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坨坨越來越像威森爾有目共睹,現在,威森爾竟然和黑坨坨一起打鬼了……
兩狗一馬打得不可開交,安保隊長和幾名安保人員找準機會,連滾帶爬脫離戰區。
安保隊長站到謝欽辭一行人麵前,目光猶帶著不可置信:“這究竟是什麼?”
傅老爺子和管家也很想知道。
謝欽辭望著三米高的大馬,緩緩開口:“傅爺爺,您還記得之前被特殊人員帶走的那匹青銅小馬嗎?”
傅老爺子是誰?縱橫商場幾十年,幾乎是謝欽辭話音剛落,就聽清了他的言下之意。
“這是那匹青銅小馬?可那匹青銅小馬不到三十厘米高,而且,它不是被帶走了嗎?”傅老爺子還記得,那天兩個年輕人來傅宅,說要奉命帶走青銅小馬。
謝欽辭:“他們帶青銅小馬去西城,但是出了點事,人失蹤了,馬也失蹤了,前兩天最後一個失蹤的人被找到,青銅小馬始終下落不明。”
傅老爺子:“現在說青銅小馬,不太合適了。”
謝欽辭:“這麼大一匹,確實不能用‘小’來形容。”
黑坨坨被謝欽辭各種投喂,如今實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對付一匹出土不久的青銅馬,沒有花多少時間。
馬眼中跳動的火光越來越弱,身形也越來越小,從三米高,到和威森爾體型差不多,再到原來大小。
跳動的火焰徹底熄滅了。
馬變回最開始的樣子,跌到地上。
威森爾湊過來,鼻子湊近青銅小馬,嗅嗅。
“汪?”
似乎在疑惑那麼大一匹馬怎麼變這麼小了。
黑坨坨收起觸肢,奔過去,將青銅小馬叼起,朝謝欽辭飄來。
安保人員下意識握緊武器,身體因受到威脅緊繃。
他們剛才可是看得一清一楚,這隻黑狗會變大,戰鬥力驚人,變大的青銅馬他們都打不過,更彆說這隻輕而易舉暴打青銅馬的狗了。
黑坨坨叼著青銅小馬來到謝欽辭麵前,謝欽辭伸手,青銅小馬落到他手上。
“傅爺爺,您看,是不是您之前得到的那隻?”
青銅小馬靜靜躺在謝欽辭手中,沒有半點活物氣息。
“是,”傅老爺子仔細打量,“我能確定,就是那隻,它為什麼會回來?”
西城到燕京,路程不短,青銅馬從西城回到傅宅,是這裡有什麼在吸引它嗎?
“我看看。”
被紫氣澆灌了兩次,謝欽辭能明顯感覺,這具身體可以承受的力量變多了,他微微閉眼,無形力量以他為中心,蔓延至整座傅宅。
每一處的不正常力量波動都在這股力量下,無處遁形。
半分鐘後,謝欽辭收回力量:“我沒發現什麼,隻是這裡風水很好,總不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回來的。”
天地間風水好的地方多了去了,西城也有好幾處,青銅馬不選擇西城,而是舍近求遠來到
燕京,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難道是因為老爺子這個前主人?”管家思索,“老爺子當時得了這座青銅小馬,愛不釋手,一有時間就把玩一番。”
“應該不會吧……”傅老爺子神色不定,如果真是為了他這個前主人回來,更驚悚好嗎。
“先進去再說。”謝欽辭發話。
時間太晚,外麵又起了風,傅老爺子年紀大了,久待可能感冒。
一進屋,就感受到一陣暖意,黑坨坨和威森爾也跟了進來,一左一右趴在謝欽辭腿邊。
“威森爾很喜歡你。”傅老爺子蹲下來,摸了摸威森爾的腦袋。
威森爾吐吐舌頭,舔了舔傅老爺子的手。
黑坨坨往前挪了挪,盯著傅老爺子的手。
傅老爺子笑著也摸了摸它:“都是好狗狗。”
聽出傅老爺子語氣裡的誇讚,黑坨坨歡喜的“汪”了一聲。
傅明霽握住謝欽辭的手,摩挲:“爺爺,家裡這段時間有什麼異樣嗎?您之前有沒有看到過這匹青銅馬?”
傅老爺子在管家的攙扶下坐回沙發:“沒有什麼異常,老宅裡也沒有,小洪,你們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特彆的發現?”
小洪是安保隊長。
也是一名退伍特種兵。
在傅宅工作有幾個念頭了。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些天巡邏的記憶:“要說異常的話,有時候會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不大,而且每次都隻響兩聲,現在想,這個聲音,有點像馬叫聲。”
“你是在哪裡聽到的?”
安保隊長說了個位置。
“這裡,不是威森爾經常喜歡去的地方嗎?”管家脫口而出。
“白天的時候,威森爾有過去嗎?”
“去了。”
威森爾去了,黑坨坨肯定也會去,如果之前青銅馬藏在那個地方,黑坨坨過去,對方肯定能察覺,不想出現衝突,隻能躲起來或者離開。
可惜黑坨坨不能說話。
不過謝欽辭能通過彆的方式和它簡單交流。
“黑坨坨白天有沒有看到過青銅馬?”傅明霽問。
黑坨坨搖了搖頭,又點了點大腦袋。
“這是見了,還是沒見?”管家茫然。
“它感受到了青銅馬的氣息,但是沒見到青銅馬,白天的時候,青銅馬應該是藏起來了,晚上才出來。”謝欽辭道。
“既然藏了這麼久,為什麼晚上突然鬨出動靜?”傅老爺子疑惑。
“因為感受到了更強大的同類,它失去了判斷力,覺得受到了刺激,才暴露了自己。”
謝欽辭將找到青銅馬的消息發給趙峰。
趙峰回消息很快。
【趙峰:謝大師是從哪找到的?】
【謝欽辭:在傅家老宅,它自己跑回來了。】
【趙峰:從西城跑到燕京?它想做什麼?】
【謝欽辭:目前還不清楚
。】
青銅馬被放在傅明霽臥室隔壁,本來謝欽辭想直接拿屋裡來,傅明霽想到,這匹馬可能誕生出了靈識,提議單獨放在一邊。
黑坨坨和威森爾也住進隔壁。
趙峰和上麵聯係,第一天,龍組派了人過來。
“謝大師,這匹青銅馬身上有詛咒嗎?”來的是趙峰手下一個副隊長,對古董上的詛咒有所耳聞。
“就算之前有,在我毀了詛咒源頭之後,這些詛咒也該消失了。”當時在墓下,詛咒源頭被毀掉的一瞬間,所有古董上的詛咒力量一並消失,消息報來的時候,謝欽辭正好在趙峰邊上,聽了全程。
“這匹青銅馬,之後還會跑嗎?上麵擔心,我們將它取走後,類似的事再發生一次。”副隊長道。
青銅馬身上的謎團還有很多。
比如它是怎麼跑掉的,比如它是怎麼回來的,比如它身上的力量是怎麼回事……
“類似的事應該不會再發生,黑坨坨把它身上多出來的力量都吃掉了,它現在就是一匹普通青銅小馬。”
副隊長還是不放心:“不知謝大師能不能幫我們護送一下?”
謝欽辭最近倒是沒什麼事,跑一趟也沒關係,他點了點頭,和傅老爺子說了一聲後,與副隊長一起離開。
路上,副隊長和謝欽辭說起考古進展:“考古團已經下墓了,他們在下麵發現了許多文獻,文字和已發現文字都不太一樣,已經有學者開始研究這些文字了……”
青銅馬躺在專門的盒子裡,淡淡的黑色霧氣從它身上溢出。
副隊長打了個哈欠:“奇怪,怎麼突然這麼困?”
謝欽辭若有所思看向裝著青銅馬的盒子。
極淡的黑霧縈繞在盒子上,一點點向外蔓延。
謝欽辭伸手,觸碰到盒子的一刹那,眼前一黑。
刺眼白光逼得他睜不開眼。
不知過去多久,白光越來越淡,慢慢的,完全不見了。
謝欽辭睜開眼。
入目是一片璀璨星辰。
環顧四周,他站在一座很奇怪的建築裡。
頭頂是流動的星河,四周牆壁上雕刻有各種奇怪猛獸:長了翅膀的狼,有三根如鐵鞭般尾巴的老虎,眼裡冒著兩團火的高大戰馬……
謝欽辭的目光落在戰馬身上。
全身漆黑,威風凜凜,如地獄使者降臨。
這是一匹幽魂形態的戰馬。
“大人,都準備好了,是否開始祭祀?”
身後,傳來仆從帶著懼意的恭敬聲音。
謝欽辭回頭。
一縷長發從頸邊滑落。
“開始吧。”
聲音清冷如珠玉。
仆從低著頭,緩緩退了出去。
腳步聲消失,四周重新安靜下來,謝欽辭低頭打量自己。
銀色長發,華麗繁複的白袍。
沒有鏡子,看不到臉是什麼模樣。
謝欽辭抬手,指腹從自己臉上滑過,眼中閃過一抹沉思。
他這是被青銅馬拖進了幻境?還是什麼回憶之中?
撲簌簌的振翅聲拉回謝欽辭的思緒,謝欽辭抬頭,頭頂,本該雕刻在石壁上的長了翅膀的狼不知何時從石壁上脫離,盤旋在半空中。
緊接著,老虎,馬,狐狸……逐一從石壁上脫離。
它們圍著謝欽辭,像是在進行什麼祭祀儀式,獻上自己的所有力量。
力量入涓涓細流,彙入謝欽辭身體,隨著得到的力量增加,動物們的身形越來越虛幻。
這就是仆人口中的祭祀嗎?
這些長相怪異的動物,包括青銅馬在內,都是祭品?
如同一段設定好的程序,在其中,謝欽辭是參與者,也是旁觀者。他看到所有動物都消失了,隻有青銅馬,在最後一刻,拖著淡到透明的身影,藏進了一匹青銅小馬體內。
沒有力量支撐,石壁上的動物雕像開始坍塌,更高處,星河凝固,直直砸向地麵。
謝欽辭猛地睜開眼。
入目是熟悉的車頂。
“謝大師,謝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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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欽辭開口。
他的手已經觸碰到了盒子裡的青銅馬,似乎耗儘了最後力氣,青銅馬身上出現了一道裂紋。
並有逐漸擴大的跡象。
“剛才說著說著話,您突然沒了聲音,我喊了幾聲也沒回應……”那一刻,副隊長心中的不安攀升到了頂峰。
若謝欽辭也中了招,他們還能對付青銅馬嗎?
好在,謝欽辭回應了他。
“謝大師,剛剛是發生了什麼嗎?”
“我想,我可能知道這匹青銅馬的來曆了。”謝欽辭拿起裝有青銅馬的盒子。
龍組基地裡,謝欽辭見到了何老,和龍組幾名高層。
正中間的桌子上,特殊能量隔離罩中,青銅小馬靜靜立在裡麵。
“這匹馬,是祭祀之物,是祭品,它的本體並非這匹青銅小馬,而是我昨晚在傅家老宅見到的,黑色戰馬,那才是它原本的樣子。”
謝欽辭說出在車上時,被拉入短暫回憶裡發生的事。
“這段回憶,應該是青銅馬最後的記憶,我不知道我在裡麵扮演的身份,想來那人身份地位不低,我猜測,他就是靠這些祭品獲得力量,在古裘國偽裝神明的人。”
“青銅馬是在古墓裡被帶出來的,”何老注視能量罩裡的青銅馬,“我們是不是可以假設,古墓的主人,就是那段記憶裡吸收力的人?”
“有這個可能。”
“叩叩。”
小型會議室的門被敲響。
一名穿著製服的龍組成員走進來:“何老,西城傳回來部分解析出來的文獻。”
“拿過來。”
文獻打開,是研究古裘國文字的學者這些天的成果。
() 首先出現在眾人麵前的(),
?[((),
神情嚴肅起來。
這頭奇怪的老虎,他們在不久前,從謝欽辭嘴裡聽說過。
老虎之後,是長了翅膀的狼,然後是戰馬……
恰好能全部和謝欽辭在記憶中見到的一樣。
“根據記載,這些長相奇怪的猛獸,是古裘國的神獸,受神明和國師驅使,在神明和國師消失後,一並從古裘國消失,為了紀念它們,古裘國國君命人用青銅鑄造了縮小版的雕像……”
“若真有神明,神明為何會消失?”領導之一不解。
“如果我接收的記憶不假,神明很可能是假的,是靠那些神獸力量偽裝出來的。”謝欽辭道。
“這個墓,會是古裘國某任君主的墓嗎?”
“我反而覺得,更有可能是國師或者神明的墓。”
“現在說再多都隻是猜測,看之後的挖掘工作,能不能帶來更多有用消息吧。”
青銅馬身上的力量耗儘,短時間內不用擔心它出什麼問題,解決完這邊的事,謝欽辭被請到另一個房間。
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停屍房更合適。
屋裡溫度很低,裡麵隻放了一具屍體,是光明壇分壇主的。
謝欽辭離開燕京當晚,分壇主在龍組特殊監獄暴斃,聽從謝欽辭建議,龍組將他的屍體放到了這間單獨布置出來的停屍房裡。
“我們用儀器檢查過,也找青木大師和幾名大師來看過,他的魂魄不在了。”帶謝欽辭過來的龍組成員主動開口。
“你們發現的時候就不在了?”謝欽辭接過龍組成員遞來的手套,戴上。
何老跟在他身後,正在穿防護服,“當時檢查就不在了。”
“人死後,魂魄一般會在屍體附近徘徊,彆的地方你們檢查過嗎?”謝欽辭已經走到陳放分壇主屍體的裝置前。
一口冷棺。
“都檢查了,沒有發現,青木大師來看過後,說,他的魂魄已經不在這裡了。”
謝欽辭低頭打量冷棺裡的男人。
“他的屍體是不是一直沒有變化?”打量片刻,謝欽辭問,“當時怕的照片還有嗎?”
“有的,”負責帶謝欽辭過來的龍組成員忙道:“我這就去拿。”
不一會兒,他拿來一疊裝在文件袋裡的照片。
謝欽辭接過來,打開,拿出,一張張看。
“這些照片都是當天拍的,謝大師,您有沒有什麼發現?”
“有,”謝欽辭對比眼前的屍體和照片裡的屍體,“你們發現沒有,這麼多天過去,他的屍體一點變化都沒有,連嘴角的這抹弧度都沒有變。”
何老拿過一張照片,仔細對比:“還真是。”
謝欽辭將手裡的照片遞給身後的人,張開五指,懸浮在分壇主屍體上方。
一股磅礴的,巨大的力量從他手中傾瀉,籠罩住整個屍體。
() 房間裡的能量檢測儀發出刺耳警報聲。
謝欽辭皺了下眉,收斂了部分力量。
抱著照片的年輕龍組成員身體緊繃,進入戒備狀態:“何老,謝大師,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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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謝欽辭話音落下,尖銳警報聲戛然而止。
“這具屍體沒留著的必要了,可以直接毀掉,我給你們留一張符,火化的時候,貼在他身上。”
“謝大師,這具屍體裡的魂魄……”
“魂魄被攪碎了,一開始就是魂飛魄散,你們查不出來是因為,你們發現他死亡的時候,他的魂魄已經消散了,他的身體裡,一道殘留的禁製,這道禁製是導致他魂飛魄散的罪魁禍首。”
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明了了。
為了不讓光明壇的內部秘密泄露,掌握了重要機密的分壇主體內早被下了禁製,若他被抓,隻需驅動禁製,就可以遠程將人滅口,魂飛魄散的那種。
“他們為什麼要選謝大師離開後動手?”年輕的龍組成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