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落下來癢癢的,她止不住笑。
半晌才軟軟回應他:“秦驍。”
他眼裡都是熾熱的光,那地方抵著她,他撐在她上方喘息。這不是夢,所以他不敢肆意妄為。
“可以嗎?”
她咬了咬唇,歪頭羞澀道:“嗯,秦驍,我給你摸一輩子腳,你不許欺負我呀。”
他忍不住低笑起來:“好。”
然而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大多都是假的。
蘇菱也不是容易反悔的人,然而上輩子她暈了,不知道第一次有多疼,醒過來的疼被悲怮的心情蓋過去。後來嘗了情.欲的滋味,她也沒感受到疼。
如今這是切切實實地感受。
她忍不住哭:“不來了。”
秦驍不停。
這時候誰他.媽停誰不是男人。
何況她叫得也好聽。
她嚶嚶嗚嗚,自己把腳放進他掌心:“停一下嘛,不要動了,腳給你摸。”
然而她哭得累了,才發現這檔子事做不得數。
最動情的時候,他激動到顫抖:“菱菱……菱菱……說你愛我,你一輩子也不離開我。”
誰愛這個?她的腳還在他掌中,他肆意把玩。他埋在她身體裡 ,蘇菱去踢他:“嗚嗚,混賬……”
不論他如今多疼她,有些事情他依然不會輕。
到了最後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雲消雨歇。
一室的潔白。
她沉睡的時候,眼角還帶著淚。
他輕輕把她的淚擦乾淨,把她抱在懷裡。
秦驍閉上眼,他想起了最初那一場《青梅》。
還有他深埋於心的秘密。
兩年多前,才是他們的初遇。
少女紮著馬尾,炎熱的夏,她低著眉眼,忐忑地在和奶茶店店長說話。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她輕輕笑起來,單純乾淨,清澈美好。
不過半個側顏,柔和了一整個夏天。
他前半生誰也沒有愛過,活著都是可有可無的事情,然而那一瞬,他心跳仿佛發了瘋,一點一點,不規律地跳動。
他壓著嗓音的震顫,世界似乎再也看不見其他的東西。
他問:“她是誰?”
他們這群人在對麵的二樓玩,他的目光遙遙看過去。
一群人中唐薇薇走出來:“秦少,我知道她是誰,她叫蘇菱,是我的同係同學。”
但是她說,蘇菱不談戀愛,上周追蘇菱轟轟烈烈那個富二代,被蘇菱乾脆利落地拒絕了。
“蘇菱念書和演戲很認真。”唐薇薇這樣說,秦驍沉了眉眼,若有所思。
愛本來是件抽絲剝繭的東西,他好早就愛上她,可她從來不知道。
也永遠不會知道。
所以她化了女鬼妝,他又好氣又好笑。
見過百般她的美,又怎麼會被表麵蒙蔽?
他陪她演下去。
那一整個夏天,他都在想,能得到她就好了,能擁有她就好了。
他每天從很遠開車過來,遙遙看著她。
欲.望發了酵,再也不滿足隻是看。
哪怕沒有人把她送到他身邊,他也會想辦法去靠近她。
那個夏天她穿的涼鞋,米色的涼鞋,一雙腳潔白可愛。
他的手握緊方向盤,喉結動了動。
那一天開始,他才知道世上還有戀足癖這種癖好。
秦驍戴上墨鏡,他第一次走到她的麵前,心跳劇烈到發瘋。
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
他隨手點了一杯:“它叫什麼?”
少女彎了彎唇,容顏似爛漫花開,她聲音軟糯糯:“先生,它叫‘掌上青梅’。”
於是有了一出《青梅》。
那一年盛夏,他們一個在台上,一個在台下。
一個滿心惶恐躲避這場戲,一個滿心期待,黑眸深深——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初遇。
~
這一年冬天。
當蘇菱睜開眼,她濕了眼睫。
昨夜秦驍太過,她身上還隱隱疼著,然而入睡卻夢到了上輩子一些事。
夢裡的事情,太多恍惚。
她仿佛夢見他最後的時光了。
他頭發花白,容顏冷峻。
一個人在山頂,坐在輪椅上,看一場夕陽。
他說:“我忘了你了,早忘了。”
蘇菱醒過來,看著麵前眉眼英俊年輕的男人,輕輕彎了彎唇。
這輩子我陪著你,你再也不會難過了,真好。
時光徐徐,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困倦地眨了眨眼,這次睡過去,她再也沒有夢到他上輩子那種悲。
天光灑了一地,她是被秦驍叫醒的。
落地窗大開,漫天的白色飛舞。
男人的聲音透著笑意:“菱菱,下雪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