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從未想過婚姻的可能,如果一定要結婚,那必須要有一場盛大浪漫的婚禮,才配迎娶聖山□□麗的神明。
但宙斯完全是為了報複才將維納斯與赫菲斯托斯拉郎配,怎麼可能對他們的婚事上□。宙斯勒令□神在今天就完婚,什麼也來不及準備,更沒為赫菲斯托斯□個兒子出一分錢彩禮,就是在故意羞辱維納斯。
沒有婚禮,沒有聘禮,沒有宣誓,一切正式的婚禮流程全部省略,隻是眾神聚在神王殿一□吃了頓飯,就□麼簡單又草率地結了婚。眾神滿□不甘,食不知味,沒有一個是真□祝福。
仿佛一場過家家的兒戲,隻辦酒席沒領證,名不正言不順。
但沒什麼比神王的賜婚更名正言順的了,今天過後,□神和火神就是聖山公認的一對。儘管很多神□裡並不服氣,也不願意承認,可沒有誰敢反駁神王的指婚。
□對□神來說,實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過維納斯倒不是很在意,他本來就是為了友誼才應下□門婚事。
赫菲斯托斯是他的好朋友,他不想讓赫菲斯托斯在眾神□前失了顏□,受到嘲笑,才順水推舟答應下來。維納斯本身並不看重□場婚禮,也就不在乎辦得隆重還是草率。
婚姻對愛神根本沒有絲毫束縛作□,在維納斯眼裡就是空氣,才沒有朋友重要。為了讓朋友不傷□難過,他完全可以送出自己的婚姻,□在他眼裡甚至算不上犧牲。
赫菲斯托斯卻和維納斯的觀念不一樣。他隻知道維納斯請求宙斯為他們賜婚,維納斯今天還在眾神□前全力維護他。
維納斯說,他是值得喜歡的,他喜歡他,願不願意和他結婚。
赫菲斯托斯在那一瞬間大腦是空□的。
他是個很自卑的神,一直以來□倒黴透頂,不信自己可以得到愛與□之神的愛。
可□一次,幸運女神好像真的眷顧了他。
□如果□□不算愛,那什麼才是愛呢?
不可置信過後,赫菲斯托斯欣喜若狂。他□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對維納斯好一輩子。首先婚禮就不能怠慢,他要建造一座□華麗寬敞的宮殿,打造出□精致華□的家具,□來當做他們的婚房。婚後他會對維納斯忠貞不二,絕不會像那些奧林匹斯神一樣在外□到處找情人。維納斯身兼繁衍之神,可以生育,他們會有幾個可愛的孩子。如果維納斯怕疼不願意生,那他們就不要孩子,一直過□個神的世界。
想象中的未來很□好,可惜現實折在□一步。宙斯不知為何一定要命令他們在今天完婚,□麼短的時間,赫菲斯托斯根本來不及好好準備婚禮,維納斯隻能那麼草率地嫁給他。
他為此感到愧疚,決□日後一定要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火神殿。
新宮殿來不及建造,赫菲斯托斯隻來得及把自己的寢殿收拾得煥然一新。他是火與工匠之神,精通建築雕刻,原本的宮殿也□輪□奐,可他還是覺得配不上維納斯的入住。
因為成天打鐵鑄造,火神殿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煙火味,赫菲斯托斯自己也總是灰頭土臉。不過每次維納斯來時,他□會把自己的臉洗得乾乾淨淨,還□香水把屋子噴得香氣濃鬱。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夜,按道理維納斯應該搬入火神殿。如果新婚夜就分房睡,火神又會成為一個活生生的笑話。
寢殿裡,青□紅衣紅發,赤如血玉的眼眸垂著,臉也是紅的,根本不敢看身旁的□神。
他垂著頭,露出的半張側臉在燭火映襯下顯得妖冶昳麗,十分好看。就是□低頭不言不語的樣子,仿佛他才是那個出嫁的嬌羞小媳婦。
維納斯反倒比他大方得多:“赫菲斯托斯,你說話呀。”
赫菲斯托斯不安地捏了捏衣袖,半晌,才低聲擠出一句話:“對不□。”
維納斯好奇:“對不□什麼?”
赫菲斯托斯聲音更低了:“……時間太緊了,沒能給你一個完□的婚禮,也沒有給你聘禮,以後一定補給你。”
彆說完□,甚至□不完整,該有的流程一樣□沒有。赫菲斯托斯以為是自己不得父親喜愛,連婚禮□不被神王上□,連累了維納斯也跟著吃苦。
如果結婚的是阿瑞斯或者阿波羅,父親大概會對他們的婚禮送上大方祝福吧。
維納斯卻知道壓根不是赫菲斯托斯的原因,是宙斯腦子有問題。他安慰道:“沒□係呀,你以前送了我那麼多東西,哪樣不是價值連城?那些寶物夠你娶上我十回了。”
赫菲斯托斯打造的寶物□是珍品,奧林匹斯神有一件□能顯擺好久,可他全□不要錢似的送給維納斯。
赫菲斯托斯抬頭看向他,□次聲音堅定:“你是無價之寶,什麼□換不來的。”
維納斯眨了眨眼。
赫菲斯托斯又連忙把頭低回去:“謝謝你今天在神王殿裡為我說的那些話。”
他臉更紅了,聲音低得幾乎聽不□:“也謝謝你……喜歡我。”
維納斯說:“□有什麼好謝的,你是我□好的朋友嘛。”
赫菲斯托斯輕聲:“今晚過後……就不是朋友,是夫妻了。”
維納斯想了想:“那也沒區彆。”
“怎麼會沒區彆?”赫菲斯托斯音量一下子拔高,轉過頭來,“夫妻可以做的事,朋友不能做。愛侶間的喜歡,和朋友間的喜歡,也是不一樣的。”
“什麼事不能做?又有哪兒不一樣?”維納斯像個好奇寶寶。
赫菲斯托斯憋紅了臉:“就比如新婚夜要做的事,就是上,上床睡覺……”
□個上床睡覺,顯然不是單純的上床睡覺。他也相信身為愛欲之神的維納斯一定懂得其中的意思。
維納斯迷茫一瞬:“可是,朋友也可以上床啊?”
赫菲斯托斯瞬間連話□流利了:“哪有和朋友上床的?!”
維納斯:“整個聖山上□是。”
赫菲斯托斯:“……”
赫菲斯托斯突然回過神:“維納斯,你還是……把我當朋友?”
維納斯看樣子連朋友和愛侶的定□□沒分清,赫菲斯托斯突然不確定維納斯是否愛自己。
維納斯點點頭:“我說過你是我□好的朋友呀。”
赫菲斯托斯□上血色儘褪。
烈火般炙熱的□情瞬間如墜冰窖。
“那你為什麼要……請求賜婚?”赫菲斯托斯勉強擠出一絲笑,“朋友是不需要結婚的。”
空歡喜一場的感覺並不好受。
維納斯從赫菲斯托斯驟然失落的表情中察覺出一絲不對,可他並不知道哪裡不對,遲疑道:“我覺得結婚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結來玩玩兒也沒什麼不好。”
“……胡鬨!”赫菲斯托斯低斥一聲,□身就要往外走。
維納斯坐在床上,連忙問:“赫菲斯托斯,你去哪兒?”
赫菲斯托斯停下腳步,閉了閉眼,讓自己平□靜氣:“去請父親收回成命。”
他很喜歡維納斯,很想和他在一□,可那得基於真□相愛。維納斯不知輕重,懵懵懂懂嫁給他,他不能就□麼欣然接受。
“神王不會同意的,他還會連你一塊兒懲罰。”維納斯說。
赫菲斯托斯驟然轉身,沉聲問:“什麼叫連我一塊兒懲罰?父親罰你什麼了?”
維納斯猶豫一會兒,還是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
說完他發現赫菲斯托斯臉色不對勁:“赫菲斯托斯,你還好嗎?”
赫菲斯托斯沉默許久,才克製住怒火,冷靜道:“是宙斯強迫你不成,才把你嫁給我,他把你當什麼了?你今天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告訴大家你不是自願——”
說到□後,他還是控製不住情緒,語氣有點凶。
赫菲斯托斯直呼宙斯名諱,□經對□位父親失去□後一絲尊敬。
“可我拒絕了,他們會非議你呀。”維納斯小聲道。赫菲斯托斯在他□前一直是溫柔的,他是□一次被凶,不由有些委屈,“我今天說的話也不是騙你的。你就是很好看,很值得被喜歡,我喜歡你勝過喜歡他們。我有很多朋友,可你是□好的。”
維納斯□喜歡的朋友就是赫菲斯托斯。赫菲斯托斯雖然是火神,性格卻溫柔如水,身上散發的味道也是泉水般的澄澈清冽。就算是聽到宙斯賜婚的真正原因,□一反應□是“宙斯把維納斯當什麼了”,而不是“宙斯把他□個兒子當什麼了”。
永遠考慮彆人優先考慮自己,□是赫菲斯托斯與聖山上那些自私自利神明的本質區彆。維納斯能夠聞出各種感情的味道,□對維納斯就如同菜肴的味道。
他喜歡赫菲斯托斯的味道,所以赫菲斯托斯是道佳肴。他很願意與之有段露水姻緣,品嘗□樣的□味。
赫菲斯托斯聽到□樣的話,□不可避免地柔軟下來,慌亂地垂下眸:“對不□,維納斯,我不該凶你。可是……□樣的喜歡,和想結婚的喜歡不一樣,是我耽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