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柚愣住。
懵逼之間,蕭則行問她:“會不會騎馬?”
棠柚搖頭。
“我教你。”
他說。
哎?
確認是教她騎馬而不是趁機製造意外把她弄死吧?
棠柚一臉懵逼地跟著蕭則行走,男人步伐太大,她不得不小碎步快走才能跟上,
一直到了那匹高大的棕色馬之前,棠柚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等……等一下。”
“怎麼了?”
“我現在穿著裙子哎……”棠柚大腦一片混亂,“穿裙子不能騎馬吧?”
“可以側鞍騎乘,”蕭則行打量她,“自己上馬?還是我幫你?”
棠柚想起昨晚上廚房裡的事,這個男人灼熱的雙手,嚇的立刻搖頭,極為堅定地拒絕:“謝謝,不需要。”
蕭則行笑了笑,輕輕撫摸馬的脖子。
馬蹄在地上左右踏走了兩步,揚起灰塵,甩了甩尾巴,站在旁邊的棠柚悄悄地又挪的遠了一些。
馬僮很快把上馬台搬了過來,對於棠柚而言,這匹馬有些過於高大,必須借助外力。
蕭則行側身,看她:“怎麼站那麼遠?過來,摸摸它。”
棠柚不得不往前走了兩步。
蕭則行教她:“先把手伸到馬背上,搭到它側麵,撫摸或者輕拍。”
這麼說著,他親自做示範。
棠柚顫巍巍地伸出手,按照他的做法拍了拍,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蕭則行的安慰起到作用,這匹馬沒有對她表示出排斥。
溫馴了好。
棠柚鬆口氣,她儘量保持著形象,一腳踩著馬鐙,抖著手爬上馬背。
她第一次騎馬,緊張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這匹馬配的裝備是按照蕭則行的體型來設置的,當然不適合比他矮了一個頭的棠柚,坐在馬背上以後,時時刻刻會掉下去的恐懼讓棠柚隻能牢牢抓緊韁繩。
動也不敢動。
蕭則行站在旁側,看她握住韁繩發抖的模樣,輕哂:“你在給韁繩號脈?”
馬打了個響嚏,嚇的棠柚握的更用力了。
棠柚徹底後悔了:“我能下去嗎?我不想騎馬了,現在好害怕。”
這不是假裝,是真的怕。
腿腳發軟,棠柚擔心這匹馬會突然發狂,把她甩下去。
畢竟不少電視劇中惡毒女配都會拿這招來欺負女主。
“膽子真小。”
在棠柚驚恐的目光中,蕭則行毫不費力地上了馬,自然而然地圈住她,平靜地問:“這樣還怕不怕?”
艸。
更怕了好嗎!!!
好怕突然被推下去啊啊啊!
棠柚的身體僵硬到可以去出演木乃伊了。
男人的身材管理堪稱完美,強健有力的胳膊牢牢把她困住;後背幾乎貼上男人胸膛,棠柚肌肉緊繃,嘴唇抿成一條線,再也保持不住慣有的甜笑。
離得實在太近太近了!
她覺著自己現在就是被狼捉住的獵物。
男人就是那匹狼。
棠柚很想往前挪一挪,隻可惜馬背上的空間實在太小,快要掉下去的恐懼讓她不得不抓緊手中韁繩,又不敢扯太緊,擔心扯痛它。
熟悉的淡淡香草牛奶氣息。
蕭則行的胳膊不經意蹭過寬鬆T恤。
沒有直接的肢體接觸,空的。
T恤內空蕩蕩,纖細到無法想象。
“肌肉放鬆,才能減震,”蕭則行說,“想象你上半身是一灘爛泥。”
棠柚:“……”
事實上,她覺著自己下半身更像是一灘爛泥。
蕭則行問:“感覺怎麼樣?”
小白花棠柚抖著嗓子回答:“雖然騎馬很嚇人……但是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這次聲音的顫抖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真切切地被嚇出來。
蕭則行沒說話。
男人一雙手青筋凸顯,原本握緊的韁繩鬆了鬆,最終隻是輕輕地拽了一下。
蕭則行讓馬繞著場地走了一圈就停下。
真的是走,全程控著馬,沒有絲毫跳躍的動作。
就是散步。
饒是如此,下馬的時候,棠柚仍舊腿腳發軟。
一半是嚇的,一半是疼的。
她一點兒不會騎馬,身子板僵硬到爆炸,更何況今天還穿著裙子!
雖然有防護的馬具,但對於皮嫩的棠柚來說,還是有點遭罪。
蕭則行拍了拍馬,和它作彆,把韁繩交給馬僮之後,才把目光落到抖著腿坐在長椅上的棠柚。
他問:“腿疼?”
何止腿疼,和馬鞍接觸過的地方都疼。
棠柚點頭。
“疼了才能記住教訓,”蕭則行摸出煙,想到眼前人的年紀,又收好,淡淡地說,“小孩子就該去和同齡人一塊玩,和我有什麼好聊的?”
這話已經帶了訓斥的意味。
棠柚一愣。
她沒弄懂“蕭維景”的意思。
不就是差了五歲而已麼?他怎麼總是擺出這麼一副……嗯,長輩的語氣呢?
是她的錯覺麼?
等等。
蕭維景是不是不喜歡比他年紀小那麼多的女性啊?因為覺著和她有代溝?還是隻是單純的討厭小孩子氣?
那她這個時候更加要裝可憐裝小孩子氣啊啊!
刷厭惡值的絕佳機會啊!
棠柚忍住內心的狂喜,飛快地調整一下情緒,仰著臉,看向蕭則行。
這個角度剛剛好,正合適讓蕭則行看到她眼睛被太陽灼痛而流出來的淚花。
棠柚軟綿綿地開口,尾音微微上翹,可憐巴巴的歡喜:“因為你對我很好。”
蕭則行問:“哪裡好?”
棠柚小聲賣慘:“我上一次騎馬還是八歲時候,你是除了我爸爸之外,第二個帶我騎馬的人。”
——這句話純粹是在放屁。
棠宵不會騎馬,也沒有如此濃厚的父愛。
他一腔父愛全部都給了棠楠。
棠柚不怕說謊話被拆穿,她隻害怕這人把她的謊話當真。
這樣可憐兮兮地說完,終極·小白花·棠柚咬著下唇,垂下眼睫看著地麵。
溫厚的大手落在她頭頂,揉了兩下。
她聽到男人波瀾不驚的聲音:“那你以後也可以把我當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