太張嘴,心疼雞蛋,自己這麼大的歲數了,活一天少一天,吃了能管什麼用,這個傻孩子。
金芳看著老太太把嘴裡的雞蛋吃了,才珍惜的夾起來一塊放在嘴裡,感覺又擁有了世界。
從來不知道雞蛋可以這麼美好。她想,她一輩子都能記住這個味道。
想到過去多少好吃的從自己嘴裡走過,也沒同今天吃雞蛋這樣的感受。
現在想想,天天叫喚著減肥的日子真是奢侈,就同老話說的一樣,她矯情的把好日子給作沒了。
低頭打量自己乾煸的身材,曾幾何時對她不離不棄的贅肉都找不回來了。所謂擁有的時候彆嫌棄,真的失去了,那就是一去不複返。
金芳在這個地方好幾年了,都是苦巴巴的,腸子裡麵連點油水都沒有,吃飽了都不容易,吃肉更是想都不敢想。
過去還沒吃食堂的時候,聽說誰家燉肉,她都能在人家門口坐半天,就為了聞聞肉的味道。
娘兩過日子,家裡沒有個好勞力,真的吃不上好東西。這是個憑體力吃飯的年頭。
不過也虧得後來吃食堂,不然就他們娘兩這樣的養活自己都夠勁。
大食堂吃飯,他們娘兩這樣生產力弱的,也不容易,掙不來,可不就讓人看不起,吃東西被村民諷刺兩句的時候多了。
想想這日子過得就艱難。小白菜是的。
現在誰跟金芳說所刮油,抽脂,金芳能伸出去爪子撓死她。矯情個啥,你當長點肉容易?
一頓飯,半盆看不到米粒的粥,一個雞蛋,娘兩吃的跟國宴是的。金芳全憑意念中的各種菜色,把嘴裡的稀粥咽下去的。
老太太被孫女哄的笑逐顏開的:“你這孩子,不聽話,我老了,能活著就成,你還小,這身子得補,不然以後落下毛病,可不好治。”
金芳看看自己的身板,這都十八了,還豆芽菜是的,吃不吃也沒發育好。這小身板,都懷疑自己能不能生孩子。
算了這年頭活著都艱難,想那麼多做什麼,金芳:“好日子在後麵呢,總能把身體調理好的。”
娘兩就這麼個一個現狀,孩子懂事,老太太知道不用多說孫女都能明白。
老太太滿眼不舍的看著孫女,努努嘴艱難的說了一句:“日子過不下去了,奶給你找個人嫁了吧,好歹能吃飽肚子。”
金芳看看自家簡陋的屋子,在看看自家奶奶一雙粗粒的大手,心酸的掉眼淚。
同老太太的腳相反,因為常年勞作,老太太一雙手粗大,比男人的手都粗糙。
曾經的大家姑娘,一雙手肯定不是這樣的。
老太太看著孫女不說話,以為不願意,努努嘴唇說道:“聽說集體要散了,咱們娘兩掙不來啥,你這小身板出去掙那幾分哪夠養活咱們娘兩?”
金芳把眼淚含進眼眶裡麵,點點頭:“好,咱們找個能吃上飯的人家嫁了。”
以後分產到戶了,他們娘兩這點勞力,有地養活自己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