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不清楚宅子裡會不會再出現什麼,我們最好先出去。”
這位道長的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
黑坨坨領地意識太強,不願把食物叼回窩裡,謝欽辭就讓它隱去身形,跟在身邊。
路上,和微道長不止一次往謝欽辭身邊黑坨坨所在的位置看。
謝欽辭見他欲言又止,主動問:“和微道長有話要說?”
“可能有些冒昧,謝大師養的這隻,是鬼王嗎?”
和微道長話音落,跟在他身邊的幾位道長睜大眼。
他們確實能感覺到謝欽辭養的鬼很強大,最多隻以為是厲鬼,萬萬沒想到,這顆巨大的黑色愛心可能是一隻鬼王。
愛心鬼王……
“不算鬼王,它曾經是被培育出來當鬼王食物的,後來跟了我,可能吃的太好,實力增長不少。”
和微道長開了天眼,能看到叼著黑霧鬼啃的巨大黑愛心。
根據今天的事,不難猜出,謝欽辭平時沒少用鬼物喂它。
“謝大師不怕喂太多惡鬼,增長它的凶性嗎?”和微道長語氣複雜。
恰在此時,黑坨坨玩夠了黑霧鬼,張開巨大的嘴,一口悶完,飄到謝欽辭身邊,往他身上蹭了蹭,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謝欽辭rua了把它的大腦袋,把它塞回鈴鐺裡。
轉頭:“和微道長擔心它凶性大發?”
“不,是貧道多想了。”看黑愛心這模樣,與其說是謝欽辭養的厲鬼,不如說是他養的一個小寵物。
天知道他在看到黑愛心疑似衝謝欽辭撒嬌的時候,三觀受到了怎樣的衝擊。
離開屋子走了沒一會,
謝欽辭一行人與和傅明霽一起進來的人迎麵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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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欽辭一行人,穿道袍的穿道袍,大晚上出現在荒宅裡,關鍵是這一刻之前,他們完全沒在宅子裡看到除了他們之外的人。
該不會是……鬼……吧……?
幾人對視一眼,心中打鼓。
從下午到現在他們被捆著出不去就算了,現在還遇到疑似鬼的存在,難不成他們真要栽在這裡?
幾人心中升起一股絕望。
隊伍裡唯一一個年輕女孩被護在人群中間,她透過前麵人的肩膀,看了一眼,又看一眼,驚呼:“顧眠!謝欽辭!”
“你認識……”分公司老總話沒說完,突然意識到,秘書說的不是兩個明星的名字嗎。
定睛一看,不錯,正火的大明星,他也認識。
除了顧眠和謝欽辭,旁邊還有個時陽榮。
“你們怎麼在這裡?”還和傅總在一起?
分公司老總沒將最後一個問題問出來。
謝欽辭看了傅明霽一眼。
一開始,他沒打算和傅明霽一塊兒出來,他們這一行人,尤其裡麵還有幾位道長,一起出來不好解釋,謝欽辭也懶得解釋。
傅明霽不答應。
深邃目光落在臉上,傅明霽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謝大師,我害怕。”
刻意壓低的嗓音低沉醇厚,謝欽辭第一次被人靠這麼近說話,抖了抖耳朵,陣陣熱意從傅明霽呼吸撩過的地方散開。
謝欽辭想抬手碰一碰耳朵,又覺得這樣很奇怪。
傅明霽正垂眸看他,那雙黑眸裡沉澱著他看不透的情緒。
“……行吧。”見傅明霽一副不答應不肯走的樣子,謝欽辭勉為其難應下。
於是有了浩浩蕩蕩兩方人對上的一幕。
接收到謝欽辭譴責的目光,傅明霽看了分公司老總一眼:“謝大師是受我邀請過來看宅子情況的。”
聽出傅明霽語氣裡對謝欽辭的看著,即使心中還有不少疑問,分公司老總也不敢說什麼。
比如,沒有鑰匙,謝欽辭一行人是怎麼進來的?他們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為什麼他們完全沒有察覺?
沒了幻陣,一行人輕輕鬆鬆出了宅子。
分公司的車停在外麵。
站在月光下,分公司老總一陣恍惚。
就這麼出來了?
他神情複雜看向前方,不遠處,他們一向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氣息的傅總,正低聲和謝大師說著什麼,眉眼柔和,完全沒有平時高冷的樣子。
謝欽辭在問宅子的情況。
為了方便講述,他和傅明霽上了同一輛車。
顧眠下意識想跟上去。
分公司老總攔住他:“顧先生,送你的車在這邊。”
顧眠他們是跟著轎子走非陽間路過來的,現在回去,是傅明霽吩咐分公司老總叫的車送他們回去。
() 顧眠想說什麼,傅明霽已經上車關上車門。
眼見車門沒有再打開的趨勢,顧眠不情不願上了後麵的車。
車裡,傅明霽告訴謝欽辭宅子發生的事。
這座宅子是分公司半年前收購的,到手後,分公司立刻派了人過來測量、改造。
第一次派人來的時候,一切正常。
第二次派人來,剛要動手修葺,頭頂陽光被烏雲遮住,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天氣預報不是說今天沒雨下嗎?這天氣是怎麼回事?”
一位工人望了眼天色,不解。
“剛剛還是大太陽,怎麼突然變天了?”
豆大雨珠砸下來,那雨水很奇怪,砸在身上生疼,有工人覺得不對,低頭一看,自己身上被雨珠砸到的地方紅了一圈,一碰就疼。
這麼惡劣的天氣,施工是不行了。
奇怪的是,等他們從宅子裡退出來,發現外麵並沒有下雨,依然陽光高照,風和日煦。
幾人對視一眼,具咽了口口水。
回去後,幾個工人病了一場,膽子小的不敢再賺這錢,遞交了辭呈。
第三次施工前,分公司的人特意選了個無風無雨的日子,不料進宅子後,發生了和第二次一模一樣的事。
這下,包工頭也犯起了嘀咕。
沒人敢進去。
施工進度停滯不前。
這個項目分公司投了一筆不小的錢,眼下錢被套在裡麵,分公司老總急得不行。
更讓他頭疼的,是不知從哪開始傳,他們觸怒了那片古宅的守護神,不讓他們施工,是守護神在警告他們,工人生病是他們無視警告受到的懲罰。
帶著靈異色彩的流言總是傳的格外快,等分公司老總察覺,流言已經傳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無法,分公司老總隻能將情況彙報給總部。
因著傅明霽這邊的事,謝欽辭沒回劇組訂的酒店,顧眠等人乾脆也沒回去,謝欽辭不回去,他們自己回去心裡沒底。
和微道長帶著幾名道長回蓮花觀了,他們都受了傷,需要回去調養一番。
離開前,和微道長留下自己的聯係方式:“謝大師若是有需要,可以聯係我們。”
禮尚往來,謝欽辭也給了他們自己的聯係方式:“你們若是想買符或者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也可以找我。”
和微道長本想說不用,轉頭想到在宅子裡,顧眠等幾個普通人憑著謝欽辭的符毫發無損的實情,默默咽下到了嘴邊的話。
朱道長磨磨蹭蹭走過來:“謝大師,您的那些符,我可以買一點嗎?”
謝欽辭暴揍厲鬼的實力他們無法複刻,買一點同款符還是能做到的。
其他幾位道長也一臉期待望過來。
“可以,等我畫好了聯係你們。”
幾位道長離開後,謝欽辭繼續問起宅子裡發生的事。
“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其他怪事?”
“工人帶去的工具總是不翼而飛算不算?”
分公司老總神情凝重。
“還有,他們進去後總是聽到奇怪的叫聲,像某種動物,卻和現實中的任何一種都匹配不上。”
眾人七嘴八舌說了自己知道的情況。
試圖在宅子裡舉行冥婚的黑霧鬼已經被黑坨坨吃了,想問什麼也沒法問出來,謝欽辭想到去接親的媒婆鬼。
那隻鬼非常狡猾,尋到個機會溜走了,謝欽辭當時正在揍黑霧鬼,沒顧上它。
現在想,還好當時沒顧上它,留了個可以問話的活口。
天色已晚,眾人用過晚飯,回房休息。
夢中那個東西沒解決,老臧根本不敢入睡,羅導和他一個房間,兩人買了謝欽辭手裡剩下的所有符,勉強找到一點安全感。
半夜,老臧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一陣翅膀撲閃聲在耳邊響起,緊接著,他的意識墜入深淵。
即將沉入最底端的時候,腰腹處傳來一陣熱意。
老臧猛地驚醒。
腰腹處仍散發著熱意。
頸邊好像有什麼東西。
老臧沒敢動。
他緩慢挪動手臂,摸到自己肚子。
熱意透過衣服傳到手心。
是他藏在身上的符散發出來的。
老臧隔著衣服壓著藏在肚子上的符,在黑暗中睜著眼,不敢睡,不敢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過去多久,刺目的光照到眼皮上,老臧睜開眼,發現天亮了。
昨晚他好像沒做夢……
身體一動,老臧感覺到肚子上有什麼東西,不是符紙的感覺。
他忙坐起來,掀開衣服。
化為灰燼的符紙從衣服裡落出來。
老臧一驚。
謝欽辭告訴過他,若符替他阻擋了什麼,透支力量,就會變成灰燼。
所以,昨晚那個東西還是來了嗎?
“老臧,你枕頭邊是什麼?”羅導洗漱完進來,看到老臧枕頭邊有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
老臧思緒被拉回,他回頭看了一眼,大驚失色:“怎麼會有一隻蝴蝶?!”
“什麼蝴蝶?”羅導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看到墜落在老臧枕頭邊的蝴蝶,聲音頓住。
二十分鐘後,謝欽辭看到被老臧放在托盤裡端來的蝴蝶。
蝴蝶有成人巴掌大,渾身透明,翅膀上繁複的金色花紋縈繞,金色花紋在光照下泛著點點金光,某種角度下,像一雙睜開的眼,神聖又詭異。
“這是什麼?”顧眠隻看了一會,就移開視線。
看久了,總感覺翅膀上的那對眼在注視他。
“是夢蝶,可引人入夢,”謝欽辭撥了撥蝴蝶的翅膀,“看來,臧先生入夢的原因找到了。”
似乎察覺到某種威脅生命的危險,一動不動的蝴蝶在謝欽辭的觸碰下顫了下翅膀。
“謝哥,它是活的!”顧眠震驚大叫。
“當然是活的,
死了你就見不到它了。”謝欽辭收回手。
傅明霽給他遞了一方手帕。
謝欽辭接過來,
仔細擦去手指上的金粉。
“夢蝶……是什麼?”老臧茫然。
“是一種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謝欽辭垂下眼眸,斂去眸中深色。
這已經是謝欽辭在這個世上見到第二個無限世界生物了。
不過不奇怪,神明的恩賜都出現了,這玩意出現也正常。
畢竟,夢蝶是種子的孵化物之一。
“它被我的符所傷,目前處於無害狀態,記住,不管以後你們在什麼情況下遇到它,都不要多看,也不要去觸碰,它身上的金粉會在某種情況下轉化成卵,將人體當做培養皿,孵化。”
老臧倏地站起來:“那我……”
他昨天半夢半醒間聽到的翅膀撲閃聲想來就是這個東西發出的,醒來時夢蝶在他枕邊,豈不是他早就碰到了?
一想到自己身體裡有夢蝶的卵,老臧渾身不得勁。
“這隻夢蝶還不做不到將金粉轉化成卵,你不用擔心。”謝欽辭道。
“那就好,”老臧猛鬆一口氣,“這隻蝴蝶要怎麼處理?用火燒能燒死嗎?”
“恰恰相反,它不怕火,怕水。”謝欽辭拿起桌邊盛放白開水的杯子,緩緩將水倒入托盤中。
水一碰到蝴蝶翅膀,蝴蝶劇烈顫抖,它展開翅膀,想要逃離,卻被越來越多的水碰到。
水挨到它,好似變成了濃度極高的硫酸,凡是被碰到的地方,迅速融化。
在眾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蝴蝶一點點融化在水中。
謝欽辭盯著融化的蝴蝶,思緒飄向遠處。
他第一次見夢蝶的時候,因為好奇捉過幾隻,他貪圖好看,抓的都是大的,夢蝶受到性命威脅,抖落的花粉轉化成卵,附著在謝欽辭露在外麵的皮膚上。
夢蝶的卵如有生命力一般,前仆後繼往他身體裡鑽,可惜他當時是靈魂狀態,沒有血肉,給不了卵想要的食物,最終,這些卵被他靈魂深處的黑暗力量碾碎,那幾隻足足有半人高的夢蝶全成了謝欽辭的食物。
後來,他遇到幾個遭遇夢蝶襲擊的人類,幫了他們一把,順手把夢蝶老巢毀了,一口咬下夢蝶翅膀的時候,那些被他救下對他感恩戴德的人臉上無一不露出驚恐表情。
前一秒感謝他,後一秒卻因為恐懼想殺了他。
手上傳來溫暖觸感。
謝欽辭收回思緒,低頭。
自己的手正被傅明霽抓在手中,沾了熱水的帕子一點點從手指上擦過。
謝欽辭眨眨眼:“你做什麼?”
“那些花粉,可能沒擦乾淨。”
傅明霽擦得很認真,謝欽辭莫名有一種他在對待某種珍藏品的感覺。
手指蜷了蜷,謝欽辭收回手:“夢蝶已經死了,它的粉不會轉化成卵。”
傅明霽的手僵在半空中,他垂眸看了眼
自己的手,
緩慢收回視線:“欽辭,
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我無法容忍因為我的忽視,害你受傷。
“傅總放心好了,”謝欽辭晃晃自己的手指,“這雙手,目前沒什麼存在能傷到它。”
謝欽辭還要拍戲,和傅明霽約好新時間去了解古宅情況後,帶著顧眠一行人回到劇組。
“謝哥,傅先生找你。”時陽榮抱著奶茶回來,將謝欽辭最喜歡的口味擺在他麵前。
錢包的事還沒解決,跟著謝欽辭經曆了那麼多事,成功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時陽榮成了謝欽辭忠實粉絲兼小弟。
傅明霽不是第一次來劇組找他,拍戲時,謝欽辭不方便離開劇組,有什麼事,傅明霽會過來找他。
謝欽辭拿起奶茶:“我出去一下,你幫我和林導說一聲。”
時陽榮比了個OK的手勢。
顧眠回燕京錄綜藝了,周華旭還在養傷,劇組目前拍的重頭戲都在謝欽辭和時陽榮身上。
小陶的工作又一次被搶,她已經沒脾氣了,拿著手機在一旁躲懶。
【appo:好羨慕你啊,天天帶薪摸魚。】
appo是小陶大學時期的好友,畢業後,appo先一步進入娛樂圈,拚搏幾年,成了一線女星章穎的助理。
彼時小陶還在盛世當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職員,直到謝欽辭簽到盛世,小陶被選中成為他的助理,人生終於出現轉機。
給謝欽辭當助理是一件很省心的事,最最重要的是,不會遇到什麼糟心事。
【小陶: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愧對公司給我開的工資,完全不需要我做什麼。】
【小陶:你那邊最近情況怎麼樣?】
【appo:老樣子,馬上我們也要進組了,和小錦鯉一個劇組,不知道小錦鯉是不是真有那麼靈,要是靈,我也幫你拜一拜。】
【小陶:好啊。】
【appo:你們還在西城吧,說不定我們到時候能見個麵。】
appo說的小錦鯉,是娛樂圈最近借著錦鯉人設爆火的流量小花,清麗的藝人,柳靈悄。
章穎和她搭的,是柳靈悄進軍演藝圈的第一部戲,下個月開拍,西城是拍攝取景地之一。
傅明霽給謝欽辭帶了西城很火的一款小零食,謝欽辭避開人群把他帶到休息室。
“傅先生天天翹班,是不是有些不務正業了?”
“我找謝大師聊和項目有關的事,怎麼能算不務正業?”
兩人聊了會關於宅子的事,傅明霽拆開紙袋,拿出裝在精致包裝盒裡的小點心:“新出的口味,你嘗嘗。”
小點心有各種各樣的形狀,被主人小心帶到這裡,經曆一路顛簸,依然如剛出爐時一般,可口誘人。
傅明霽打開盒子,將點心推到謝欽辭麵前。
又拆開店家送的方便吃點心的餐具,將小叉子遞給他。
謝欽辭接過小叉子,叉了一塊有兔耳朵的小點心,卻沒第一時間放入嘴裡,而是抬眸看向傅明霽。
謝欽辭的眼瞳很黑,全神貫注看一個人的時候,如同深淵一般,誘人情不自禁想探索更多。
傅明霽被這雙眼深深注視,幾乎要沉溺在這雙眼裡。
謝欽辭看得很認真,他很少這麼仔細的去看一個人,許是因為夢蝶的出現,這些天他反複回想來這個世界後發生的一切。
記憶中,傅明霽是最特彆的一塊色彩。
越是距離近的記憶越清晰,寧宅發生的事本來對他來說,和所有事一樣,沒什麼特彆的,可那天,顧眠突然問“謝哥,為什麼傅先生對你冥婚的事那麼生氣”。
是啊,當時黑霧鬼已經成了他的手下敗將,無法對他造成威脅,傅明霽為什麼生氣?
謝欽辭想知道,就問了。
“傅先生,那天宅子裡,你覺得我在冥婚,你很生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