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習慣了各種科技產品的未來人,有種奇怪的感觸,他突然就領悟到了這種落後的人力驅動交通工具的價值所在。
背上一重,沈橋僵了一瞬。
耳後傳來沈魚懶洋洋的聲音:“大橋,讓我靠一下。”
他轉了個方向,背對著沈橋,靠在他背上,寬厚的肩背,枕著還是很舒服的。
沈橋動作僵硬地轉了下脖子,什麼都沒看見,又僵硬地轉回去,蹬踏板的動作幅度突然變小了,生怕驚動到靠著他的少年。
……
轉眼到了除夕。
年底這幾天,雖然不用擺攤,可也忙得很。
沈魚家裡就他和沈橋兩個,想過個好年,真有的忙。
先是大掃除,把家裡裡裡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好在新家搬進來沒多久,才搞過大掃除,而且沈魚是個愛乾淨的,時常打掃,沒費多大力氣。
之後準備春聯、年畫、爆竹等等,春聯是附近某個字兒好的老爺子幫著寫的,各家去求春聯,都不會空著手,瓜子花生紅薯乾什麼的,多多少少送點兒過去。
沈魚給送了一盤自己炸的丸子,老爺子高高興興給他寫了一副比彆人長的春聯。
春聯是除夕的時候貼,沈魚先小心收好了。
之後幾天就在瘋狂準備食物中度過,煎炸煮鹵,家裡的廚房就沒歇過火,鹵鍋也一直在爐子上咕嘟咕嘟交個不停。
虧得他擺攤賣麻辣燙,家裡爐子好幾個,鍋碗瓢盆也多。
沈橋這幾天就有口福了,沈魚炸丸子,炸的時候他燒火,炸好了,沈魚先夾一個:“沈橋,嘗嘗味兒。”
嘿,一個丸子到嘴。
“可以嗎?”沈魚問。
沈橋用力點頭,以力度表示態度。
然後沈魚就給他先盛一碗,剩下的才裝起來。
沈橋一碗丸子吃完,魚炸好了,再吃一碗炸魚。
接著吃炸雞排,炸雞柳,炸雞翅,炸年糕,炸藕盒等等一係列炸物。
沈橋來者不拒,像是長了一個不鏽鋼胃,隨便多少他都能吃。
有時候沈魚會停下來跟他一起吃,還弄點兒沾料,辣椒粉孜然粉甜辣醬之類的。
沈橋已經吃得很滿足了,卻聽見他一邊吃一邊嘀咕:“沒有番茄醬,少點兒滋味,明年自己煮一點兒備著。”
沈橋又記住了番茄醬這個新名詞,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麼樣,但一定是好吃的。
明年沈魚煮好了,他要多吃一點兒。
相比於炸貨帶來的簡單直接的味覺衝擊,鹵味兒顯得滋味兒更醇厚。
豬蹄兒剛鹵好,沈魚就撈了兩個,和沈橋一人一個給啃了。
那肉嫩乎的,幾乎一抿就化掉了,滿嘴帶膠質的肉香,偏偏瘦肉還嫩絲絲帶汁水,讓牙齒也嘗點兒肉味兒。
這個沈橋知道,是豬的腳。
往前一年,不,往前半年,誰跟他說,他會抱著一個動物的腳啃,他能讓那個口出不遜的家夥頭朝下去啃他自己腳。
可現在,真香,再來一個。
沈魚也覺得,豬蹄兒真的好香哦,那他也再吃一個吧。
幸好他買的多,過年買肉的多,大家都喜歡買大肥肉,沈魚就高高興興買了一大堆不太受歡迎的豬耳朵豬蹄豬尾巴排骨等等。
其實豬大腸做好了也很好吃的,可是沈魚實在不想收拾,就不為難自己了。
沈魚鹵湯調得好,其他鹵味也很好吃,就連鹵雞蛋,都特彆香,沈橋兩口一個,兩口一個,一口氣能吃十個。
沈魚真想拉肖老太來看看,他吃六個雞蛋算什麼啊,沈橋一口氣能吃十個,沒見識的老太太。
其他的鹵雞翅雞爪等等,沈橋也沒少吃,準確的說,吃的特彆多。
不過,人家可是出了力的。
沈魚忙嘛,雞鴨買了十多隻,送來之後,都是沈橋給殺的,都沒用沈魚教,動作利索地可怕。
他還調了一鍋辣鹵,用來煮鴨貨,甜辣味兒的,越吃越辣,越辣越想吃,就根本停不下來。
這時候就不能喝熱水,一口下去,能直接升天。
沒有啤酒,沒有可樂,有點兒小遺憾,沈魚煮了甜米酒,放一會兒就冰冰涼了,啃著鴨脖鴨架,喝兩口特彆解辣,特彆清爽。
之於這一段時間的記憶,沈橋之後很多年,一提到過年,記起的就是各種好吃的。
一整天都在吃,他和沈魚兩人坐在一起,吃這個嘗那個,正經飯都還沒吃,沈魚先把自己給填飽了。
他肚子飽了,嘴巴還餓,可他吃不下了,看沈橋還在全力輸出,就很鬱悶,故意鬨他。
沈橋以為他想要,主動把自己手上的食物給他,弄得沈魚怪不好意思的,他怎麼會這麼幼稚,肯定是因為跟沈橋待久了,被傳染了。
沈魚毫無負擔地單方麵甩了鍋,反正沈橋也不知道,就當他默認了。
總之,這個年過得還是很開心的。
以前他什麼時候都一個人,過年過節都提不起勁兒,反正在怎麼折騰,還是他一個人,怪沒意思的。
可今年有了一個超級捧場的沈橋,雖然不會說話,可人家每天都在用行動表示:沈魚你好棒,沈魚你超厲害,沈魚你怎麼這麼優秀。
所以沈魚自信心滿足感爆棚,鬥誌昂揚地做了超級豐盛的年夜飯,雖然還沒擺上桌就讓沈橋給吃了大半,然後他沒忍住也跟著吃了一半。
就……就反正下了肚子,殊途同歸嘛。
吃飽喝足,該有的活動還是得有的,貼對聯放鞭炮。
對聯是沈橋去貼的,他個子高,都不用搭板凳,手一伸就夠到了。
沈魚特彆酸,不過值得高興的是,他偷偷量過了,最近吃好喝好,又長高了,現在已經超過一米七四啦,離一米八又近了一步。
鞭炮是沈魚自己放的,行吧,他承認,就是想自己快樂一下。
點了就跑,後麵炸得劈啪響,沈魚猛衝到沈橋身邊,被嚇了一跳的沈橋一把拉到身後。
直到發現這玩意兒除了刺耳的爆炸聲,沒什麼殺傷力之後,沈橋佛了。
雖然搞不清楚,為什麼要點這種東西,可是身邊捂著耳朵的沈魚,笑容燦爛到耀眼,好似漫天星光,都落入他眼中,比沈橋曾經看過的任何璀璨星海都要美麗,都要動人心魄。
沈橋動作緩慢地捂住胸口,手掌下的心臟跳得過快,讓他有種心率失衡的感覺。
“沈橋!”鞭炮聲中,沈魚需要用很大的聲音喊他。
沈橋扭頭,少年眉眼絢麗,笑靨如畫:“新年好!”
沈橋:“……沈魚,新年好。”
他生疏地念出了這幾個字,他從來都不是啞巴,隻是一開始不理解這裡的語言,一直處於緩慢的學習中。
沈魚笑著笑著,愣了。
他是不是幻聽了?他好像聽見沈橋跟他說新年好,聲音還挺好聽的。
不會吧不會吧,他不會被鞭炮炸壞耳朵了吧。
沈魚嚇得連忙拉著沈橋避到屋子裡,關上了門,鞭炮聲就小一點兒了。
“你剛才是不是說話了?”沈魚戰戰兢兢問。
沈橋微笑著,重複了一遍:“沈魚,新年好。”
他低笑一聲,嗓音迷人:“是問這個嗎?”
沈魚暈乎乎的:“你能說話了?你會說話?”
沈橋頓了頓,他不想騙沈魚,可又沒辦法跟他解釋,最後隻能含糊道:“之前……出了一點意外。”
聯想到遇到沈橋時他的樣子,沈魚立刻腦補了一番淒慘遭遇,了然地點頭:“是傷了嗓子對吧,現在好了嗎?”
“好了。”沈橋猶豫了一下,雖然漢語他現在掌握的不是很好,可日常用語沒問題,應該暫時夠用了吧。
“啊!”沈魚突然驚叫一聲:“你嗓子受傷了,之前還胡吃海喝,你還吃辣,你不想要你嗓子啦!”
沈橋:“沒關……”
沈魚:“不行,你得好好養著,不準吃辣了,對了,炸的那些雞排什麼的,容易上火,也彆吃了,最近就吃點兒清淡的吧,我給你煮白粥,下清水麵吃。”
沈橋:“不用……”他嗓子沒有問題!
“就這麼定了,你自己多大人了,還管不住嘴。”沈魚直接一錘定音,沒商量餘地。
沈橋:“……”
沈魚保持微笑,一臉關切。
心裡的小人兒磨著牙,忿忿不平。
聽聽那嗓子,一張嘴恨不得直接去當播音員,哪有一點兒剛養好傷的樣子。
或許之前確實受傷了,可肯定不是最近才養好,當他不知道嗓子剛好啥樣啊,發個燒就知道了,破鑼嗓子聽過沒。
沈橋這壞東西,嗓子一準老早就好了,跟他這裝啞巴呢。
每天點頭搖頭,他也不嫌累的慌。
行,你給我裝,我讓你裝,看誰演得過誰。
沈魚微笑,打今兒起,為了你剛剛養好傷的嗓子,咱改吃素。
哦不是,你改吃素,我繼續吃過年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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