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朵玫瑰(1 / 2)

白蓮花掉馬以後 多梨 15077 字 7個月前

棠柚往銅鈴眼身上又補了一針。

確認他現在已經不能動彈之後, 棠柚才開始冷靜搜身,把他口袋中的手機掏出來, 也不再問, 直接拉著他的手指,一個一個的試,解開指紋鎖。

撥打了報警電話,棠柚盯著手機上的導航地圖, 冷靜而清晰地報出現在的位置。

“要快,”棠柚說,“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但現在有人在砸門, 他們有鑰匙,有工具,可能堅持不了太久, 一定要儘快過來,求你們了。”

打完報警電話,棠柚才看向地上的人。

銅鈴眼睜大眼睛看她, 舌頭僵硬, 隻能發出嗚嗚嗚的憤怒聲。

她將手機放回銅鈴眼手中,低聲道歉:“對不起了, 我也隻是為了自保。謝謝大哥你今天放了我,我會重金酬謝你的家人。”

外麵砸門聲還在繼續,棠柚擔心會有人從窗子中進來,關緊窗子, 插好插銷;也擔心門被撞破,棠柚拖不動大的桌子,隻能挑了小件的家具抵到門後。

做完這一切後的她幾乎脫力,也不知道麻醉劑能堅持多長時間,一小瓶一小瓶都掰開,吸入注射管中,放在手旁。

嘭嘭嘭。

瘋狂的撞門聲還在繼續。

棠柚已經反鎖了門,加了防盜鏈。

但這些還遠遠不夠。

雖然很想蕭則行,但是不能給他打電話。

不能。

棠柚不想讓自己成為他的麻煩。

況且他不在國內,這時候告訴他,也隻能讓他更加擔憂。

外麵的人已經嘗試用鑰匙開門失敗,現在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電鋸,插到門上,開始鋸門——

尖銳的電鋸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很快在門上露出一塊鋸刃。

木屑撲撲簌簌地往下落。

棠柚從地上撿起一根鋼棍來,深深吸一口氣,用力握住,眼睛酸酸地疼。

二叔。

我真的好害怕啊。

-

宋妤終於說完了。

蕭維景盯著宋妤,忽然一笑:“你怎麼確定事情能萬無一失?”

“我都已經說了啊,”宋妤悠哉悠哉地看他,“我這邊的誠意已經擺上來了,甚至還貼心地幫你把棠柚帶了過來;隻要你點個頭,那她今天甚至明天都是你的,隨便你怎麼玩都行。”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蕭維景問,“你打算怎麼做?”

“那就隻好魚死網破了,”宋妤重新坐回紅木桌後,笑容殘忍,“看到外麵那些男的沒?彆的沒有,力氣倒是一把,一點兒也不懂的憐香惜玉;你猜猜,要是棠柚落在他們手裡,還能完整地走出去這個門嗎?”

蕭維景額頭青筋跳個不停,壓低聲音:“你這是在犯法。”

“開個玩笑而已,”宋妤合攏雙手,支撐著下巴,笑吟吟看他,“以前棠柚多喜歡你啊,大家可都知道。現在突然間就喜歡上了蕭則行,你覺著可能是什麼?”

蕭維景說:“你幫我解開繩子,我就告訴你。”

“這個不急,”宋妤端著茶杯,喝了口茶,抬眼笑,“我又不傻,現在鬆,萬一你跑了呢?等會把棠柚剝乾淨了,香噴噴的往那裡一放,再給你鬆也不遲。”

另一邊竹竿砸門的動靜很大,很快就驚動了正在說話的宋妤和蕭維景兩人。

一陌生臉龐跑過來,驚慌失措:“糟了,棠柚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了,現在正在鋸門。房間裡還有手機,保不齊她會報警。”

宋妤絲毫不以為意:“鎖在房間裡怕什麼?快點讓人鋸門,警察局離這裡遠,一時半會也來不了。放心,彆的不說,我必須拿到她的裸——”

話音剛落,宋妤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停止吩咐,低頭看。

是宋明斯打來的電話,他聲音焦急,幾乎要震穿她耳膜:“阿妤,現在立刻把人放了,你瘋了嗎?”

宋妤愣了:“哥?”

“棠柚這丫頭千萬不能碰!”宋明斯呼吸急促,“我現在正在往你那邊趕,蕭先生已經知道這件事,正在回國的路上;阿妤,聽哥一句勸,你現在收手,還有一線轉機。再執迷不悟,你這是要拉著全家人給你陪葬啊!”

宋妤按著桌子,顫聲:“蕭則行怎麼會知道?”

宋妤明明已經打探清楚了啊,現在蕭則行應該沒有時間回來處理這事。

——離的這麼遠,事情從發生到現在不到三個小時,他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

“警察正在往你那邊趕,這件事牽扯的大,蕭則行發怒了,”宋明斯幾乎用吼的,“你快跑,剩下的事哥給你想辦法。”

宋妤來不及考慮太多,拿起旁邊的包,飛快地往外跑;小弟看到她跑,也慌了,奪門而出。

笑話。

大人物上麵有人,說不定還能躲一躲,他們這些小魚小蝦米的,再不跑就成了替最嚴。

宋妤經過蕭維景的時候,蕭維景伸腳,一腳絆倒她,趁著宋妤趴在地上起不來的時候,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一腳踩在她背上。

宋妤瘦瘦小小的,哪裡經受得住蕭維景的重量,一聲痛呼。

蕭維景單膝跪地,手往她麵前一送,厲聲開口:“幫我解開繩子。”

宋妤疼的要飆淚了,嘗試打感情牌:“維景,咱們也認識這麼長時間了——”

隻可惜蕭維景對白蓮花始終免疫,更不會因為女人流眼淚心軟半分,暴躁不已地爆粗口:“磨磨唧唧乾什麼?說那些廢話有個卵用?趕緊給老子解開!”

宋妤吊著一口氣,費力地拿指甲開始解。

繩結係的太大,她使不上力氣,指甲上的碎鑽都磨掉了一塊。

蕭維景滿身戾氣:“之前真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的竟然還這麼惡毒。虧得我當初還想撮合你和我二叔,現在想想幸虧沒有,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將來生孩子都得一個個的爛屁、眼。”

宋妤摳著繩子。

蕭維景繼續說:“你以為我瘋了?敢去搞二叔的女人?我他麼的腦子有坑坑裡灌滿水才會信你出的爛招。”

宋妤總算是解開了繩子,蕭維景抖了抖,掙脫開繩索,陰沉著臉看向地上的宋妤:“棠柚以前救過我的命,除非我連畜生都不如,才會做那樣的事;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棠柚就是我二嬸;你有膽量動她,現在就得有膽量受著。”

說話間,蕭維景利利索索地拿繩子把宋妤捆起來,一邊捆一邊說:“你就在這裡等著接受法律製裁吧。”

捆好人,蕭維景這才去找棠柚。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風聲,剛才的那些人已經跑的無影無蹤。

蕭維景順暢無比地走到剛才關棠柚的房間前,試探著敲門:“柚柚?是我,我過來了。”

棠柚聽到他的聲音,留了個心眼,沒吭聲。

她並不怎麼敢信任蕭維景。

要不是相信蕭維景,她也不會被綁上車後放棄掙紮和自救;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這個大侄子有點點憨憨的,看上去並不怎麼靠譜。

萬一蕭維景又被人騙了呢?

現在,棠柚信任的隻有蕭則行和警察叔叔。

她忍著不敢和蕭則行打電話。

現在瑞士應該是深夜,他需要好好的休息。

蕭維景無奈,隻能堅持不懈地敲門:“人我已經捆起來了,彆怕啊。”

旁邊的電鋸已經停止運轉,蕭維景等了好久,始終沒有等到棠柚的動靜,也有點慌了,擔心出什麼意外,忍不住拿起那個電鋸來,試探著按下開關。

剛剛鋸了沒兩下,耳邊隻聽到一陣風聲,蕭維景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手腕一酸,就被人按著頭,硬生生地給摁到地上,脖子驟然一痛——

“不許動!警察!”

-

蕭則行抵達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

司機見他氣色不好,試探著問:“您要不要先去看看醫生?”

“不用,”蕭則行輕輕咳了一聲,“我沒事。”

宋明斯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仍舊是在請求他放過宋妤一馬:“……阿妤隻是一時糊塗,我隻有這麼一個妹妹;蕭先生,您——”

“我也隻有這麼一個妻子,”蕭則行冷聲告訴他,“這件事完全是宋妤自作自受,看在以往我們兩家的交情上,我不會遷怒你;宋妤的罪名也不是我說了算,一切交給法律。”

宋明斯還想迂回請求,蕭則行淡淡開口:“與其在這時候為你妹妹擔心,不如多想想你自己。妹妹做幾年牢還能出來,生意要是垮了,可不是兩三年就能恢複過來。”

車子在地下停車場中停下,蕭則行掛斷電話,徑直邁入電梯之中。

太陽穴處突突地跳個不停,蕭則行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這一場劫持案件中,受傷最嚴重的竟然是蕭維景。

他先是被綁了近三個小時,又被敲上一鋼棍,好不容易逃脫,再被當作犯罪分子製服,扭傷脖子;等解釋清楚誤會,下樓梯的時候又一腳踏空摔倒,小腿骨裂。

宋妤還被關押在警察局中,宋明斯想要把事情壓下去,蕭則行偏不如他的意;宋明斯四處奔波無門,無奈之下又來找到蕭則行。

宋妤直接觸了他的逆鱗,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老爺子在中午時候得到的消息,據聞氣的摔了茶杯,直接去宋家找人。

此事斷不會善了。

棠柚還在醫院中做身體檢查,蕭則行暫時先去病房看望蕭維景。

蕭維景的小腿上打著石膏,還在打生理鹽水,一看見蕭則行,驚詫不已:“二叔?您怎麼來了?”

“來找柚柚,順便看看你,”蕭則行看著他那打滿石膏的腿,說,“謝謝你替我照顧了柚柚。”

“嗨,”蕭維景還有點不好意思,頓了頓,輕聲說,“都是自家人。”

他不太敢直視蕭則行的眼睛。

宋妤提出那個邪惡計劃的時候,他心動了那麼兩秒,最終還是被理智給壓了下去。

蕭維景自認並非什麼聖人,也非正人君子;但他終歸還是個人,而非禽獸。

“宋妤那丫頭真狠,”蕭維景回想起來仍舊一陣後怕,滿臉的不讚同,“太惡毒了,惡毒到令我難以想象。”

“倒是你,”蕭則行問他,“你怎麼會被人綁架?那兩個人的資料我都看過,就他們兩個能把你綁走?”

蕭維景完全不敢把自己主動上車的事情告訴他,訕訕笑:“出了點意外。哎,二叔,你是不是病了?怎麼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有點發燒,”蕭則行說,“不礙事。”

話音剛落,隻聽見一聲脆生生的“二叔”,蕭則行尚未看清,剛剛站起來,一個人影跑了過來,摟著他的脖子,聲音又驚又喜:“啊啊啊啊你怎麼過來了!”

蕭維景覺著自己應該把眼睛閉起來。

蕭則行被溫香軟玉抱住,身體一僵。

棠柚正眼巴巴地看著他,她在醫院裡換了病號服,藍白條紋襯的她小臉蒼白,眼睛還是腫的,肯定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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