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不是本錢有限,想多賺一點兒,回頭萬一不能印或者不能賣了,第一批錢已經到手了。
“但是現在五毛也賣不成了。”金杉低著頭,鬱悶道。
依舊有三人合買了,就算他現在賣單本五毛,大家還是會選擇合買。
新生就這麼多人,平均售價壓低了,總量賣的更少,他少賺多少錢啊。
而且市場價格已經被擾亂了,後麵再賣肯定不會容易,搞不好就要壓貨。
“還有,我那是新生秘籍。”怎麼應彬也跟著沈魚說,他取的名兒不好嗎?
應彬老實道:“新生手冊聽著更正規靠譜。”
金杉:“……”
他好不服氣,拉其他人評理,沈橋不用問,肯定站沈魚,他問馬成才:“文才兄,你覺得呢?我這個新生秘籍,是不是比新生手冊霸氣。”
“啊?”
馬成才不在狀態,答非所問道:“這、這個新生手冊賣五毛呀?那我、我還給你吧……”
金杉:“……”
他擺擺手:“說了送你了,一個寢室的兄弟,彆客氣,你剛也聽見了,成本價沒那麼貴,回頭幫我打兩壺開水就行。”
學校開水一分錢一壺,不貴,金山就是這麼一說,給個借口。
他把那一箱小冊子搬到桌子上,跟馬成才借了支筆,開始寫字。
沈魚看了一眼,在寫蚊帳和床簾的信息,這些都是可以用四年的東西,尤其是蚊帳,每年夏天都少不了。
之前漏了這個,補印不太方便,好在字兒不多,直接手寫添上就行。
“這些還賣嗎?”沈魚問。
“不賣咋辦,不管多少錢都得賣了,我本錢都還沒賺回來。”金杉悶悶不樂道。
應彬抿了抿唇,垂下眼。
“我來幫你寫吧。”馬成才剛收了金杉一本價值五毛的新手手冊,心裡過意不去,一心想幫他乾點兒啥。
“那敢情好。”金杉連忙分他一疊,指點他寫在哪一頁,寫什麼內容。
他可是有規劃的,還做了目錄。
“我也來吧,還有筆嗎?”沈魚問。
馬成才搖搖頭:“沒有了,鉛筆行嗎?”
他就一支鋼筆,一支圓珠筆。
應彬突然出聲:“我有。”
他拿了支鋼筆給沈魚,自己也拿了一支,在桌旁坐下,看了眼金杉寫的那頁,默不作聲開始照著寫。
金杉看他一眼,沒說什麼。
四人一起奮筆疾書,分攤下來,每個人的工作量就少多了,很快全部寫完。
沈魚一邊幫金杉往箱子裡裝小冊子,一邊斟酌道:“其實,你這個新生手冊,沒必要非拿去賣。”
“什麼意思?”金杉沒明白:“不賣咋辦,放著又不能變成錢,我還虧二十多塊呢。”
馬成才倒吸一口氣,這麼多錢!
“你可以出租啊!”
沈魚剛才就在想這個問題,其實新生手冊上的信息有效性是有時限的,新生過了適應期,這本小冊子就沒用了。
所以金杉一本賣九毛,很多人都覺得貴——確實不便宜,成本兩毛的話。
不過也不是這麼算的,信息的價值可大可小,金杉有頭腦有收集信息的能力,活該他賺這個錢。
但很多人意識不到信息的價值,就是覺得你這個我看過就沒用了,還賣這麼貴。
既然如此,覺得買不劃算,租總可以吧。
“租?”金杉眼睛發亮,應彬也若有所思。
沈魚點頭:“對,這麼一本小冊子,頂多一小時,怎麼也看完了,你可以按小時租,一小時租金便宜點兒,定個幾分錢,肯定有人租吧?”
現在才十點多,狠下心,乾到晚上,還有八個小時。
一本租金按五分錢算,能賺四毛,雖然比不上賣出去,可小冊子還是金杉的,明天他能繼續出租,少了再印刷的成本。
而且這不是看了就能全記下來的,回頭有忘了的信息,說不定就得回來再租一次。
這些話不用沈魚說出來,聰明人都能理解,就算是馬成才,能考上京大就笨不了。
不用草稿紙,腦子裡一轉就知道租劃算還是賣劃算了。
金杉用力一拍桌子:“兄弟你太牛了,這主意真棒!”
不用繼續賣秘籍了,混亂的市場價格就跟他沒有關係,直接重新定租書價格就行了,價定低點兒,薄利多銷。
而且不用考慮再印刷和壓貨的問題,剩下的這大半箱,可以繼續給他生錢。
應彬皺眉道:“出租的話,得多幾個人看著。”
還有七十多本新生手冊,全租出去,計時,收費都是問題,萬一有人直接拿走了怎麼辦?
這簡單。
沈魚說:“可以收押金啊,押五毛,要是拿走了就拿走了,來退租的就把押金還回去。”
金杉看著沈魚,眼裡的光欻欻的,難怪人家家裡有錢,看看這腦子,跟一般人都不一樣。
馬成才小聲道:“要是不舍得壓錢咋辦?”
比如他,讓他押五毛,他肯定不答應,萬一不退咋辦。
“那就押東西。”這回說話的是應彬:“讓他們押錄取通知書都行。”
這是每個新生都有的,而且已經報道了,也不存在拿了他們錄取通知書頂替入學的事。
沈魚詫異地看了應彬一眼,真狠,錄取通知書上有個人信息,對新生來說,跟學生證沒差了。
他相信如果不是新生學生證還沒辦下來,他會讓大家押學生證……
四人又積極討論了一番具體實施過程,比如計算時間。
幾人中隻有沈魚有手表,一塊手表一百多,哪怕應彬家裡條件不錯,手表對於很多人而言,都是奢侈品,學生更彆說了。
應彬有個鬨鐘,小小一個的,帶著也方便。
計算時間的工具夠了,金杉給每本小冊子編上號,跟馬成才借了個空作業本,每個編號留半頁空白,到時候就直接登記每本借出時的時間,歸還的時候再根據編號,計算借出多久。
馬成才提議,時間可以再短一點兒,比如像他這樣看書快的,這一本小冊子二十分鐘就看完了,一個小時時間太多了。
人家不光看得快,記得還牢,就看了一遍,裡麵的內容能記五六分,雖然是短期記憶,這就很了不得了。
於是他們又商量了一番定價,這次金杉不敢隨便定高價了,二十分鐘起租,兩分錢,每加十分鐘加一分錢,一小時整租,租金五分錢。
超過時間,不足十分鐘按照十分鐘計算。
金杉去隔壁要了塊破紙板,把價格寫上,最上麵寫,出租《新生手冊》,就算是招牌了。
最終還是選擇了沈魚隨口說出來的名字,雖然他覺得不如新生秘籍霸氣,但腦子這麼靈還這麼有錢的人,他用他取得名兒,說不定就沾財氣了。
“走走走,我去門口擺攤了,你們一起不?”金杉笑嘻嘻道:“小彬彬,把你鬨鐘借我用下唄。”
不好意思借沈魚手表,太貴了,怕弄壞了賠不起。
經過剛才群策群力,一起幫他討論出租新生手冊生意,四人相處融洽和諧了許多,金杉也不再跟應彬置氣了。
“彆這麼叫我。”應彬被惡心得直皺眉。
“那叫啥?老應?小應?彬彬弟弟?”金杉心情一好,就開始口花花。
應彬不滿道:“你怎麼知道我比你小?”
“那咱比比?”金杉不甘示弱。
“得了,你還做不做生意了。”沈魚打斷他們幼稚的交談,剛見麵的時候,應彬多冷淡一帥哥啊,怎麼相處了沒多久,畫風就讓金杉給帶歪了。
“做!做,誰說我不做了,這就去。”
沈魚說:“我跟你一起吧,幫你登記一會兒,不過可能不會一直留在那兒。”
“能來兄弟就感激不儘了!”金杉裝模作樣地拱手。
馬成才憨憨道:“我也能幫忙。”
“行,好兄弟。”
應彬沒吭聲,直接去把自己鬨鐘翻出來,站在沈魚身邊不動,態度很明確。
臨出門前,沈魚想起什麼,腳步一頓:“金杉,你不選床鋪嗎?一會兒要是剩下兩個室友來了,你就選不了了。”
金杉一愣,是哦,忘記這個了。
他還是猶豫睡上鋪還是睡下鋪,上鋪隻剩一個了,看起來很搶手的樣子,可他真怕摔下去。
但是睡下鋪,被砸一下,那還能好?人都沒了。
沈魚沒想到自己隨口胡扯一句,真把他嚇著了,上鋪塌了的例子不是沒有,但幾率太小了。
應彬來得晚,不清楚他糾結什麼,等聽馬成才講完,頓時無語:“你自己算算被砸的概率和摔下床的概率,就知道選哪個了。”
金杉瞬間做出選擇:“我選下鋪。”
上鋪不一定會塌,但他覺得他睡上麵一定會掉下來。
他不想頂著衣櫃睡,所以一開始選的就是右邊,不曉得後來的室友壯不壯,但馬成才就挺壯的。
於是金杉選了應彬下麵的下鋪,讓馬成才把他行李放那,就當占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