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家一點兒甜頭,然後騙更多的好處。
偏偏這兩人一點兒都沒覺得不對勁,沈橋為了達成目的,演戲演得十分投入。
當然,他跟沈魚說的那些話是真心的。
沈魚則突然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他雖然不是搞科研的,但也聽說了,搞科研可燒錢了。
男朋友有事業心,他得支持他!
所以還是得努力賺錢,讓他家大橋能開開心心做自己想做的研究,不用為錢煩惱。
“我要去工作!”沈魚鬥誌昂揚道。
沈橋:?
怎麼突然這麼激動。
最終沈橋也沒攔住沈魚,他想跟沈魚一起去,被沈魚拒絕了。
沈魚把自己存折給他,催促道:“不是要給我做汽車嗎?還有你不是要籌備實驗室嗎?肯定有很多需要準備的東西,你自己去忙,不用管我,這錢你拿著,密碼是xxxxxx,需要什麼自己買。”
沈橋:“……”
他很想說他現在一點兒不想工作,隻想談戀愛。
可這樣好像顯得他太沒有事業心了,沈魚都在忙著賺錢,他怎麼能什麼都不乾呢。
於是隻能眼睜睜看著沈魚渾身鬥誌的出門賺錢去了,沈橋送他出去,回屋打了個電話,叫那兩個助理來幫他辦點兒事。
對他而言,如果想自己做一個什麼東西,最簡單的快捷的,是把現有的拆一遍。
也就是說,他想自己造汽車,找輛汽車拆一遍,把能卸的全卸了,再裝回去,基本上就清楚是個什麼運行原理了。
否則讓他自己設計,他隻能往高了想,什麼隱形、浮空、變形等等功能,都會設計上。
可是設計完了,做不出來,就白搭,還不如隻在現有的基礎上升級。
現在他要拆一輛車,多拆幾輛不同型號的更好。
那他肯定不能自己買,大馬路上都沒見到過幾輛汽車,想想都知道價格便宜不了。
他可以讓鄧學海和李斌給聯係一下,看看有沒有需要他修理的車子,他先給拆一遍。
另一邊,沈魚到了店裡之後,按照之前的約定,先去教朱福來和趙娟兩個學徒做羊角包。
蛋糕店還在裝修,所以他們暫時用的是奶茶店後廚,好在奶茶製作更多的是在操作台,後廚一般是用來製作一些半成品,不會太擁擠。
沈魚給兩個學徒演示了一遍,兩人眼都不眨地盯著學,生怕看漏了。
沈魚一邊做一邊給他們講解,很是細致,兩個學徒心裡十分感激。
他們私底下都說,遇上好人了,教手藝態度還這麼好。
尤其是朱福來,他以前跟人當過學徒,雖然是自家親戚,可關係並不親近,是個一表三千裡的遠房親戚。
他讀書不成,找不到工作,家裡為了送他去學門手藝,找了不少關係才求到這個親戚頭上。
結果待了幾年,頭一兩年基本上什麼都沒學會,儘給師傅乾雜活了。
這個雜活並不是師傅有意磨練他,他去學白案,師傅讓他劈柴挑水收拾後廚,師傅家的家務活他包攬了大半,還得給師傅家剛出生的孫兒洗尿戒子。
過年回去跟家裡人說,他爹媽都是老實人,覺著好像不太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隻會說讓他聽師傅的話,先乾兩年活,不給人家乾活,人家咋會傳你手藝。
後來終於肯教他了,也扣扣搜搜,兩年了隻肯教一些最基礎的,和麵、揉麵、搓條、製皮這些。
後來因為師傅家小兒子欺負女孩子讓他撞上了,攔了一下。
他覺著這不對,就跟師傅說了,以為師傅會管教他兒子,結果師傅找了個借口,說他手腳不乾淨,把他給攆了。
他們一家子都是老實疙瘩,明明是受了欺負,也不知道找去鬨。
朱福來白乾了三四年,光學會點兒白案基礎,自己單乾也不成。
家裡條件差,朱福來也不想繼續給人當學徒了,硬著頭皮出來找工作,就被沈魚給招來了。
現在他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曾經怎樣抹著眼淚,跟家裡人說:“這輩子都不去當學徒了。”
他現在就是學徒,小老板就是師傅,真正的,有德行的那種師傅。
雖然小老板說不用這麼想,可朱福來心裡就是這麼認定的。
趙娟受他影響,也覺得這就是師徒關係,他們私底下還排了輩兒,因為都爭當大師兄/大師姐,約好等最後一次開業前的考核,誰成績好誰就是大弟子。
沈魚做過一遍,又讓他們試做,他看著,在一邊指點。
兩人做好的麵包出爐,各挑了一個出來互相品嘗,看烤得怎麼樣,有沒有問題,問題出在哪裡。
兩個新手的作品自然不如沈魚做的,各自都有一些瑕疵,比如太硬太乾,口感偏酸等等,難吃倒是不難吃,就是沒有沈魚烤的香酥可口。
等他們嘗完,正要複盤製作流程,外麵有個店員推門進來。
“小老板,有個客人說聞到我們後廚有烤麵包的香氣,非要買……”
沈魚挑了挑眉,奶茶店裡彌漫著奶香茶香果香,竟然還有人能聞出來麵包香,嗅覺停靈敏。
而且這人肯定沒少吃西點,不然也不會分辨出來。
“你沒跟他說咱們這是奶茶店?”
“我說了。”店員無奈道:“他說咱們店烤了麵包,就應該拿出來賣,不能隻拘泥於賣飲品,如果兼賣蛋糕麵包,能夠擴大市場,銷路會很不錯。”
她略有些艱難地背完這段話,為了不傳錯話,真的很難為她了。
沈魚笑了笑,這人還挺有意思。
“走,我跟你出去看看。”沈魚說。
店員鬆了口氣,帶著沈魚出去,給他指了一下:“就那個。”
沈魚抬頭看去,吧台一側站了個捧著奶茶杯細細觀察的年輕人,他大約二十來歲,長得斯斯文文,戴著眼鏡,像學者勝過商人。
他很有禮貌,雖然有彆的訴求,但買了奶茶之後,沒有擋在前麵,自覺在一旁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等著,捧著奶茶,時不時喝一口。
沈魚走過去,年輕人看見引他過來的店員,眼睛一亮,笑吟吟道:“你好,請問你就是這家店老板嗎?”
他不動聲色打量了沈魚一番,沒想到這家店老板竟然這麼年輕,品貌也相當出色。
沈魚笑了笑,沒有直接承認,含糊道:“您有什麼需求,可以跟我說。”
“我想買你們店烤的麵包或者蛋糕。”年輕人直白道:“我回到興城之後,就沒有吃過正宗的西點了,你家是我聞到味道最正宗的,冒昧打擾,請見諒。”
說完不等沈魚回複,繼續道:“你們店是打算開發新產品吧,我也覺得兼賣西式糕點是很不錯的想法,介意我作為第一個客人,先嘗試一下嗎?”
他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實在不好拒絕。
而且後廚還有烤好的三爐麵包,兩爐學徒烤的,有瑕疵,送出去要砸招牌的。
沈魚烤了一盤,還剩下不少。
他想了想,說:“請稍等。”
拿了個紙袋,回後廚把他烤的那一盤羊角包給裝了幾個,給那年輕人:“隻是試手的作品,並不是正式商品,您隨便嘗嘗。”
還沒開始賣,不好定價,而且這年輕人說話挺有意思的,幾個麵包,沈魚就懶得收錢了。
這個年輕人也沒有過多推辭,他接過紙袋,笑道:“那就卻之不恭了。”
然後很上道的去買了好幾杯奶茶打包帶走。
等店員製作的時候,年輕人朝沈魚伸出手:“認識一下,我叫周思勤,不知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沈魚心頭一跳,這個名字怎麼有點兒熟悉。
周思勤,跟周思琪好像啊……
啊啊啊啊艸,這不就是周思琪她哥嗎?
原書裡真正的男二,差點兒乾掉肖家輝成功上位的那個!
沈魚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什麼運氣啊!
他僵在原地沒有動,周思勤也不覺得尷尬,淡定地把手收回去,開了個玩笑圓場:“抱歉我忘了,手上有汗,你們進後廚的人要保證衛生對吧?”
這種人,他如果不是叫周思勤,沈魚很樂意跟他交個朋友。
可他偏偏叫這個名兒,那就什麼都不想了,再好也不想跟原書的主角們有牽連。
沈魚勉強保持禮貌:“抱歉,我還有工作,如果您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告訴我們店員。”
擺明了沒有繼續跟他聊下去的意思。
周思勤遺憾地聳了聳肩,依舊落落大方道:“你去忙吧,是我打擾你工作了,實在不好意思,下次有機會,請你吃飯,咱們交個朋友。”
沈魚笑笑沒接話,轉身進了後廚。
周思勤目送他背影消失,抱著沈魚送的麵包,拎著打包的奶茶,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出了奶茶店,周思勤又去那家生意特彆好的炒貨店買了一些瓜子花生之類的炒貨,拎了滿手。
轉過一條街,熟門熟路進了那家新開的錄像廳。
門口收票的小弟一看見他,立刻彎著腰過來接他手上東西:“周哥您要買什麼,招呼一聲,咱給您跑個腿。”
周思勤把炒貨遞過去:“給兄弟們分了,吃完記得把地麵打掃乾淨,彆弄得太臟。”
“好嘞周哥,謝謝周哥。”小弟眉開眼笑,幾個老板,就數周哥最大方,每次來都會給他們帶點兒啥。
“老五他們呢?”
“五哥和強哥在裡頭看錄像,我去幫您叫?”
“不用了,把這給他們。”周思勤把打包的奶茶分了兩杯出去。
小弟小心接過去,小跑著進去送奶茶。
周思勤拎著剩下兩杯,進門看見櫃台後麵的躺椅上,高高翹起一隻腳。
他敲了敲櫃台,裡頭坐起來個二十多歲,打著赤膊,渾身肌肉的年輕人。
“奶茶喝嗎?”周思勤說著遞過去一杯奶茶。
年輕人嘖了一聲:“奶?那不是小娃子喝的?”
說是這麼說,還是拆開喝了一口。
“甜膩膩的,果然是奶娃子喝的。”年輕人喝著奶茶嘴都不停,盯著周思勤看了一會兒:“你心情不錯啊?”
周思勤插開最後一杯奶茶,吸了一口,笑道:“遇見一個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