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顧祁淵,好大的膽子!竟敢與王妃這般講話,王妃……”
她說著看向主子,見她閉著雙眸,那清麗的臉上已然滿是淚水。
鳳錦安撫道:“王妃莫要理他,正好王爺早與譽國公給世子定下了口頭婚約,他自己的女兒,他願意沒人負責,那便不負責,如此於咱們來說,還方便了不是。”
鳳錦說著又看了一眼主子。她是主子從娘家帶來的丫鬟,服侍了主子二十多年。事實上什麼都知道。那顧祁淵在以己暗諷主子當年毀婚另嫁他人之事。她又怎會聽不出來。
但那陸皓初通敵,犯了謀逆大罪,陸家頃刻坍塌,滿門抄斬,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主子還能怎樣?陪他一起死麼?
“扶我回去吧。”
良久,靈均緩緩無力地開了口。
鳳錦應聲,這便扶著王妃,返回了寢居。
靈均回去便開始撚珠念佛,足足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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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沅芷霍然站起,興奮地幾近說不出來話了,“什麼?你確定?顧刺史拒絕了顧卿卿與世子的婚事?”
那前來報信的丫鬟是王妃身邊的人,其笑著點頭,“千真萬確小姐。”
“啊!太好了!!賞!”
魏沅芷的貼身侍女立時從懷中拿出兩錠銀子,給了那人。
那丫鬟躬身笑著謝過,而後退去。
她走後,魏沅芷更是控製不住內心的狂喜!
這一連幾日,她哭哭鬨鬨,去了姨母那好多次了。問姨母此事到底最後會怎樣?
顧祁淵乃是大梁開國元老,雖然為今可謂遁世,但顧家在大梁盤根錯節,門生極多。顧祁淵的父親是大梁第一個大功臣,也是大梁的第一個異姓王。
他身份太尊貴了。他的女兒嫁給世子必為正妻。
她魏沅芷雖亦是名門貴族出身,但平心而論,她魏家和顧家不是一個檔次的。
況且那個小賤人不要臉,和世子早睡過了,所以要娶世子也必然是先娶她,到時候,她魏沅芷不是做小就是和世子這門婚事吹了。
這幾天,她去找了姨母好幾次,本想姨母會站在她這邊。燕王寵愛王妃是出了名的,姨母的話在燕王那很有分量,況且是他兒子的婚事,可不想,姨母並未幫她。
幽州城中也傳的沸沸揚揚,魏沅芷一度以為自己沒有希望了,不想今日峰回路轉,如此真是太好了!
但她冷靜下來也不免懷疑,朝著丫鬟道:“你說怎麼可能呢?顧刺史竟然沒讓她女兒嫁世子,世子他都沒看上?他想讓他女兒嫁給誰呀?”
丫鬟蹙眉,“就是啊。顧刺史是心高氣傲了些,但那是世子誒!再說她女兒以前和世子什麼關係他不知道麼?”
魏沅芷點頭,“是啊!好生奇怪不是。”但想著想著,突然眼睛一轉,笑了,“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小賤人自己不想嫁的。”
丫鬟道:“那她不是傻麼?自己都和世子睡了,誰不知道啊?放著這麼好的機會,能嫁世子為妻,不嫁,她不是傻是什麼?”
魏沅芷笑的得意,“你笨啊,就是因為他們倆個事先已經接觸過了,已經那個了,所以,世子喜不喜歡她,她自己知道啊!一定是世子不喜歡她,並且早厭倦她了。她明白世子不願意娶她,更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所以這是給自己找台階呢。”
“哦……”
丫鬟恍然大悟般,聲調都變了,笑吟吟地道:“對呀,小姐睿智,一定就是這樣啊!肯定是世子厭惡死她了!”
魏沅芷笑出了聲,秀眉一挑,“去,打探打探外頭怎麼傳的,彆讓那個小賤人得逞,該丟的人,她必須得丟!”
“是,奴婢明白。”
丫鬟笑的諂媚,主仆二人一時間都開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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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與卿卿不會成親之事當日便在幽州的大街小巷傳了開。
人們震驚!
這普天之下竟然還有姑娘不願意嫁給世子,更何況是已然失身於世子的姑娘!
這事兒風一般地傳,無論是名門貴女之間,還是貴婦之間,亦或是尋常的街坊之間,儼然成了最火爆的話題!
但第二日另一個消息便傳了出來。
原來是世子不喜歡她,不願意娶她,那顧卿卿是不得已才不嫁的。
這一時之間可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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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兒憤憤地,氣了個半死,“她們知道個什麼?那世子天天跟著咱們家小姐後麵,求著咱們小姐嫁他呢!是小姐不稀罕嫁他好不好!什麼他不願意娶!這事兒到底是誰傳的?這麼缺德,有意踩壓小姐!氣死我了!”
碧兒衝著三五個丫鬟一連說了一堆。她人也都略知一二,畢竟世子那日來了小姐寢居,小姐雖然不讓她們說,可她們都看見了呀。世子那麼高冷,高傲,難近,要不是喜歡她家小姐,來人家寢居乾什麼!
碧兒越想越氣,“不行,我要出去說!”
她剛走了幾步,正好撞見抱著小兔回來的小姐。
卿卿瞅她那憤憤的,要哭了的樣子,便知道她聽說了外頭的謠言。
“你,要乾嘛去?”
碧兒“哇”地一聲就哭了,“我要去告訴她們不是那樣的!”
卿卿都看愣了,看她哭,竟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那有什麼?隨他們怎麼說了,我無所謂啊!”
卿卿不在意,還真是不在意。
她就在意錢,在意過的舒不舒服,在意爹爹,養母和寶兒哥哥。
她非但不在意這事兒,還覺得如此挺好的。
楚卓那麼高傲,肯定不會再來找她了。
那要是讓人看見了多打臉啊!
“不要去,不要去,就這樣,沒關係啦,快彆哭了!你若是想出去,現在去清明堂跑個腿,告訴陳四明早備車,我要去趟橫街夜市。
“唔!夜市?”
那夜市乃是一處買賣奴隸的地方,小丫鬟聽聞自然嚇了一跳。
她伸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淚,小聲道:“小姐要買丫鬟?”
卿卿搖頭,“不是,去看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