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想完,又瞅了他一眼,“好,那我便相信你一次。”說完人便走了。
楚卓道:“明日卯時二刻,我去顧府接你。”
卿卿一聽又返了回來,“那麼早,不行!明早我爹爹辰二刻左右才要啟程,我起碼要送了我爹爹後才能和你出去玩。”
楚卓轉身瞧她,“那我便辰時三刻去接你。”
卿卿瞅微一皺眉,暗想大早上的有什麼可玩的,但什麼也沒說,推門走了。
她一出來,碧兒極是高興,“小姐,沒事吧。”
卿卿搖了搖頭,由著丫鬟幫她又弄了弄披風,回頭瞅了一眼楚卓,快步離去。但到了府上,小姑娘就後悔了。
為什麼要答應他?那個混蛋的話也能信?回想了想,那家夥輒來輒去,提出了兩個辦法,先是要和他做表麵夫妻,後又說做朋友,然後又說什麼一個月十天的……都給她弄暈乎了。他這一出一出,好像沒問題,又好像全是問題。
卿卿想不明白,更這就想反悔,明天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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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小姑娘聽說父親回來了,便端著茶,拿著白日裡為父親挑選的,圍巾去了父親的寢居。
“爹爹?”
顧祁淵正在桌前看著什麼,眉頭緊蹙,麵有疑雲,聞聲抬眸,見女兒過來,當下便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卿卿。”
卿卿笑著過來,放下茶水,將圍巾遞給了他。
“爹爹明日要遠行,天漸涼了,女兒給爹爹挑了一個圍巾,本想自己親手為父親做的,可是時間倉促,爹爹戴上看看喜不喜歡。”
顧祈淵笑的嘴都合不攏了,點頭應聲,由著女兒戴著,眼中泛起了淚花,還沒戴便說道:“喜歡,爹爹很喜歡。”
女兒很貼心,自是不戴心中也舒服。
那是一條黑色的圍巾,卿卿給父親戴了上,左瞧瞧,右瞧瞧,笑道:“真好!我爹爹戴什麼都好看!”
顧祈淵拍了拍女兒的小手,笑著,“謝謝我的寶貝卿卿。爹會儘快處理事情,然後儘快回來。”
卿卿應聲。顧祁淵這時拉著女兒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爹爹還覺得對不起卿卿,卿卿回到顧家才一個月,爹爹就要出遠門。”
卿卿搖頭,“爹爹是出去辦正事,雖然卿卿也想念爹爹,但是正事要緊。”
顧祈淵點頭,摟過女兒,“若是旁的事情,爹爹就不管了,現在爹爹隻想遁世,好好照顧卿卿長大,來日再為卿卿覓得個好郎君。”
“爹爹想隱居麼?”
顧祈淵道:“待此心事一了,未嘗不可。”
卿卿應聲,“女兒陪著爹爹。”而後想了想父親的話,問道:“爹爹此次出去,是不是為那位陸伯伯的事兒?”
顧祈淵點頭,“為父此時心中也唯有這一件事了。”
“爹爹要替陸伯伯翻案……”
顧祁淵應聲,“為父得到了一些線索,而且,嗬……”
他說著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喜悅,“為父查到,有人曾在惠欽元年,邊城附近見過你陸伯伯!為父不知這是真假!”
“唔?”
卿卿起了身,“邊城?”
顧祈淵極是激動,“對,卿卿有所不知,你陸伯伯是在先皇在世,永光七年時出的事。惠欽元年是兩年之後,他應該是死在了那永光七年,但有人卻在惠欽元年見過他!”
“唔……那難道陸伯伯並沒有死?”
顧祁淵手顫抖了兩下,眼圈朦朧了,“為父,不知道。”
卿卿一把抓住了爹爹的手,“若是陸伯伯還活著,那,那太好呀!”
顧祁淵點頭。
“邊城……爹爹剛才說邊城。”
顧祈淵應聲,“怎麼?”
卿卿笑,“女兒是覺得好巧啊,女兒和養母昔年就是住在邊城下的梨村。”
顧祈淵笑,“爹爹也覺得巧,那日認親,你養母被奸人威脅,不叫她道出你並非她出的實情,爹爹曾經打探過你母女三人的出處,便查到了那邊城梨村,本正要親自去一趟,後來峰回路轉,如今,嗬……卻還是要去邊城。”
卿卿笑,“希望爹爹此行一切順利,更希望陸伯伯健在,來日能與爹爹兄弟團聚。”
顧祁淵雙眸再度朦朧。
靜謐的夜,空中繁星點點,燈籠搖曳,已經有了冬的寒意。顧祈淵望著夜空。
“天還是那片天,可是物是人已非,皓初,你真的還活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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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顧祁淵便帶著部下上了路。此行的目的沒人知道,他隻與女兒一人說起,且叮囑了卿卿,萬不可與他人提及。
卿卿自然明白,也是斷然不會說的。顧祁淵安置了幾名心腹護衛,保護女兒。臨走前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七弟顧堯知。
天蒙蒙亮,卯時二刻,卿卿與七叔便送走了顧祁淵。卿卿瞧著父親馬車的背影,鼻息一酸,抹了抹眼淚,雖然是短暫的分彆,但心中還是舍不得離彆。
顧堯知但見小侄女哭了,笑嘻嘻地摟住了她的肩膀,安慰了一會兒。
丫鬟陪著卿卿回寢居,天還早,小姑娘重新鑽回了被窩,想了會爹爹,也默默地為爹爹祈了會福,而後便又睡了。
再睜眼睛天已經亮了,丫鬟碧兒過來報道:“小姐,世子來了,在府外等著呢。”
卿卿這時突然想起昨日和楚卓的約定,隻覺得頭都大了。
小姑娘磨磨蹭蹭地並不起床。一會兒想讓丫鬟回絕告訴楚卓,昨日的事兒作罷,她反悔了,不跟他做朋友了。
一會兒又皺眉搖頭,暗想那不成。楚卓進顧府很容易,他又不是沒闖過她的閨房,那個小混蛋什麼都做的出來,還是彆惹他為妙。
可是真不想和他出去。卿卿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其實,說實話,他那張臉她還挺願意看的。就是他這人讓她害怕。
卿卿想了想,不行裝病吧!
這是個辦法,不過能裝幾時呢?她也不能為了躲他裝一輩子啊!
想來想去,歎息一聲,硬著頭皮起了床,慢悠悠地穿衣洗漱,慢悠悠地吃飯,心想:磨得一時是一時。這期間,楚卓已經讓人催了四五次了。原本定於辰時三刻,小姑娘卻是一拖,拖了了快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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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之外的楚卓,可真是等的不耐煩了。
約定是辰時三刻,他辰時就到了,瞅著日頭,敲得門沒想到那家夥拖了一個多時辰。
卿卿出來後倒是戰戰兢兢,怕人生氣。
事實上楚卓也確實不高興。
他是軍人出身,最是守時。這麼多年來,好像唯獨隻有貪戀她身子,跟她的第一夜,玩的大了,第二天早上沒起來,耽誤了大軍啟程的時辰。
除此之外,斷然沒有不守時的時候了。
彆人見他,那就更是如此,誰敢跟他擺譜。
他這是等了許久許久,才終於聽大門聲響,見門開了。
楚卓這便心中窩火地下了車,但見小姑娘嬌滴滴地出現在眼前,第一句話便軟軟地道:“世子不會怪我吧,我早上頭疼了,差點就不能來了。
楚卓見了人,就已經沒什麼氣了,聽小姑娘那嬌滴滴地一說,更是不會生氣了,聽話的重心也略偏移。
“頭疼了?”
“哦。”
卿卿瞎說的,隨便找了個理由,是以微微一頓,答的也有些漫不經心。
“現在還疼麼?”
“好點了。”
小姑娘隨意一答,這時走了過來。
“去哪?是不是要去十裡街走一圈,逢人就說,我們是好朋友。”
楚卓不說話了,但眸中露出一抹痞笑,也聽出了小姑娘在譏諷他,不過諷便諷了,他隻當沒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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