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還能起來?”
感受到青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鬼王哽咽著瑟縮了一下。
好……好凶。
它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人類打出一個豁口的。
阮意也這麼都想不到,有人能僅憑一雙手,給厲鬼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想到從師兄那聽到的關於謝欽辭的事,拋開師兄帶有主觀意識的猜測,說不定眼前這人真的可以徒手對付鬼王。
根本就不是仰仗什麼法寶,青年最大的仰仗就是他自己。
阮意慢慢爬起來,期期艾艾:“謝大師,這隻鬼要如何對付?”
“現在不覺得我是徒有虛名了?”
阮意臉燥的通紅。
鬼頭緩了會兒,身上陰氣湧動,頭上的豁口被填補,麵露凶光朝謝欽辭撲來。
它一動,停滯不前的鬼手也動了。
鬼手依附在劉導身上,劉導被拖著砸來砸去,暈了疼醒,醒了又暈,好幾個來回。
為了不傷到他,阮意動手時束手束腳,看出他的顧忌,狡猾鬼頭不斷支使鬼手對付他。
一頭一手直直朝謝欽辭而來。
“小心!”深知這兩個東西有多難纏,阮意高聲提醒。
“剛才是我大意,我一定要把你撕……啊——”
話沒說完,鬼頭再次被砸了出去。
不等它起來,謝欽辭衝過去,“砰砰砰”又砸了好幾下。
阮意眼睜睜看著自己拚儘全力都對付不了的鬼頭被謝欽辭按在地上揍,一拳下去,頭上多了個豁口,陰氣飄散在四周,似是畏懼不敢上前修補。
“啊啊啊啊啊啊!!!!”
鬼頭不斷發出慘叫。
鬼手似乎被這殘暴的一幕嚇懵了,矗立在不遠處,一動不動。
“啊啊啊啊啊啊!!!”劉導從暈厥中醒來,看到這顛覆三觀的場景,發出不亞於鬼頭的尖叫。
謝欽辭被吵的頭都疼了,一拳下去,厲嗬道:“閉嘴!”
慘叫聲戛然而止,一人一鬼同時閉嘴。
阮意看去,頓時:“……………………”
隻見被謝欽辭壓製的鬼頭縮小到一半,鬼頭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模樣淒慘,也不知道一隻鬼怎麼會流鼻涕眼淚。
鬼頭上黏糊糊的,謝欽辭嫌棄得不行,改用腳踩著它,對阮意道:“給我拿張紙來。”
阮意懵懵去拿紙,懵懵遞到謝欽辭手上。
謝欽辭擦了擦手上的陰氣:“臟死了。”
被他踩在腳下的鬼頭敢怒不敢言。
阮意這才看清所謂的鼻涕眼淚也是陰氣,隻是比普通陰氣更濃一些。
“謝,謝大師……”阮意硬著頭皮開口,他現在覺得鬼頭鬼手已經沒那麼可怕了,比起謝欽辭,鬼頭算什麼?
謝欽辭看他一眼,眼中帶著戾氣,嚇得阮意當即閉上嘴。
好,好可怕。
卻不知,謝欽辭隻是覺得惡心,陰氣就陰氣,弄成這種樣子做什麼,他現在隻想去好好洗個手。
不解氣狠狠踩了鬼頭一下。
毫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到這位祖宗的鬼頭拚命收斂陰氣,恨不得原地消失。
早知道會招惹上這麼個煞星,它就不惦記這口吃的了。
一片寂靜中,劉導顫抖著聲音開口:“謝,謝大師,我的手……”
劉導拖著一隻快比自己高的青灰色手臂艱難站在原地,他身上全是傷,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疼痛讓他幾乎要撐不住自己身體。
顧眠忍著害怕過去扶住他,他一直站在外圍,沒受到波及。
本以為隻是簡單附身,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阮意下意識看向謝欽辭。
謝欽辭低頭看踩在腳下的鬼頭:“把你的手拿走。”
鬼頭沒動。
謝欽辭皺眉。
感受到謝欽辭身上散發的不耐,鬼頭忙道:“大人,大人,不是我不乾,是我也沒辦法,它們會自己尋找寄主,隻有吃飽了才會離開……”
鬼頭越說聲音越小。
“我打電話問師父,看有沒有解決辦法。”阮意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謝欽辭沒說話,用陰氣將鬼頭團吧團吧裹了,扔到一邊。
顧眠扶著劉導坐到沙發上,他不敢碰劉導左臂,小心坐在他右邊。
阮意拿著電話回來:“師父說要先看看。”
他開了視頻,鏡頭對準劉導。
手機另一邊,青木大師仔細觀察這隻不正常的胳膊,眉峰緊緊蹙起:“又是這個東西。”
謝欽辭走過來:“你見過?”
青木大師已經從徒弟口中知道了發生的事,也知道是謝欽辭救了人,提出感謝:“多謝謝道友相助,不然我那莽撞的徒弟怕是……”
回憶起自己做過的事,阮意羞愧低頭。
青木大師繼續道:“前段時間觀裡接收了一名病人,情況和劉先生很相似,不同的是,那位病人被寄生的地方是腿,謝道友若無法解決,可將劉先生送到觀裡,我們想辦法壓製。”
“隻能壓製?”
“你們彆想了,除非寄主被完全吸收,不然彆想擺脫寄生的鬼物。”鬼頭惡意道。
“誰像你這麼廢物,你不行不代表我謝哥不行。”說完,意識到自己話裡的歧義,顧眠忙找補,“大師,我不是說你們不行的意思……”
青木大師慈眉善目:“無妨,我們確實找不到剝離辦法。”
劉導麵露絕望:“真的沒辦法嗎?小顧的MV還沒拍完,就差幾個鏡頭了……”
“劉導,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彆想工作了,”顧眠打斷他,“先把附在你身上的鬼物解決了。”
“我可以試試。”
謝欽辭話音落下,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謝道友可需要什麼法器,我們青霄觀可以提供。”青木大師沒懷疑謝欽辭的話,謝欽辭的實力有多強他們至今沒得出結論。
“不需要。”謝欽辭走到劉導左邊,垂眸打量長在劉導身上的畸形胳膊。
這隻胳膊有成人大腿粗,泛著死氣,覆在上麵的肉色脈絡如活過來一般,隨著劉導的呼吸起伏。
所有人屏氣凝神,一眼不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