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2 / 2)

馮導之後,殷玉成和藍雪也湊過來敬酒,然後是許媛媛和夏蕪。

喝完一圈,謝欽辭有些暈,他撐著額頭,看著歡鬨人群,眼中帶著一抹自己不曾察覺的笑。

隔日,謝欽辭離開劇組,返回住處。

宿醉的感覺不太好受,謝欽辭靠在車窗上,聽梁肅的絮絮叨叨。

“這次你隻能休息兩天,就要去新劇組了,新劇你是主要角色之一,拍攝周期會比較長,如果你有什麼著急要做的事,最好這兩天做了。”

謝欽辭懨懨“嗯”了聲。

梁肅聲音一頓:“頭還疼?”

謝欽辭點頭,他不知道這具身體酒量這麼淺,昨晚喝得無所顧忌,今天早上起來難受得不行。

“喝過醒酒湯嗎?”

“喝了。”

“以後還是要少喝點酒。”

“嗯。”

謝欽辭閉著眼靠在車窗上,閉眼時,斂去眼中鋒芒,讓他整個人看著柔軟無害許多。

梁肅閉上嘴,給他一個安靜休息環境。

等謝欽辭完全恢複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他捂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坐起來,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16:24。

睡了好久。

坐在床邊醒了會兒神,謝欽辭隨便套了件外套,下床。

房門打開,濃鬱香氣傳來。

謝欽辭半眯著眼,嗅著香氣往外走。

餐桌邊,穿著圍裙的高大男人將做好的菜一道道端上來。

謝欽辭靠在門邊,欣賞了會,才出聲:“傅先生?”

傅明霽手下動作一頓,將菜放好,轉身:“你醒了?”

“我是給你送花回來的,那個時候你說你不太舒服,要休息一會,我想著你醒來可能會餓,就給你做了點吃的。”

謝欽辭想起來了,他醉了酒,又有點暈車,到酒店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忽的,傅明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隻有一個模糊印象。

“哦,”謝欽辭眨了下眼,慢吞吞走過去,“可以吃了嗎?”

“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謝欽辭拿著筷子,不知為何從男人身上看出一股無措來。

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味道很不錯。

傅明霽做的都是家常菜,相對清淡,正適合宿醉後的謝欽辭吃。

謝欽辭是真的餓了,他白天沒胃口,幾l乎沒吃什麼,到現在才用第一餐。

桌上的菜差不多都進了他肚子。

謝欽辭捂著吃撐的肚子,滿足歎了口氣。

走到放花盆的地方,謝欽辭看到了被傅明霽養了一段時間大變樣的牡丹。

開著花的牡丹整體大了一圈,生機勃勃的,狀態非常好,旁邊的花盆裡也冒出了一個綠色尖尖,剛發芽的牡丹正在昂揚生長。

謝欽辭觀察了會,弄明白了為什麼謝欽辭養的花比他養的好的原因。

這兩盆花上,都附著有極淡的紫氣。

想來是和傅明霽相處久了,部分紫氣沾到它們身上,即使隻有很少一部分,對精怪來說,也是大補之物了。

不然傅明霽也不至於因著一層泄露出來的紫氣被陰邪之物覬覦。

“我過兩天還得進組,這花你先養著吧,你養的比我養的好多了。”謝欽辭收回目光,道。

黑坨坨見到謝欽辭非常興奮,不斷在他身邊轉來轉去,謝欽辭好幾l次差點踩到它。

謝欽辭算是發現了,傅明霽真的比他會養東西,養的花生機勃勃,養的黑坨坨也比之前活潑多了。

另外,謝欽辭還發現,這次和傅明霽相處,傅明霽身上的紫氣會主動向他傾斜了。

傅明霽是紫氣的主人,他心有偏向的人或物,在距離足夠近的時候,同樣會受到紫氣的眷顧。

紫氣不同於功德金光,甫一進入謝欽辭身體,宿醉帶來的疲憊感一掃而空,謝欽辭看了眼坐在身邊的男人,不動聲色往他身邊靠了靠。

帶著淡香的身體靠近,傅明霽身體僵了僵。

他微微偏頭,看向謝欽辭。

青年正低著頭玩手機,似乎靠過來隻是無意之舉。

傅明霽心中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隻能休息兩天,謝欽辭決定空出一天時間去看看席元白的前女友。

徐林的事,許媛媛的事,他都得到了功德金光,雖然不多,隻有兩點,但謝欽辭也搞清楚了,做這些事確實能得到功德金光。

席元白推了一天的工作,親自開車來接謝欽辭。

看到並肩走來的謝欽辭和傅明霽,席元白朝傅明霽擠了下眼:“傅總也去?”

“他說阮阮小姐也是他朋友,他想去看看。”謝欽辭替傅明霽解釋。

席元白好笑,傅明霽和阮阮算什麼朋友,他們僅有的幾l次見麵,還是他帶人去的,全程傅明霽都一個態度。

想到好友那點心思,席元白沒戳破。

阮阮被安置在一家私人療養院裡。

“阮阮和家裡人鬨翻了,她家裡人不管她,這些年一直是我照顧她。”席元白停了車,輕車熟路帶著人往裡走。

療養院環境很好,布置的很溫馨,若房裡沒有擺放醫療設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小家。

屋裡有淡淡的花香。

“上次你說過之後,我就將花瓣帶走了,阮阮這些天和以往一樣。”

這是告訴謝欽辭,花瓣沒給阮阮帶來影響。

謝欽辭走到床邊,低頭看躺在床上的女孩。

“她的

頭發一直這麼長嗎?()”

;()”

阮阮的頭發很長,烏黑發亮,她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卻是紅潤的,一點也不像是躺了好幾l年的植物人。

謝欽辭繞著床走了一圈,伸手虛虛在阮阮額上拂過。

席元白緊張看著他的動作。

“一個好消息,她不算我們尋常人口中所說的植物人。”

席元白大喜,繼而想到什麼,眉頭皺起來:“那她為什麼一直昏迷不醒?”

“你知道休眠的種子嗎?她現在就是一顆休眠的種子。”

席元白懵了:“她不是人嗎?怎麼成了種子?而且現在她明明是人的樣子啊。”

“我不是說她是種子,我是說她現在的狀態。”

“那要怎麼才能喚醒她?”席元白急切地問。

他不可能保持鎮定,這麼多年了,他有過無數次希望,同樣的,也失望過無數次,這是他唯一一次得到確切答案。

其實分手理由是什麼早已經不重要了,他隻想她醒來。

“給她一顆種子發芽需要的養分,”謝欽辭收回手,“有點麻煩,得先搞清楚,她需要什麼樣的養分。”

謝欽辭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奇怪的事,一個正常人,昏迷不醒,體內生機一並沉睡,等等……

謝欽辭突然想到,自己忽視了一個問題。

“我需要驗證一個問題。”謝欽辭重新伸手,將力量附在手上,一點點探查。

“找到了。”謝欽辭微微用力,無形力量抓住一顆種子一樣的存在浮現在阮阮胸前。

“我就說,我怎麼會覺得一個人像一顆種子。”謝欽辭張開掌心,種子被無形力量托舉著,緩緩落入謝欽辭掌心。

“這是什麼?”從進這間房起,席元白就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不斷被顛覆。

“這顆種子被種在她體內,營造一種她魂魄沉睡的假象,實則她的魂魄早不在體內。”

謝欽辭握住掌心,種子在他掌心散發出淡綠光芒。

“這是什麼種子?”傅明霽好奇看過來。

謝欽辭挪開手:“這個東西可不能隨便碰,它是活的。”

隨著謝欽辭話音落下,躺在謝欽辭掌心的種子緩慢蠕動了一下。

“它,它動了!”席元白驚恐。

一想到這東西在阮阮身體裡,他還單獨和阮阮共處一室了那麼多回,席元白心中一陣翻滾。

想吐。

“它是活的,自然會動,”謝欽辭戳了戳掌心的“種子”,“我現在很好奇,這東西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這種“種子”,雖然顏色不同,但謝欽辭很肯定自己見過,在他還沒成為守關BOSS之前,滿無限世界亂竄的時候,那段時間的經曆他已經很模糊了,若不是碰到這顆“種子”,他還想不起來。

“這個東西,被稱為‘神明的恩賜’,據說

() 服用後,可以不吃不喝、不老不死,青春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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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元白咽了下口水。

“當然不是騙人的。”謝欽辭挑眉看了他一眼。

席元白:“啊?”

不是騙人的,那消息一旦傳出去,得造成怎樣的轟動?

“不過嘛,”謝欽辭刻意停頓了下,指了指床上的女孩,“你也看到了,確實可以不吃不喝,青春永駐,代價就是這樣。”

“這算個鬼的長生不死?”席元白罵了一聲,“這樣不明不白活著,還不如死了。”

“就是不知道,這顆‘種子’是誰給她種下的,這種‘種子’的紮根條件很苛刻,要麼由主人自願種下,要麼是絕對信任之人,趁主人不備種下,你覺得,你女朋友是哪一種?”

席元白不知道,他苦笑:“現在我突然覺得,我對阮阮的了解太少了,我回想了一遍,我連她最親近的人是誰都想不到。”

“現在有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們不知道這顆‘種子’是怎麼種下的,不知道‘種子’背後的人是誰,除了阮阮小姐,還有沒有其他受害者。”

還有一點謝欽辭沒說,就是“種子”是要靠魂魄培育的,人的魂魄是它的養料,他手裡這顆已經在阮阮體內長達五年,早已成熟,阮阮的魂魄不知所蹤,她的魂魄去了哪?

“我想起來了,阮阮有個弟弟,是她養父母的兒子,阮阮和她養父母關係好,她養父母去世後,經常把她弟弟接來玩,會不會是她弟弟做的?”

阮阮出事時,她的弟弟還在讀書,這些年,席元白一直暗地裡資助他,有他的地址,隻是等席元白派人去找,阮阮弟弟家早已人去樓空。

“找不到人?”

“什麼叫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樣?”

對麵不知說了什麼,席元白掛斷電話,臉色凝重:“阮阮弟弟失蹤了。”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等想起來有這麼個人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

“我之前問你,你說你不知道阮阮身邊有哪些親近的人,後來你突然說,她有個關係親密的弟弟,你是怎麼想起來她弟弟的?”謝欽辭注視席元白眼睛。

“我是怎麼想起來的?”席元白迷茫了一瞬,“我也不知道,好像突然就記起,有這麼個人。”

“隻有一個可能,他故意讓大家遺忘了他的存在,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得先把人找到再說。”

找人的事交給席元白,來療養院前,席元白心懷希冀,離開時,沉重中帶著對自己的不滿。

如果他當初再細心一點,發現不對,阮阮是不是就不會遭遇這些?

席元白報了警,並聯係了一切能聯係的人脈,四處尋人。

到新劇組報道之前,謝欽辭先去了一趟餘淮希的香火店,他這次出去的時間久,要多買一點備用的符紙和朱砂。

還得買一點給管老的香。

穿過小巷,謝欽辭感

() 受到什麼,停下腳步。

傅明霽跟著停下:“怎麼了?”

“這裡有我畫的符被觸發的氣息。”謝欽辭望向岔口處的另一個小巷子。

若是尋常時候,謝欽辭不一定會管,但,既然用了他的符,說明是他的客人,客人有事,還是要看一看的。

“我過去看看。”

謝欽辭本來想說,讓傅明霽留下,想了想他招鬼的體質,還是把人帶上了。

走過岔路口,一陣陰冷的風吹來,謝欽辭感受到了濃鬱的陰氣。

果然有東西。

“你和我一起,”謝欽辭看了眼雙手不空的傅明霽,從他手裡抓過一堆冥幣,“我拿一點,你留一隻手空著,萬一發生什麼,好抓住我。”

“你如果害怕,可以勾住我衣角。”

“好。”

衣服被勾住了。

兩人往巷子裡走。

走進巷子,四周起了一層濃霧,能見度不到一米,謝欽辭暗道自己英明,不然傅明霽極有可能和自己走丟。

濃霧中,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喬詩悅緊緊攥著手裡發熱的平安符,靠在牆邊,警惕看著四周。

她現在無比後悔,為什麼要一賭氣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喬詩悅是南橋初中一名初二學生,本來和朋友約好這個周末出去玩,事到臨頭,父母說什麼也不肯答應,說什麼馬上要中考了,讓她在家好好學習。喬詩悅和父母大吵一架,跑了出來。

她四處亂轉,也沒發現,自己走進了一個不該走的地方。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四周已是一片濃霧,看不清來路,也看不清去路。

到底是個小姑娘,怒氣過後,開始害怕,她小心摸索著往外走,突然撞到什麼。

“對不起!”喬詩悅忙道。

“撞到我了,怎麼陪我呢?”

喬詩悅沒意識到不對,繼續道歉:“真的很抱歉,我沒看到,你想讓我怎麼賠?”

“不如,把你自己賠給我吧?”陰冷聲音從耳畔響起,像一條毒蛇,爬進耳朵。

喬詩悅猛地抬頭,看到一張腐爛的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喬詩悅連滾帶爬往外跑。

那東西不緊不慢跟著她。

距離不斷縮短,終於,喬詩悅被抓住了。

被抓住的地方傳來腐肉般觸感,喬詩悅拚命掙紮,卻怎麼也掙不脫。

“放開我!!救命!!!!”

“我最喜歡吃你們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孩子了。”

腐爛的臉貼近喬詩悅,深吸一口,“真香。”

喬詩悅不斷掙紮,那東西張開血盆大口,直直朝她咬來。

“啊!!!!!!”

“啊——”

前一道聲音是喬詩悅喊的,後一道是那東西喊的。

疼痛沒有到來,喬詩悅小心睜開眼,看

到本來貼在她身上的怪物被大力彈了出去(),

?(),

喬詩悅轉頭就跑。

她伸手摸進衣兜,摸到了正在發燙的符紙。

喬詩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是母親塞給她的平安符。

想到唯一的保命符還是母親硬塞到自己手裡的,喬詩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嘻嘻——”

陰風裹挾著血腥氣再次襲來,刺耳笑聲環繞在耳邊,喬詩悅背後是牆,退無可退,她握著平安符的手緊了又緊。

大不了就是死!

喬詩悅憋著到了眼眶的眼淚,一咬牙,埋頭往外衝。

顧忌著喬詩悅手裡的東西,那東西隻敢不遠不近跟著。

“砰——”

衝了不知多久,喬詩悅撞到什麼東西,猛地往後跌。

謝欽辭看著莽莽撞撞衝過來的小姑娘,剛想拉人一把,就見對方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之物,嘴一撇,大哭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謝欽辭低頭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眼憋笑的傅明霽,用手肘杵了杵他:“你還笑?看你都把人撞哭了。”

偏在這個時候,小姑娘止住哭聲,聲音一抽一抽的,語氣帶著濃濃懷疑:“你們真不是鬼?”

來這個世上第一次被人認作鬼的謝欽辭:“………………”

他蹲下來,和顏悅色地問:“你為什麼覺得我是鬼?”

“剛才有鬼追我,你手裡拿著紙錢……”

謝欽辭看了眼手中的冥幣,沉默。

傅明霽拿過他手裡的紙錢,塞進袋子裡,解釋:“這是我們買的。”

喬詩悅疑惑看了兩人一會,熟悉的貪婪視線落在身上,她不自覺縮了縮身體,聲音顫抖:“它來了!”

謝欽辭轉頭,看到了從濃霧中飄來的鬼。

看了眼,再看一眼,不可置信道:“這麼醜,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它?!”

“不是說,越漂亮的鬼,越會迷惑人心麼,我以為它專門變成……”

在謝欽辭如有實質的目光中,喬詩悅聲音越來越低。

嗚.....好可怕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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