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什麼可怕的。”謝欽辭附和。
“謝哥,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啊?陶莉身上有沒有不科學的地方?”
“有吧。”
這個話題沒繼續下去,因為他們到了存放古董的地方。
與從另一邊走來的幾位道士打扮的人狹路相逢。
製片人老臧走在道長中,正低聲說著什麼,看到羅導帶著幾個不是自己劇組的明星過來,一怔。
“老羅,他們是?”
羅導沒想到老臧請了道士過來,一時有些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你要帶人參觀劇組的話,先去前麵看看吧,這裡暫時是不對外開放的。”製片人老臧繼續道。
“不是,”羅導歎了一聲,“你怎麼突然請了幾位道長過來?”
“這不是想看看風水什麼的。”顧忌到幾個生麵孔,老臧說的很含糊。
“謝大師,您先等一下。”羅導說完,拉住老臧往一邊走。
“什麼謝大師,那不是謝欽辭嗎?一個演員,你讓他來演大師?”老臧邊走
邊回頭,
“哎,
你放開我,不能怠慢了幾位道長。”
“謝大師,我請來的。”確定這個距離說話不會被聽見,羅導停下腳步。
“我知道是你請來的,”老臧掙開羅導的手就要往回走,走了兩步,他退回來,“等等,你說,他是你請來的大師?”
羅導:“對。”
“可他不是個演員嗎?”老臧迷茫。
羅導:“這不耽誤他擁有另一重身份。”
“你彆是被騙了吧?我知道最近娛樂圈火了個立玄學人設的,但那不是為了出名假造的嗎?”
“什麼假造?”羅導打斷他,“人家是貨真價實的大師,老成推薦給我的,你也是,請人來怎麼不和我通個氣?現在撞到一塊多尷尬。”
老臧訕訕:“我怎麼知道你會突然帶人來。”
“現在怎麼辦?讓你請的道長先離開?”
“那不行,這幾位道長是從西城最有名的蓮花觀請來的,人家可是正經修行的道門中人,我廢了好大力才請動。”
雙方意見達不到一致,隻能各退一步,給各自帶來的人解釋。
老臧本以為道長們心氣兒高,聽了會生氣,其中一個確實有點生氣,被為首的道長製止了。
“無妨,能解決信善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被打斷的朱道長很不高興。
他們蓮花觀在西城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況且一事不煩二主,怎麼偏偏這次要退一步?
感受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謝欽辭挑眉看回去。
對方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大膽,愣了一下,匆忙移開視線。
謝欽辭收回目光,羅導還在小聲解釋。
“我真不知道老臧會不跟我說一聲請了彆的道長過來,看這事搞的……”
“無妨,一起行動也行。”
見謝欽辭這麼好說話,羅導鬆了口氣。
一行人進了屋裡。
屋裡空間很大,柔和燈光灑下,每一件古董都泛著獨屬於自己的光芒。
“好像一個小型博物館。”顧眠低聲感歎。
“這裡麵好多東西都是我的私人藏品,還有一些從朋友那借的,和開機前收購的。”說起古董,老臧打開話匣子。
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喜歡這一行,對每一樣藏品來曆如數家珍,謝欽辭邊聽邊環視四周。
“這裡的氣息不對。”為首的道長臉色凝重。
老臧停下解說,緊張地問:“和微道長,哪裡不對?”
和微道長站在原地,感受一番,徑直朝裡走,最後在裡麵靠左邊的一個陳列櫃前停下。
“這裡麵的東西,有問題。”
老臧和羅導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欣喜:“道長說的不錯,正是這裡麵的東西頻出怪事。”
“你之前所說,吸食人血的,也是這裡麵的東西?”和微道長問。
“正是。”
老臧上前,打開櫃
子。
裡麵的東西露出來時,所有人目光一頓。
厚厚一層金條鋪在陳列櫃底,差點沒閃瞎人眼。
“怎麼會有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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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在你身上,這個櫃子,沒人打開過。”
羅導話音落下,隻覺得一股涼意竄上腦門。
沒人打開,那裡麵的黃金是怎麼放進去的?
平時,這些古董都是鎖在櫃子裡的,鑰匙有三把,這個櫃子的三把鑰匙都在老臧手裡。
拿著鑰匙的手掌心沁出一層汗,老臧吞咽了一下:“我很確定,從前沒有這些黃金。”
“我可以碰麼?”謝欽辭走上前。
羅導:“您隨意。”
謝欽辭拿起黃金,放在手心撚了撚,緩慢開口:“這些黃金上殘留有陰氣,應當是剛出土之物。”
“出,出土?”老臧震驚,“怎麼會是出土之物?”
“這位小友說的不錯,這些黃金,應當是陪葬之物,剛被取出來。”和微道長上前查看。
“不止黃金,”謝欽辭打量了一眼櫃子裡的其他古物,“這些東西上麵都殘留有陰氣,且這些陰氣和黃金上的出自同源。”
“竟然不是因為黃金附帶上去的嗎?”和微道長戴上專門的手套,拿起裡麵的一方古硯,“不錯,這些陰氣不是因為黃金存在的,而是本來就在上麵。”
“你從哪買來的這批古董?”謝欽辭問。
“是我的一個朋友,說最近手裡有一批貨,品色好,特意給我留著的。”老臧抹了把臉。
“他知道這些古董有問題嗎?”
老臧不知道。
“我給他打個電話。”
老臧不願相信,相交多年的朋友會害自己,可事實由不得他不信,尤其當他問起古董來源時,對方支支吾吾,撂下一句“來源絕對沒問題”後直接掛斷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看來是我被坑了。”老臧苦笑。
羅導拍了拍他肩膀,無聲安慰。
和微道長:“現在要緊的,是解決臧先生身上的問題。”
“臧先生在夢中被帶到一處庭院,想來那東西就藏在庭院裡。”
“庭院隻出現在夢中,我們要怎麼找?”顧眠撓頭。
“自然是如夢。”和微道長解釋。
如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要確定夢境主人睡著後會竟然那個夢境,不能打草驚蛇,幾位道長開始做準備工作。
“謝小友要和我們一起如夢嗎?”和微道長布置好一切,主動邀請。
“師叔,你問他做什麼?他有能力自己會入夢,不然入了有什麼用?隻會拖後腿。”朱道長憤憤。
“你說誰拖後退呢?”顧眠最聽不得有人貶低謝欽辭,當即不乾了,“有的人,彆到時候真的成了拖後腿的。”
“你——”
一個清修之人哪有顧眠這種在網上身經百戰的藝人嘴皮
() 子利索(),
⑩(),
臉紅脖子粗的喘氣。
顧眠大勝,得意看了他一眼。
老臧在道長們的指示下入睡。
床頭點了一炷香,和微道長和他帶來的幾位道長在一旁盤膝坐下,閉上雙眼。
謝欽辭等人坐在另一邊,以免打擾到他們。
“謝哥,你不入夢嗎?”顧眠忍了一會,沒忍住,小聲問。
他不覺得謝欽辭不會入夢,在他眼中,謝欽辭是萬能的,這世上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他隻是擔心,會被那幾個道長搶先。
“不用。”
顧眠注意到,謝欽辭說的是“不用”,為什麼“不用”?
很快他就知道了。
大概隻過了十分鐘,屋裡憑空刮起一股大風,燃在老臧床頭的香猛地閃爍一下,熄了。
和微道長驀地睜眼,捂住胸口咳嗽一聲。
其他幾位道長裡,情況嚴重的,直接吐出一口血。
躺在床上的老臧痛苦擰起眉頭,身體不住扭動。
“這是怎麼了?”羅導站起來,不知道該去幫誰。
“快,把他喊醒,我們驚動了那個東西。”和微大師費力開口。
說完,他撐著身體想站起來,被拖入夢境的人,不是那麼容易叫醒的,尤其他們惹怒了那個東西,說不定老臧會變成那個東西的發泄品。
事態緊急,和微道長顧不上自己的傷,救人要緊。
謝欽辭走過來,輕輕壓了下他肩膀,和微道長順著力道重新坐回去。
他看到謝欽辭繞開擺在地上的陣法,走到床邊,伸手在老臧麵上一揮,閉著眼掙紮不已的人頓時安靜下來,緩慢睜開眼。
“啊啊啊啊啊!!!!”
老臧一個躬身彈起,捂住心臟位置,痛呼出聲。
心臟被直接捏爆的感覺太真實,即使醒來,那種疼痛仍伴著靈魂投射到身體上,老臧隻覺得自己在夢中死了一回,醒來又死一回。
“老臧這是怎麼了?”羅導大步走來,看著在床上縮成一團、冷汗淋漓的製片人,不知所措,“要叫救護車嗎?”
謝欽辭抬手,按住他心臟位置,漆黑雙眸直視他的眼睛:“看著我,你已經從夢裡醒來了,那些都是假的!”
清越嗓音仿佛帶著魔力,隨著謝欽辭話音落下,抽搐不已的製片人慢慢安靜下來。
他眼中的混沌之色褪去,一點點染上光彩,羅導撲過去,扶住他肩膀:“老臧,你怎麼樣?還好嗎?”
“我沒事,”哭喊一通,老臧嗓子啞了,“不行,讓我緩緩。”
謝欽辭收回手:“你們在他夢境裡遇到了什麼?”
和微道長:“臧先生入夢後,先是坐在一頂紅色小轎裡。”
“紅色小轎?”顧眠驚呼,“是不是上麵綁了白花?”
“你見過?”殘留痛感退去,老臧慢慢坐起來。
“見過,”顧眠點頭,“不止我,謝哥也見
() 過,
那是謝哥來劇組第一天,
我和謝哥在外麵逛,看到了這頂轎子,轎子進了你們劇組,然後就不見了。”
“我還來你們這邊問過,沒人遇到奇怪的事,後麵我再也沒見過這頂奇怪的轎子,原來它在你的夢裡。”
謝欽辭進組已經是好些天前的事了,想到那東西跟了自己這麼久,老臧心中一陣發寒。
和微道長繼續說入夢後發生的事。
轎子太小,擠不下這麼多人,道長們隻能跟在轎子後,一路到了製片人夢中的小院。
小院外的一切都藏在濃霧中,小院裡,也不是老臧所說的精美景象,而是破敗不堪,枯枝落葉,牆壁上還有未乾涸的血跡。
老臧好像什麼都沒發現,徑直走向其中一個屋子。
道長們在外對視一眼,警惕跟了過去。
那間屋子,是院子裡陰氣最濃的地方,想來是那東西的藏身地。
他們本想先打探一下情況再行動,沒想到剛靠近就被發現了。
院裡刮起一陣狂暴陰風,裹挾著濃鬱鬼氣朝他們襲來。
道長們應對不急,被迫離開夢境。
“醒來前,貧道聽屋裡傳來聲音,說要臧先生違背規則,它會親自來處決他。”
“我醒來前,身體像被浸在沸水中,一隻巨大的手捏住我,活生生將我心臟捏爆,我清晰感受到,那隻手是怎麼穿透皮膚捏住我的心臟、我的心臟是怎麼一點點被捏破的……”仿佛被拖回那個場景,老臧狠狠打了個哆嗦。
“它不會來找我吧……”聲音裡,夾著濃濃的恐懼。
“它來正好,我還怕它不來。”謝欽辭嘴角微勾,眼中卻隻有冷意。
夜幕降臨,羅導給劇組放了假,聯係隔壁劇組的林導,兩個劇組一起放假,以免無辜人被卷進去。
熱鬨的環境安靜下來,給人的不適感很強,謝欽辭他們留在劇組,等那東西找上門來。
幾個普通人心中害怕,請示謝欽辭後,把所有燈打開。
一定程度上,在燈光明亮的環境中,心裡的恐懼會減少一些。
沒有人知道那東西會以何種形式到來,他們到現在,連對方是什麼樣的存在都沒摸清楚。
想到這裡,和微道長很愧疚,若不是他們貿然行事,不會惹怒那個東西,讓臧先生白遭一次罪。
朱道長縮在一邊不敢說話。
他道行不高,是所有道長裡傷的最重的。出來後,顧眠本來想諷刺他的,見他傷得這麼重,閉上了嘴。
他不和傷患計較。
謝欽辭低著頭,不斷在手機上點來點去。
顧眠好奇湊過來:“謝哥,你在做什麼?”
不等他看清,手機裡傳來消消樂闖關失敗的音效聲。
以為謝欽辭在乾什麼大事的顧眠卡了一下,“謝哥,你在玩消消樂?”
“打發時間。”
手機裡不斷傳來消消樂的音效聲:
“very
good~”
“unbelievable~”
歡樂遊戲聲中,做好迎接大戰、滿臉嚴肅、恐懼擔憂的眾人一點點放鬆自己。
沒辦法,這個背景音樂下,想緊張也緊張不起來。
“呼——”
頭頂的燈閃爍了一下,緊閉大門被暴力推開。
所有人目光轉過去。
門外漆黑一片。
敲鑼打鼓的喜樂聲由遠及近,縹緲不真切。
嗩呐聲夾雜在其中,異常明顯。
“是冥婚!”和微道長猛地站起來。
冥婚,比他們預想的情況要嚴重。
“之前看到喜轎我們就應該想到,無緣無故,為什麼要用轎子把臧先生接過去,若是冥婚,就能說通了。”和微道長麵色凝重。
謝欽辭:“冥婚很難解決嗎?”
“直接用轎子來接,說明對方已經同臧先生合上了八字,如今隻差拜堂這一流程,婚禮就結成了。合上八字,喜轎迎親,相當於女方已經同意……”
“可我是男的!”老臧悲憤。
和微道長:“這……”
“說不定對方是個女鬼,”顧眠開口,“臧先生結過婚嗎?如果已經結了,這算不算重婚罪?”
“結過,但是離了。”老臧心累極了。
“哦,那不用擔心犯重婚罪了。”
聽到他們的對話,道長們:“………………”
這是重點嗎?!
陰風從敞開的大門吹進來,腳步聲伴著風聲靠近,隻幾句話的功夫,喜轎從遙不可及的遠方近到眼前。
穿著紅衣的鬼抬著喜轎進屋。
明明該是喜慶的樂聲,卻伴隨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冷感。
轎子落地。
“請新娘上轎——”一名媒婆模樣的鬼從轎子一側走出來,看到屋裡烏泱泱一群人,一愣。
“怎麼這麼多新娘子?一個轎子不夠坐啊?”媒婆鬼犯了難。
顧眠聽到它的嘀咕,仗著有謝哥在身邊,大著膽子吐槽:“還接這麼多新娘,你想的倒是挺美。”
媒婆鬼閃著綠光的眼睛盯著眾人打量,被它注視的人,身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最終媒婆鬼的視線停到謝欽辭身上:“這裡數你模樣最標致,就先接你過去吧,這模樣,大王見了,一定喜歡!”
顧眠等人:“………………”
你認真的嗎?
一接就接一個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