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說,有本事報警?還是想說,有本事去醫院?你當然有恃無恐,畢竟你用的這具身體,是貨真價實的蔣深月。”
“蔣深月”驚愕看向謝欽辭。
“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嗎?”謝欽辭指指自己的眼,“我一眼就能看出,你的魂魄和這具身體不匹配,你靠占據這具身體,占據了真正蔣深月的人生,我現在也明白,你為什麼死活要跟我解約了。”
“蔣深月”臉色越來越難看。
“是怕我發現吧?你覺得,隻要不和我接觸,就不會被發現,就可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把自己當成真正的蔣深月。”
最後一句話落下,“蔣深月”麵如土色。
“謝大師,占據小月身體的,是誰?”向姐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
“是一個對她很熟悉的人,”謝欽辭道,“能扮演蔣深月這麼多天不露出什麼破綻,說明她對蔣深月的一言一行非常熟悉。”
向姐想到了一個人。
“你有懷疑對象嗎?”謝欽辭問。
“小月的雙胞胎妹妹,蔣知月。”向姐吐出一口氣。
“你們空口無憑,覺得這樣就能汙蔑我了嗎?”“蔣深月”眼裡染上慌亂。
“想要證據很簡單,”謝欽辭敲了敲桌子,“難怪我看你的魂魄和這具身體很像,原來是雙胞胎。”
“謝大師,求您找到真正的小月,不要讓這個白眼狼鳩占鵲巢!”向姐恨恨看著“蔣深月”。
“你姐姐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對她?”
“明明我們是一樣的出身,憑什麼她能在大城市過的順風順水,而我要在山坳坳裡,嫁給一個大字不識的村漢,每天圍著幾畝地過活?”
“我嫁人前,求過她,讓她帶我到大城市,給我找一個有錢人,她不答應,她隻想自己過好日子,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你不想嫁不嫁就是了,是你姐姐逼你嫁的嗎?那你知不知道,成功之前,你姐姐在外麵過的什麼生活?她怕你們擔心,從不跟你們講自己的難處,你真當她一個沒任何關係的女孩,在外麵打拚很容易?”
“你見過她為了一個方案連續熬一個月的夜,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最後功勞卻被彆人搶走的崩潰嗎?你知道她吃不起飯隻能一日三餐吃饅頭卻還笑著給你們打錢就因為你想要一件漂亮裙子的事嗎?你什麼都不知道,花著她的錢,卻埋怨她甚至想搶走她的一切,你不是白眼狼誰是?”
向姐揪住“蔣深月”衣領,雙眼
() 發紅:“要我說(),
(),
你把真正的小月弄哪去了?!”
“如果你害死了她,你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出不來?!”
因為蔣深月的關係,蔣知月一家在村子裡一直都是受人善待的,何時見過這種場麵?
她被嚇傻了。
謝欽辭按住向姐手臂:“要找蔣深月,可以差一下,蔣知月和他們母親在哪裡。”
“對,既然蔣知月占了小月的身體,那麼小月的魂魄很有可能在蔣知月身體裡,我這就去查。”向姐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蔣深月被蔣知月藏在了新彆墅的地下室裡,謝欽辭和向姐帶著蔣知月找過去的時候,蔣母還不肯承認。
“你們彆想傷害我的孩子!”將母擋在門口,不讓他們進門。
“到底是誰在傷害你的孩子?”向姐暴脾氣一下子上來了,“蔣知月是你的孩子,蔣深月就不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了嗎?你知道蔣知月做的事吧,你還幫她瞞著,蔣深月是上輩子殺了你們嗎?讓你們這對母女這麼對她?”
見蔣母不肯鬆口,向姐拽住蔣知月的衣領,不顧她的狼狽,將她拽下車:“你不讓我們進去,我直接報警。”
“彆覺得這事警察管不了,我們燕京有專門管這種事的警察。”
向姐步步相逼,蔣母一輩子活在蔣深月的庇護下,哪是向姐的對手,沒幾句就潰不成軍。
“媽,他們什麼都知道了,您帶他們進去吧。”蔣知月低聲道。
“小月!”向姐一進屋就大喊,“蔣深月!你在哪裡!”
地下室。
蔣深月隱隱聽到好友的聲音,灰暗的眼睛亮了:“向姐,是你嗎?”
一路找到地下室,向姐一把奪過蔣母手中的鑰匙,打開地下室的門。
蔣深月坐在地上,突如其來的光明讓她不受控製閉上眼。
“小月!”
她被人抱住了。
抱的很緊。
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傳來,蔣深月抬了抬手,環住身上的人:“向姐,真的是你嗎?我沒在做夢?”
“不是夢,真的是我。”抱了一會兒,向姐將人鬆開,她眼中淚光閃爍,看好友,對方眼中也淌下了眼淚。
“我發現的太晚了,你受苦了。”向姐給她擦了擦眼淚。
最初的情緒失控後,蔣深月慢慢冷靜下來,透過向姐肩膀,她看到了站在門邊眼神躲閃的蔣母,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蔣知月,和打量地下室環境的謝欽辭。
“謝老師?”
“這次的事多虧了謝大師,我們先出去,我慢慢跟你講。”向姐扶起蔣深月,帶她往外走。
蔣深月深深看了一眼困住自己的地方,心中的某個枷鎖斷了。
聽完向姐的話,蔣深月緊緊抱住她:“我以為,永遠不會被人發現了,幸好有你,有謝大師。”
說到後麵,蔣深月語氣裡帶上哽咽。
向姐默默抱
() 了她一會兒:“我們先把要緊的事解決了,你好蔣知月的身體要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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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師,您能幫忙把她們的身體換回來嗎?”
謝欽辭點頭。
靈魂互換,和還魂類似,隻是多一道將不屬於各自身體的靈魂取出的過程,對謝欽辭來說,不是難事。
他站在蔣知月前麵,抬手。
蔣知月捂住臉,崩潰:“不行,你不能……”
“你搶你姐姐的東西上癮了是嗎?”向姐怒罵,“是不是覺得你姐姐的身份很威風,你知不知道你在公司這幾天,給公司造成多少麻煩?再這麼作下去,你姐姐打拚出來的一切,都要被你毀了!”
蔣知月的魂魄想賴在蔣深月身體裡,她不願放棄到手的榮華富貴,不願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勢地位,她沉迷在大城市做人上人,而不是屈尊在農村,放眼看不到未來。
可,謝欽辭的動作不會因為她的不願停下。
即便掙紮得再厲害,蔣知月的魂魄還是一點點脫離了蔣深月的身體。
取出蔣知月的魂魄輕鬆多了。
靈魂離體,在陽壽未儘的狀態下,會主動回到自己身體。
兩人再次睜眼,眼神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蔣知月垂頭看著自己因為勞作粗糙的手指,大哭大鬨:“他不是告訴我,靈魂互換是不可逆轉的嗎?為什麼你能輕鬆換回來?!”
“誰告訴你的?”謝欽辭不動聲色避開蔣知月撲上來的動作。
“是一個老方丈,我花了兩萬求來的改命符。”
“你在哪裡求的?”
“隔壁村的寺廟,來燕京前,我去寺廟上香,求佛主保佑我心想事成,離開的時候,一個小沙彌找到我,說他師父有一物,可助我實現願望。”
“小沙彌的師父是個老和尚,雙目失明,老和尚跟我說,我心不夠誠,佛主聽不到我的心願。”
“我問他,怎麼才能體現我的誠意,他說,可以多捐一些香火,我前前後後捐了兩萬,但沒再見到那個老和尚,問寺廟的人,他們都說,沒見過這樣一個和尚。”
“我以為我被騙了,我很生氣,兩萬對我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沒想到,兩天後,那個小沙彌出現在我家附近,交給我一張符,說是我心誠打動了佛主,隻要將這道符燒成灰喂給我想成為的人,我就能擁有他的一切。”
“你信了?”向姐皺眉。
“我沒完全信,畢竟是花了兩萬的東西,我將符帶上,來到燕京。”
燕京比她上次來更繁華了。
白天,蔣深月抽空帶她和蔣母出門玩,吃大餐,這裡的一切,對長期生活在農村的蔣知月來說,新鮮又充滿誘惑,她想永遠留在這裡,融入這裡,成為這裡光鮮亮麗人群中的一員。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再也無法忘懷,每一天,都加深一分,終於,在看到姐姐一個電話可以指使一群人做事之後,達到了巔峰。
() 她想,
我要成為姐姐。
蔣知月找出了行李箱最裡麵的符,
將符點燃,收起符灰,泡進蔣深月每日要喝的牛奶裡。
她緊張又期待地看著蔣深月將牛奶喝完。
第二天早上醒來,睜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布置,而是姐姐房間的天花板。
她猛地坐起來,激動泡到鏡子前,打量自己的臉。
她和蔣深月是雙胞胎,兩人長得很像,但她皮膚沒有姐姐好,鏡子裡的人皮膚光滑,沒有細小的皺紋,再看手,手部的皮膚也比她原來的好。
她真的成了蔣深月!
蔣知月激動不已。
與之相反的是蔣深月。
一覺醒來,變成自己的妹妹,她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在兩人長得像,化一下妝遮掩一下,勉強能蒙混過關,她沒對自己的親人起過疑,自然不知道,這件事是她的好妹妹一手策劃的。
她換了衣服出來,想和蔣知月討論一下,接下來怎麼做,不想剛出房門,就被敲暈。
再醒來,四周一片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手機不在身邊,沒有光,無法判斷自己的位置。
是誰綁架了她嗎?
那她妹妹和媽媽呢?
他們有沒有出事?
蔣深月逼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她試圖呼喊,但無人回應,直到肚子餓的咕咕叫,一扇小小的窗戶被推開,窗戶外,伸進一隻手,手裡提的是飯盒。
“吃飯了,月月。”
聽清聲音,蔣深月不可置信睜大眼:“媽?”
她幾步撲了過去,抓住那隻想縮回的手:“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在哪裡?”
蔣母使勁往回縮手,小女兒做出這樣的事,她成了幫凶,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大女兒。
時間倒推到早上。
蔣母做完早餐出來,看到大女兒一棍子敲暈了小女兒,忙擦了擦手上前:“深月,你打你妹妹做什麼?”
“媽,我是知月。”對子女最了解的,莫過於母親,蔣知月知道,自己瞞不過蔣母,況且,有些事她無法獨自完成,需要蔣母幫忙。
把自己的身體拖到沙發上,蔣知月將自己做的事和盤托出:“媽,我不想被燒死,您放心,我會和姐姐一樣出去工作,賺錢養您和姐姐,您千萬彆將這件事說出去。”
正如蔣知月知道蔣母了解兩個孩子,蔣知月也很了解自己的母親,知道用什麼辦法最容易說服她。
半個小時後,母女倆帶著昏迷不醒的蔣深月來到蔣深月的另一處彆墅。
“知月,深月畢竟是你姐姐,真要這麼對她嗎?”把大女兒扶進地下室,蔣母麵露不忍。
雖然蔣深月因為一直在外打拚,和她關係不如養在身邊的蔣知月深厚,但,怎麼說,蔣深月也是她的孩子,將自己的孩子關起來,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媽,我不是和您說了嗎?隻是一
時的,等我這邊處理好,我就送你和姐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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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母還是沒有回答。
“鑰匙在你妹妹手裡。”
幾分鐘後,蔣母囁嚅著開口。
蔣深月深吸一口氣:“行,等她回來,讓她來見我。”
“你先吃點東西,彆餓壞了,”蔣母低聲道,“我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
蔣深月機會要被氣笑了,這算什麼?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
晚些時候,蔣深月見到了占據自己身體的蔣知月。
姐妹倆隔著窗戶對視。
“是你做的,對嗎?”蔣深月看著頂著自己身體的蔣知月,語氣平靜。
一天時間,足夠她理清一切,並冷靜下來了。
“是我,姐姐,你放心好了,你的人生,我會幫你走好的。”
一句話,挑起了蔣深月的怒火。
“你怎麼能這麼做?我是你姐!”
“彆用這麼痛心疾首的目光看我,姐姐。”
“我一直想不通,明明我們是雙胞胎的親姐妹,為什麼我們的處境差彆這麼大?你有能力,漂亮,能賺錢,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彆人的追捧,而我呢,他們隻會說,我是你蔣深月的妹妹,你看,我隻有‘蔣深月的妹妹’這一個標簽。”
“從小到大,我都活在你的影子下。”
“是,你輟學賺錢供我讀書,可我讀不進去,為什麼不是我去打工,那麼說不定今天擁有一切的,就是我了。”
“不過沒關係,現在結果是一樣的,姐姐,你好好待在這裡,等我在公司站穩跟腳,不需要你了,我就送你和媽回去,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你從前怎麼對我,我會原封不動還你。”
蔣深月的心一點點變冷:“你一直是這麼想的?”
“我怎麼想的重要嗎,姐姐?你一直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態,怎麼會明白,作為妹妹的苦?”
蔣深月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有時候我想,是不是我這個姐姐做的太失敗,讓妹妹對我產生這麼多憎恨。”
“為什麼要怪你?”向姐攬住蔣深月肩膀,“是她自己心術不正,是她白眼狼,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蔣母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兒竟然是這麼想大女兒的,抹了把眼淚:“知月,你說,後悔當初輟學的是你姐姐而不是你,你難道忘了嗎,那年,是你哭鬨著要繼續讀書,你姐姐成績比你好,連班主任都說,以你姐姐的成績,考一個名牌大學沒問題,是你,到你姐姐屋裡哭,逼你姐姐把上學的機會讓給了你。”
“你說你姐姐中途輟學才有了發展機會,你怎麼不想想,如果你姐姐名牌大學畢業,是不是會比現在少走更多彎路?是不是取得的成就比今天更高?”
“是我太慣著你了,什麼都不跟你說,讓你覺得,你姐姐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大風刮來的,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姐姐。”蔣母捂住臉,嗚咽。
蔣深月已經被徹底寒了心:“我遭受了什麼,都是我自己的事,從今天開始,我的一切與你們再無瓜葛。蔣知月,你吃我的,用我的,如今卻來怨我、恨我,也好,既然你覺得我給你的一切都是施舍,惡心我的一切,以後我都不會再犯賤了。”
“姐……”蔣知月神情慌亂。
“彆叫我姐,你不嫌惡心嗎?”蔣深月拿出電話,“我會聯係律師,順便找人送你們回去,除了每個月按時打給媽的贍養費,彆的我不會再給。”
“姐,我錯了,姐……”
蔣知月踉蹌著撲過來,被向姐一把推開:“喲,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
向姐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滿意:“謝大師,蔣知月做了這些,害深月受了這麼多苦,難道就這麼算了?”
謝欽辭看向蔣深月:“你想怎麼處理?”
“你可彆在這個時候心軟,她能害你一次,就能害第二次,第三次,白眼狼是喂不熟的。”向姐生怕好友一個心軟就這麼算了。
“我知道,隻是這種涉及到靈異方麵的事,有官方管嗎?”
“有。”
於是,龍組接到了一通報案電話。
聽說這件事後,何老調侃:“和謝大師合作後,我們龍組的業務範圍真是越來越廣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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