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沈央麵對李成昭時表現得很淡定, 心裡卻不免多想。
他知道李成昭一定不懷好意,或許對方和魏風眠之間有了齟齬, 又或許是想在KK和GBG的比賽前影響他的心境。如果李成昭是抱著後一種目的, 那隻能失望了,自己還不至於為了幾句不知真假的話患得患失, 隻是有點兒困惑罷了。
但因為這件事,拍合照時沈央總有些神思不屬, 直到六人合照拍完,攝影師點名PIN和KK四人拍內頁時, 沈央才想起來, 拍攝方案中提過線下雜誌的內頁會由三支戰隊混合拍攝,KK不但要和PIN拍, 一會兒還要和GBG拍。
果然, 他們結束了和PIN的拍攝後, 攝影師就叫來了魏風眠和李成昭。
負責集體封的攝影師依舊是陳麗曼, 她先讓工作人員搬上桌子和凳子,再一一打量沈央等人——除了李成昭,另外三人都很上鏡, 不過雜誌拍攝不看臉, 隻看整體構圖,要突顯的也是衣服而非人。
陳麗曼思忖片刻,才將腦子裡的構圖簡略說了一遍。
按照她的要求, 宿寒英、沈央和魏風眠從右至左依次坐於桌後, 李成昭則抱著一摞書站在他們後邊。
大家各就各位, 陳麗曼又讓坐在中間的沈央雙臂交叉平放桌麵,下巴枕在胳膊上,同時讓宿寒英和魏風眠單手支頭,側看沈央。至於李成昭則是構圖中唯一的“動”,陳麗曼交代他將書頂在頭上,待會兒拍攝時做幾個誇張的表情。
等造型擺好,陳麗曼又觀察了會兒,忽問:“小宿,我記得你偶爾會戴眼鏡吧?”
見宿寒英點了點頭,陳麗曼便讓工作人員拿來副金絲邊的平光眼鏡讓他戴上,隨即衝坐著的三人笑道:“小朋友們看起來還都挺像學霸的。”
她話音剛落,沈央就聽見魏風眠低笑了兩聲,於是轉頭一看,魏風眠也恰好在看他,眼中透出些親近和懷念。
沈央心中一動,猜測對方是想到了他以前和學霸完全不沾邊的成績,不由發窘。但也因為這一刹那的領悟,沈央突然就釋然了——不管他和魏風眠現在如何,當年的友誼是純粹且真實的,即便他們之間因為許韻蓉生出了矛盾,對方也做不出李成昭口中那些事。
愣神間,沈央忽然感覺一隻手搭在他肩上,隻聽宿寒英道:“是個學霸,學什麼都快,除了鋼琴。”
沈央背脊一僵,臉又紅了。
而一直注視著沈央的魏風眠緩緩收了笑,他冷冷地瞟了眼宿寒英指上的玫瑰金戒指,正想轉開視線,卻見對方的指腹輕蹭了下沈央的脖子——那裡,有一點曖昧的粉紅。
魏風眠不是個多純情的人,自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儘管早已猜到了沈央和宿寒英的關係,可當直接證據擺在眼前,他還是難以平靜。
他直直盯著沈央脖頸上的痕跡,隻覺得五臟六腑都攪著疼,疼到他甚至想吐。
但此刻沒有多餘的時間容他放縱情緒,鏡頭已經對準了他,攝影師也在提醒他,就連沈央都扭過頭來看他。
魏風眠混混沌沌地拍完一組照片,便遠遠避開了沈央和宿寒英,此後再未靠近。
等做完采訪已經六點了,沈央本來就體力不濟,現在更是渾身酸痛。
宿寒英看出他的不適,進電梯後問道:“要我背你嗎?”
沈央趕緊拒絕,他還不至於殘到連路都走不動了。
上了車,沈央就跟被抽了骨頭似的靠在宿寒英身上,長舒口氣:“沒想到拍照也這麼累。”
“那以後不拍了。”宿寒英將車裡的靠墊放在沈央腰後,又問經理車上有水嗎。他趁著經理拿水的空檔飛快親了沈央一口,摟著男朋友的腰輕聲問:“還痛嗎?”
沈央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宿寒英在問什麼,忙尷尬地搖搖頭。忽然,他感覺到褲兜裡被設置成靜音的手機正不斷震動,摸出來一看,是嚴家其來了電話。
“崽!!!你i do了??”
沈央被聽筒裡傳來的激情高音嚇了跳,“什麼?”
“網上說你和宿哥,你們倆戴同款戒指了!”
沈央一驚,網上這麼快就有消息了?莫不是雜誌社裡有奸細?
“崽!你給麻麻個準話啊!麻麻不會怪你私定終身的!”
沈央深吸口氣,鄭重其事地說:“家其,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宿哥才19歲……”
“你嫌棄宿哥小嗎?可宿哥擁有29歲的靈魂!”
“19歲,是不能結婚的,法律禁止。”
“……”
掛了電話,沈央第一時間上網搜索,果然見到熱搜裡有一條tag,字麵意義特彆不和諧——#插秧戒指#。
他點進tag,就見個ID為“央央老婆”的博主發了條博:今天偶然間看到崽和宿哥了,我崽真的超靚、超可愛,比鏡頭裡麵好看一百倍!宿哥也很帥,關鍵是好白,白到我卑微……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崽和宿哥戴了同款戒指!而且是無名指上!綜藝還沒播完,我們插秧就要喜贏HE了嗎?
這條博並沒有配圖,因此評論下分為兩撥人,一撥正在“啊啊啊”尖叫,另一波則在質疑博文的真實性。
沈央靜靜地刷了會兒,忽然拉過宿寒英左手,又將自己的左手擺在旁邊,用手機拍了張照,再點開“騷死”群上傳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