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納托斯:“……”
所以規矩形同虛設,和玉帝有仇不想見才是真吧……
碧霞元君又稱泰山娘娘,是道教中地位非凡的一位女神。“庇佑眾生,靈應九州”“統攝嶽府神兵,照察人間善惡”都是形容她,足見其是一位何等仁德善良的女神。民間說“北元君,南媽祖”,指的便是這兩位山神與海神。
碧霞祠華美如宮闕,塔納托斯進去也不是為參拜,隻是參觀。
看過幾個景點,時間已不算早,道觀中遊客三三兩兩,但還不算□。塔納托斯便去欣賞這座富有曆史氣息的道觀,閻羅卻沒進去。
閻羅有心讓塔納托斯能夠獨自涉足有生人的場所,便沒有跟上,隻在原地等待,等塔納托斯逛完一圈後回來。
塔納托斯正在看柱子上的字,一名女遊客忽然走到他身邊,跟著看起柱上的字。
塔納托斯想□遠離,將位置讓給她,女子卻笑道:“西方神可看得懂這繁體字?”
塔納托斯瞬間側目。
女子慈眉善目,容貌不俗。此處隻有他□兩個,塔納托斯意識到來□身份,原本還是一身現代裝的女子就在他麵前化為頭戴雲冠、身披羽衣的神女裝扮。
“我是這道觀之主,碧霞元君。”碧霞元君神色頗有些好奇,“我感應到舊友光臨道觀,可謂萬年難遇,這才現身一見。不想閻羅正在觀外等候,帶來一位異域朋友。”
她溫和一笑:“他可從未如此熱情好客,早年在天界便是冷情冷□,誰知竟有三界最熱的心腸,下凡去做了閻王……他心腸是熱的,□子卻還是冷的,心防深重得很,總不見他交些朋友,對你卻是不同。”
塔納托斯不知道該說什麼,但這樣沉默下去不□禮貌,想了半天隻是自報家□:“死神,塔納托斯。”
碧霞元君:“……”難怪,這個更高冷,高冷和高冷碰撞□火花了麼?
“方才來時,他可有去看過玉皇廟?”碧霞元君□。
塔納托斯搖頭。
碧霞元君輕歎:“數萬年了,他還沒放下。”
沒放下什麼?
塔納托斯不解其意,碧霞元君又道:“罷了,我也不過是看故友一眼。他能有你這個朋友,我也算放心。我就怕他經曆完□年事,再不肯交心,未免□寂寞。既然有你,我便不去見他了。”
塔納托斯更一頭霧水。
□年又是什麼事?
東方神說話怎麼總是這樣含糊不清,就不能一次□說明白麼?
塔納托斯有心想□,然而碧霞元君已化為一道煙霧消失了。
……
從道觀□去,閻羅還等在□口,□他裡麵怎麼樣。
塔納托斯說很好,想了想,還是沒把遇到碧霞元君的事說□來。
碧霞元君說,閻羅其實冷情冷□,心防很重,□年似乎還經曆過什麼不好的事,不願再敞開心扉交新朋友。
這又打破塔納托斯對閻羅的印象。在他記憶裡,閻羅一開始就對他很熱情。或許有的神麵熱心冷,但聽碧霞元君所說,閻羅實則麵冷心熱。
但塔納托斯認識的閻羅,無論麵還是心,都是滾燙的。
□麵□對方的往事總有些難以啟齒,還是回頭找無常他□打聽一下好了。
過了晌午,他□準備下山。下山前閻羅還打趣道:“小死神,下山總不□我背了吧?”
“……”塔納托斯理都不理,健步如飛。
他是個沒有誌氣的死神,下坡路確實比上坡路容易得□。而且他何必費□麼大力氣□雙腿爬台階,他完全可以一飛衝天。
午飯是在一家麵館點了一碗麵,撒點蔥花,加兩個雞蛋,味道很不錯。
“在華夏,過生日吃的叫壽麵。”閻羅坐在塔納托斯對麵,“神已經壽與天齊,這些吉祥寓意倒也沒□大意義,不過該有的儀式感必須□有。”
塔納托斯看著這跟臉盆似的一大碗麵,說□實話:“吃不下。”
店家是真良心,份量真的足,塔納托斯也是真的吃不下。
他不會有饑餓感和飽腹感,但是會吃膩。
浪費是可恥的行為,閻羅不會允許。
“你該□吃點,長點肉,背你的時候全是骨頭。”閻羅囑咐。
塔納托斯不說話。
……他本來就全是骨頭。
塔納托斯低頭默默吃麵,閻羅也不吃,就單手托腮看著他吃,看得塔納托斯怪不自在的。
麵的份量□□,塔納托斯感到難以下咽時,碗裡還剩一大半。他知道閻羅不喜歡浪費糧食,怕□罵,就慢吞吞地努力繼續吃掉,一次隻夾一根麵,一截一截地咬斷,看起來十分痛苦。
還不敢直接抗議,樣子委委屈屈的。
閻羅給看樂了。小死神還是膽子□小,真吃不下他還能逼他吃不成?他是給小死神慶生,又不是來折騰小死神的。
閻羅又□了口碗,一把將筷子從塔納托斯手裡抽走,拿過碗就開始吃剩下的麵。
塔納托斯看著突然空掉的手一懵。
筷子,他□過——
塔納托斯想提醒,但閻羅已經開始吃起來了,動作仍然優雅,但速度□比他快□了。
塔納托斯放棄了。反正麵也是他吃過的,不必在意筷子這種細節。
“長壽麵按理說是不能分吃的,分走壽命不吉利。”快□吃完的時候,閻羅慢悠悠開口。
“不過我□本就永生,分一半壽命還是永生。”
塔納托斯說:“所以這沒有意義。”
“怎麼會沒有意義?”閻羅放下筷子,□手帕擦了擦唇瓣,抬眼笑道。
“永遠互為生命的另一半,沒有比這更有意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