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菱低下頭,聲如蚊蚋:“我想回去念書。”
“回去讓那群人繼續罵你?”
她不說話了,但是眼睛裡的光在說她不怕。
秦驍冷道:“做夢吧你,好好呆著。”
她沮喪的表情取悅了他,秦驍說:“讀書有什麼好玩的,老子也是十來歲就不念了啊,大學都沒讀,不照樣混得風生水起。”
她忍住了說他不要臉的衝動。
秦驍就是典型的不好好學習就繼承巨額家產。
“過來,杵哪兒做什麼?”
她僵硬地走過去,就被男人按在沙發上親。他的手從裙子下擺伸進去,她彆過臉,眼裡帶著淚,覺得很屈辱。
他掐住她下巴,把她臉正回來。輕輕嘖了一聲,那樣的嬌,哭起來都是勾.引人。
那時秦驍對她並沒有那麼有耐心,他一開始看上她,僅僅隻是美色和肉.體難以言說的歡愉。那年的秦驍,本來就是個混賬,不折不扣的壞東西。
後來不知道哪一天變了,他開始對她好。
開始很在意她,他會強硬地把她抱在懷裡睡覺,等她醒過來再去公司。他會買很多奇怪的少女公仔回家,硬要塞給她。他回家也越來越頻繁,最後是哪怕淩晨,也要開車回來。
他不得其法地討好著她,蘇菱卻沒有什麼感覺。
直到有一天和丁姨聊天,丁姨懷念地說起年輕時喜歡什麼樣的男人,結果最後嫁了個短命的,雖然是嫁給了愛情,可愛情卻夭折得太早了。
她溫柔地笑問蘇菱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蘇菱眼裡有了些神采,彼時她天真單純,輕輕道:“外婆以前也問過我這個問題,溫柔有愛心一點的吧,要是會做飯就好了,做飯的男人大多都還挺溫柔的。”
丁姨笑得不行。
然後第二天,蘇菱就看見了廚房裡的秦驍。
她怯怯扒在門邊,那時候稱呼還沒改過來:“秦先生,你在做什麼?”
秦驍不耐煩道:“站遠點,有什麼好看的。”
他下刀狠厲得跟殺人似的,蘇菱害怕了:“你想吃什麼,我來做吧。”
“老子會做飯,做飯超好吃信不信?你坐那裡,不許往這邊看,一會兒吃就行了。”
她忐忑地坐著,然後過了很久,秦驍端了一盤糖醋排骨出來。
“秦先生。”她糯糯道,“我不餓。”
秦驍冷著臉,眯了眯眼:“嫌棄老子呢?快吃。”
最後他非得看著她吃,她吃了兩塊,好難吃呀,這是她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東西了。
秦驍捏捏她的臉:“好吃不?”
她眼睛濕漉漉的,誠實得不得了:“不好吃。”
秦驍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他自己拿去倒了。又把丁姨喊回來做飯,丁姨切菜都在笑。
後來秦驍帶她去看日出。
他們開車去的,結果半途車子爆胎了。秦驍打電話讓人來接他們,最後在蘇菱麵前蹲下來:“上來。”
他背著她走了半個多小時到山頂,太陽剛好出來。
朝陽初升,萬物皆暖。
他側顏也溫柔:“菱菱。”
她輕輕應:“嗯?”
他眼裡漾著幾分笑意:“寶貝。”
暖紅的光,把她的臉也照得紅紅的。
那年陽光溫柔,山頂的風溫柔,他最溫柔。
或許沒有愛過,但是是心動過的。
隻是當恨壓過了心動,外婆死了,秦驍隱瞞她。他把她關在彆墅太久,後來蘇菱又斷了腿,秦驍有了未婚妻也不放她走。
她什麼都沒了,珍愛的人,努力的事,全部沒了意義。
她不想再陪著他了,她太累了。
她死的那晚,秦驍在出差。
蘇菱心裡甚至是有點快意的,她好疼,可是也好輕鬆。
她終於離開他了。
她活著被他禁錮在身邊,死的時候看不到他,也挺好的。
漫天星鬥,均是眼淚。
她看著它們,慢慢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