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楊名為的幫助,門外漢棠柚仍舊是頭疼了一陣;
現在剛剛遞交了注冊申請,隻等著審批。
江沉庭負責的項目也突然出現了問題,原本約好和棠柚一起出去玩,現在也隻能取消計劃。
“糖糖,這次真的很對不起,”江沉庭聲音倦意濃濃,“等我忙完這一陣,再補給你好嗎?”
“沒事,”棠柚絲毫不以為意,“你放心工作。”
——即使江沉庭現在有時間,棠柚也不想出去玩了。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正籌備的個人工作室給完全掏空了。
夏末秋初的時間過的飛快,一眨眼,周遭的人都開始穿上厚外套。
林蔭道兩側的法國梧桐,葉子亦變為濃鬱的黃,一場秋雨過後,打落一地。
自從蕭則行離開之後,兩人一直沒有再聯係。
他的名字始終安安靜靜躺在通訊錄中。
倒是苗佳溪忍不住一顆八卦心,問棠柚到底怎麼想。
棠柚捏著奶啤瓶子,晃了晃:“我覺著自己真的隻是喜歡蕭則行的臉和身體。”
臉不用說,完美契合她所有的審美點。
棠柚是正裝控,蕭則行就格外適合穿西裝襯衫。
禁欲氣息滿滿。
身材也很棒,就是個子太高了,和他說話有點累。
苗佳溪好奇地問:“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
——因為棠柚做過所有與蕭則行有關的夢,全都是寫出來會被鎖掉的那種。
這種話當然不能直接告訴苗佳溪,棠柚認真與她分析:“你看,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基本上不會想到他。說到底,我和蕭則行認識到現在,也不過才兩個月多點而已。”
再刨去這沒有聯係的一個月。
真正相處的時間加起來,可能也就幾天。
苗佳溪不讚同她的看法:“莎士比亞曾經說過,相遇時間的長短與愛情並沒有直接聯係,當你愛上一個人身體,也意味著你將很快愛上他的靈魂。”
棠柚喝了口奶啤,狐疑地盯著她:“後半句話是你瞎編的?”
苗佳溪:“不,整句話都是我瞎編的。”
-
“汪嗚!”
一大早,棠柚就聽到棠糊糊響亮且亢奮的叫聲。
……以前棠糊糊可沒這麼叫過啊。
棠柚困的厲害,抱著棠糊糊拱上來的脖子,把臉貼在它身上:“乖糊糊,讓媽媽再睡一會,就一會……”
誰知道棠糊糊直接叼開她的被子,咬著棠柚的衣角往下拽,尾巴都快搖瘋了。
棠柚不得不哈欠連天地跟著棠糊糊下樓,睡衣都沒換。
反正孟雲秋從不請客人來家中做客,她的睡衣也沒什麼好暴露的。
跟著棠糊糊走,迷迷糊糊的,棠柚一眼就看到蕭則行。
淺灰色的襯衫,沒有領帶,黑色的風衣,難得沒有穿西裝。
他的頭發似乎剛剛修剪過,比離開時候還要短。
哪怕不穿正裝,這個男人身上那股矜貴的氣息仍舊脫不去。
就像他隻是短暫離開了幾天而已。
棠柚瞬間清醒。
蕭則行正在凝神看牆上的畫。
畫是昨晚上剛掛上去的,似乎是孟雲秋大價錢拍過來的。
她還沒有認真看。
棠柚忍不住湊過去,誰知道蕭則行在這個時候後退兩步,撞到她的鼻子,疼的棠柚哼了一聲,捂著鼻子。
蕭則行終於轉身,低頭看她:“柚柚?抱歉,你太小了,我沒注意到。”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麼?
她一個身高一米六二的正常成年女性,到了他口中,怎麼就“太小了”?
棠柚揉了揉額頭,氣憤地懟:“我個子小怎麼了?又沒有吃你家大——”
說到這裡,她頓住。
不,還是吃他們家大米了。
還吃了好幾次。
棠柚及時改口:“我個子小,不會給地球增加負擔;你個子那麼高,有什麼用?難道是長頸鹿嗎?是為了吃樹葉方便嗎?”
蕭則行笑了,酒窩淺淺:“怎麼火氣這麼大?昨晚上沒睡好?”
棠柚哼了一聲:“我這是起床氣。”
棠糊糊終於鬆開了棠柚的睡衣,啪嗒啪嗒地跑過去,興奮地拿頭蹭著蕭則行的腿,嗷嗚嗷嗚地叫著,大尾巴蓬蓬鬆鬆,自由自在地甩來甩去。
棠柚總算明白棠糊糊大早上叫她的原因了。
合著棠糊糊早就被這個老狐狸收買了!
老狐狸實在是太陰險了,說什麼帶著糊糊跑步鍛煉,其實就是為了收買狗心。
氣的棠柚坐在旁邊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壓壓怒火。
蕭則行俯身,摸了摸棠糊糊的頭,問糊糊:“乖糊糊,有沒有想爸爸?”
爸爸?
在稱呼上難道也要占她便宜嗎?
棠柚仍坐在椅子上,聽到蕭則行如此恬不知恥的自稱,立刻放下牛奶杯,身體前傾,微微彎腰,對著棠糊糊張開手臂,繃著臉:“糊糊,來我這裡。”
親主人召喚,棠糊糊依依不舍地繞著蕭則行轉了兩圈,這才邁著腿走到棠柚腿邊,老老實實地蹲著。
棠柚指了指蕭則行,一臉嚴肅地告訴棠糊糊:“那是你二爺爺,去,叫二爺爺。”
“……”
棠糊糊乖巧蹲:“汪嗚。”
蕭則行按了按太陽穴,失笑:“不是說好叫我則行哥了麼?”
棠柚捧著牛奶,盯著裡麵晃晃悠悠的波紋,不肯承認:“什麼時候說好的?我怎麼不知道?”
眼看她耍賴,蕭則行也沒有勉強,走近幾步,順著棠糊糊脖子往下摸了兩把。
棠糊糊的大尾巴又瘋狂地搖起來。
看棠柚又打了個哈欠,蕭則行問:“你最近工作很累?”
棠·杠精·柚:“工作哪裡有不累的?隻有啃老才會不累;況且,又沒有老能讓我啃。”
話音剛落,蕭則行伸出胳膊,平靜遞到她麵前。
男人骨架大,手腕也不細,隱隱有青筋凸起。
黑色的風衣隱約露出白襯衣的邊角來。
棠柚被他的動作嚇住。
怎麼?這個老狐狸難道又對她的睡衣產生興趣了嗎?
難道要偷偷地摸她睡衣上的尾巴和耳朵嗎?
她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睡衣上的長長尾巴,握在手掌心,警惕看他:“你做什麼?”
“剛剛不是還說我老麼?”蕭則行垂眸看她,微笑,“讓你啃老。”
哼,這個男人就是會摳字眼來欺負她。
棠柚扭臉,表示拒絕:“不要,你太老了,我怕硌牙。”
恰好孟雲秋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怎麼?柚柚餓了?”
蕭則行側身,與她打招呼:“孟姨。”
孟雲秋視線從棠柚氣鼓鼓的臉上掃過,笑:“對了,柚柚,你最近不是還在學遊泳麼?
棠柚的確一直都在練習,還在試圖克服心理障礙。
上次她拒絕了霍徐楠的邀請,誠懇地說明自己此時的情況;霍徐楠卻並未在意,笑著告訴她,離推廣曲拍攝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她還有足夠的時間來練習。
實在不行的話,再換人。
棠柚想要在最後期限到達之前繼續嘗試。
棠柚幾乎能猜得到孟雲秋接下來的話,連忙說:“我一個人就行。”
蕭則行聲音淡淡:“正巧我今天空閒,倒是可以陪柚柚練習。”
棠柚憤怒地看了眼他。
是想陪她練習遊泳,還是想陪她練習親親?
孟雲秋已經吃過早飯,正準備上班,拿好手包,一錘定音:“這樣也好,柚柚也能有個伴。”
不不不。
這個伴還不如沒有。
孟雲秋一離開,棠柚就放下牛奶杯,啪嗒啪嗒地上樓。
她躺在床上睡了個回籠覺,重新換了泳衣下樓,驚異地發現蕭則行仍舊坐在原處看書。
棠柚傲氣地揚起下巴:“我不要你教。”
蕭則行放下書,從容不迫:“隻有小孩子才會意氣用事。”
棠柚反駁他:“也隻有老男人才會覺著意氣用事是缺點。你沒有聽說過嗎?少年意氣風發,少年意氣本來就是件好事!”
蕭則行瞧她氣鼓鼓的臉頰,忍不住笑了:“你說的很對,我為我的淺薄向你道歉。”
一點就炸毛,像個被惹惱了的小河豚。
蕭則行說:“我拿生命保證,絕對不會再違背你意願欺負你,好不好?”
棠柚猶不放心,警惕且謹慎地追問:“你拿誰的生命?”
“我的。”
棠柚盯著他看了半天,哼一聲:“算了吧,你連毒誓發的都不夠狠。”
蕭則行含笑看她:“那柚柚覺著怎麼樣算狠?”
棠柚想了想:“那你發誓,如果敢碰我,以後就孤身到老一輩子找不到老婆而且沒有孩子!”
那些更惡毒的誓言她不好意思說,就這麼挑著折中的來。
“好,”蕭則行笑,“倘若我敢在你遊泳時候不規矩,就讓我孤身到老。”
棠柚這才勉強同意:“……行吧。”
有了前車之鑒,棠柚說什麼都不肯再去蕭則行家中;她要求在孟雲秋這邊的室內泳池中,有傭人在門口兢兢業業地守著,配著攝像頭。
棠糊糊還蹲在旁邊。
——不過她這個傻兒子已經成功被蕭則行給策反了,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
棠柚不信蕭則行敢在這裡對她下手。
棠柚還小心翼翼地站在淺水區中,為了強迫自己儘早適應,她謹慎地吸著氣,顫巍巍地試探著把臉埋在水中。
泳池邊上,端坐在椅子的蕭則行出聲提醒:“柚柚,你的朋友苗佳溪給你發了短信。”
擔心有要緊事,手機就放在他旁邊的小桌子上。
棠柚捂著胸口。
苗佳溪現在來找她,多半是畢設的問題。
兩人為寫論文,開始大把大把地掉頭發。
和阿麥在一起的群中都改名叫做“禿頭富翁俱樂部”了。
棠柚從水中抬起臉來,頭發還是濕漉漉的,手也是。
她輕輕擦了把臉上的水。
棠柚不方便過去,問:“佳佳說了什麼?”
蕭則行拿起手機,看清上麵內容,笑了:“需要我念給你聽嗎?”
“廢話!”
“你確定?”
棠柚重重地拍了下水麵:“你怎麼這麼磨嘰呀!”
蕭則行歎口氣,捏了捏鼻梁:“好吧。”
等等。
棠柚看他這幅表現,心裡麵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蕭則行垂眸,不疾不徐地念:“世界上最甜最可愛的黃心柚柚,把上次我給你發的那些小黃網再發給我吧,我瀏覽器崩了。”
“順便問一句,今天的黃心柚柚成功睡到蕭則行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上一章的修改,修改處為哥哥刪掉二叔詢問的那條短信。
仔細想了想,二叔應該會選擇當麵剖白心跡。
所以隻保留一條道歉的短信。
今天前排發88個小紅包~求大家不要養肥呀,很努力地在碼字了。
今日的嗚嗚嗚嗚嗚小劇場:
柚柚一直以為自己起床氣很大,直到婚後才發現,蕭則行的起床氣更大——
沒有個一兩次不肯讓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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