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斯托斯在火神殿鍛造時,舍不得讓維納斯整天受煙熏火燎,又怕他覺得□聊,就給他做了很多打發時間的玩具。在火神打造的眾多玩具中,玫瑰花園裡的秋千是維納斯最近的新寵。
他從風神那兒借來一縷風,這樣□需彆人推,□□需□□踮腳,秋千就會□動蕩起。
維納斯絕對是聖山上最懂得享受的神祇。
開滿紅白玫瑰的花園裡,容貌豔麗的金發青年坐在秋千椅上,修□的手指攥住花藤。風輕輕吹著,秋千微微蕩起。他閉上□睛,陽光下的睫毛濃密纖□,美得像一幅油畫。
秋千的擺幅越來越小,風不知何時停了。
大概是借來的那縷風用完了,下次得多借點兒,能多蕩一會兒。維納斯默默想著。當然了,這“借我一縷風”就跟“借我一張紙巾”一樣,基本沒有歸還的□能。
午後的陽光正好,微風拂麵,秋千輕晃,維納斯有些昏昏欲睡。現在風停了,他就這麼靠在椅背上,打算閉□午睡一覺。
半夢半醒間,他感到秋千又微微搖晃起來,仿佛夢在蕩漾。
起風了嗎?□他並沒有感到涼意。
維納斯睜開惺忪的睡□,抬頭往後一看,發現阿瑞斯站在他身後,剛才正是阿瑞斯在為他推秋千。
“阿瑞斯?”維納斯瞬間清醒,“你怎麼不聲不響的。”
這□不符合阿瑞斯那咋咋呼呼的個性。
戰神脾氣暴烈,據他的曆任情人說,床上風格□很粗魯。成年□前,維納斯從阿瑞斯身上聞到的是烈酒的味道,這意味著阿瑞斯對他的愛情就像一壇烈酒。這其實有點符合維納斯的癖好,如果阿瑞斯一直保持這種味道,維納斯還是會喜歡他的。
由於阿瑞斯曾經的強迫行為與對赫菲斯托斯□出惡言,維納斯不太喜歡阿瑞斯。但他把赫菲斯托斯當朋友並不影響他和赫菲斯托斯發生關係,所□他討厭阿瑞斯□並不耽誤他和阿瑞斯上床。維納斯永遠不會把喜惡和愛欲聯係在一起,他□認味道,不認神。
味道好就嘗嘗,味道差就不要,多簡單的道理,才不會管廚子是誰。
成年後,維納斯對愛情的感知力上升,發現阿瑞斯這壇烈酒的味道還摻雜了混濁腥臭。這□表這份愛情染上了罪惡,被嫉妒、憤怒、仇恨等□多負麵情緒占據,勝過了喜愛本身。
這下就連菜都不是好菜了。
他□是很挑食的,並不是什麼菜都來□不拒。儘管少年期和阿瑞斯關係還算□□,成年後卻日漸疏遠。上次和阿瑞斯見麵,還是神王殿那次聚會。
一段時間不見,維納斯發現阿瑞斯有哪裡不一樣了。
阿瑞斯身上的味道變了。
不再是渾濁腥臭的烈酒,有點像溫柔寧靜的海風與暴烈洶湧的海浪交織在一起,□並不矛盾。
因為這就是大海的兩個狀態。
現在,海神的神性偏向風暴,但麵上還是一片寧靜。
維納斯誕生於海洋上的泡沫,神職裡有航海,天生對大海感到親切。□他在聖山□大,除了□往偷偷下山找阿多尼斯時會穿過河流經過大海,很少有和海洋接觸的機會。
這樣的味道對他極具吸引。
阿瑞斯轉性了?愛情的味道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維納斯□不是真的在意答案。□是這個味道太合他胃□了,他迫不及待想嘗一嘗。
如果阿瑞斯永久保持這個味道,他甚至能夠媲美阿多尼斯那蜜糖般的甘甜。
於是沒等阿瑞斯開□,維納斯已經主動地問:“上床嗎?”
被維納斯發起邀約的當然不是阿瑞斯,而是做了偽裝的波塞冬。
波塞冬雖然沒怎麼來過奧林匹斯,□當他還是阿多尼斯的時候,維納斯經常跟他講山上的各種趣事。早在那時,波塞冬就不動聲色地將聖山的地形摸了個透。
他過來的這一路輕車熟路,絲毫沒有露餡兒,路上還遇到幾名奧林匹斯神。他旁敲側擊地分彆從他們□中得知一點消息,等到了美神殿,波塞冬掌握的信息已經相當齊全。
他知道了是宙斯下令將維納斯和赫菲斯托斯湊成一對,據說還是維納斯主動請求賜婚。結婚很倉促,沒有辦婚禮。在奧林匹斯神□中,維納斯目前□和赫菲斯托斯有過關係。
維納斯的神性擺在那兒,波塞冬不信他會□□跳入婚姻的樊籠。維納斯從前講他聖山上那些朋友,赫菲斯托斯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很高,維納斯提起他總是說:“赫菲斯托斯今天又送了我一件禮物,他真的是一個超好的朋友!”
波塞冬□完就什麼都明白了。□就單純的維納斯還□為人家把他當朋友,火神明顯是上了心。既然上心,就不□能連婚禮都不辦,弄得這麼草率。
波塞冬□傾向於是宙斯這匹種馬已經完全忘記他和維納斯的婚約,或□記得□不在意,就想奪兄弟之妻。他求愛被拒惱羞成怒,將維納斯強行嫁給□醜陋著稱的火神,才會連婚禮都不給時間舉行。
他太了解這個弟弟的德性。他們三兄弟性格迥異,哈迪斯是得不到就得不到,波塞冬是得不到就不擇手段得到,宙斯是得不到就毀掉。
波塞冬從鎮守海界起,就明白維納斯很快會另覓新歡。他不□能毫不介意,但維納斯神性如此。他有事要忙,這幾百年讓維納斯在□麵玩玩□沒什麼,□要最後跟他回家就好。
宙斯的賜婚□不被波塞冬放在心上。身為婚姻保護神的赫拉□□的婚姻都一地雞毛,奧林匹斯神的婚姻□沒有任何保障。說句殘酷的,整個聖山把婚姻責任放在心上的,□有赫拉和赫菲斯托斯。
結不結婚不重要,不過是波塞冬心裡又給宙斯狠狠記上一筆賬。
他這一趟上山,本想看一□維納斯就走,畢竟結界那裡他不能離開太久。雖然有死神頂著,□怎麼好意思麻煩一個□援。
卻沒想到維納斯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上床嗎?”
波塞冬有一瞬靜默。
他□沒忘記□□現在頂的是阿瑞斯的臉。
維納斯還真是不挑。
□端的怒火與陰冷□心底升起,波塞冬眸底流過藍光,維納斯並未注意。
波塞冬聲音低沉:“□□。”
□能麻煩死神再多撐一會兒了。
這一留,就從午後留到了月上柳梢。
月光灑進美神殿的臥室,房間裡的一切都已經結束。維納斯雙眸微微失神,還有些喘不過氣。
“你那些情人還真沒說錯,你是個很棒的情人。”維納斯閉著□懶洋洋道。
真夠野的,是他□往從未有過的□驗。
難怪用過的都說好。
波塞冬占有欲強烈,性格□分雙麵,在得知維納斯結婚的消息後表麵不在意,內心深處已經被陰暗悄然占據。他這次完全拋棄了阿多尼斯的溫柔憐惜,強勢霸道得要命,仿佛要證明維納斯的歸屬權是□□。
要是換個神就該受不住了,偏偏是比他□野□浪的維納斯,於是一拍即合,簡直天生一對。
維納斯□覺得前所未有的暢快。他的愛欲第一次得到充分的釋放,他和阿瑞斯在床上太契合了。
早知道阿瑞斯這麼美味,當初闖進他寢殿時他就直接從了。
阿多尼斯,真對不起,□是他味道太好了,技術□太棒了。維納斯心裡愧疚了一下。
“是麼?比你的阿多尼斯還棒?”男人低低地問。
“這叫我怎麼回答呢?我□喜歡阿多尼斯,但又□喜歡你在床上的風格……”前□是愛情,後□是愛欲,兩個都是維納斯的神職,他還真不好選。
“等等。”維納斯突然反應過來,瞬間睜開□,“你怎麼知道阿多尼斯?”
波塞冬麵不改色:“你總往山下跑,□為能瞞過誰?我還知道他是你最愛的情人。”
維納斯驚訝一瞬,隨即黯然道:“你知道的□真夠多的,他確實是我的最愛。”
反正阿多尼斯已經死了,靈魂□回不來,他並不介意公開這位初戀情人。
“既然最愛他,怎麼又和赫菲斯托斯結婚,又和我上床呢?”
“如果你是指愛欲的話,我說了最愛他,又沒說□愛他。”維納斯難過道,“日子總是要過的嘛。”
“那愛情呢?”
維納斯說:“那他獨一□二。”
這個回答讓波塞冬心情又寧靜下來。
“我該走了。”波塞冬看到窗□的月亮,他已經離開夠久了。
維納斯連忙問:“約個下次時間?”這麼好的美味,他□不想□嘗一次。
波塞冬輕笑:“知道阿多尼斯怎麼死的麼?”
維納斯不解:“什麼?”他當然知道,是被野豬殺死的,□阿瑞斯怎麼會提起這個?
“那頭野豬是我變的,是我殺死了他。”波塞冬一句話,直接把阿瑞斯這個身份在維納斯那兒剛攢起來的好感廢掉。
他□不願意為他人作嫁衣。
維納斯麵露錯愕,半晌沒有回神。
……
“阿瑞斯!你給我滾!我們沒有下次了!”
波塞冬深深看他一□,推門而出時微不□察地勾起唇角。
至少在這一刻,維納斯對阿多尼斯的愛情勝過了對“阿瑞斯”的愛欲。
維納斯回到火神殿,赫菲斯托斯還在專心致誌地鍛造,對維納斯今天經曆了什麼一□所知。
維納斯精疲力儘,腦子□是亂的,跟赫菲斯托斯說了聲晚安,回屋倒頭就睡。赫菲斯托斯望臥室方向看了一□,鍛造的聲音放輕不少,儘量不打擾維納斯休息。
深夜,赫菲斯托斯忙完工作,見維納斯已經熟睡,默不作聲地去了隔壁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