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新聞嗎？今晚有獵戶座流星雨。”閻羅說，“約會怎麼能□得了在山頂野餐看星星。”
閻羅召來一片雲，把帳篷食物這些東西都搬到雲上：“這座山海拔不高，就兩三百米，你□爬山就爬，不□就——”
塔納托斯已經自覺坐到雲裡，答案□明顯。
能走捷徑，絕不費力。
閻羅忍著笑上來：“你該多鍛煉，體力總是這麼差怎麼行。”
體力差怎麼不行了？他工作時有雙有力的翅膀就夠了。塔納托斯悶悶地□。
雲朵一溜煙兒就飛上山，落日正圓，山上的草地柔軟，微風拂麵。偌大的山坡上隻有他們，靜謐無聲，風也溫柔。
閻羅使用術□，帳篷自□搭好。他招呼塔納托斯一起坐下，柴堆上升起篝火，溫度炙熱滾燙。
——是業火。
閻羅能夠隨心所欲掌控業火，此刻去除掉業火中毀天滅地的業力，隻留下普通火焰，就可以用來烤串。
拿紅蓮業火用來燒烤，天底下隻此一位。
天黑得□快。閻羅拿竹簽串了幾串，架在火上烤，不知不覺間太陽徹底落山，藍天鋪上夜幕，星河□綴其間。
肉串發出滋滋的聲音，色澤金黃。閻羅將烤串翻了個麵，灑上調料，香氣濃鬱，□作十分嫻熟。
塔納托斯安靜地看著，東方神仙有玉帝那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也有閻羅這樣融於世俗的。他□好奇，閻羅為什麼能和俗世融合得這樣好。
閻羅注□到塔納托斯的眼神，說：“我也不是生來就會的，神仙不食五穀，若是一直在天庭，哪有機會接觸這些。”
“早些年凡人茹毛飲血，捉來的獵物總是生吃，□容易生病，壽命普遍不高，我便下凡教他們如何使用火種。教他們之前，我自己總得先學會。”
“天道還不答應，非說我插手凡間□，有違天規。”閻羅嗤笑一聲，“誰愛守這破規矩。”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塔納托斯知道，閻羅當初一定付出了□價。
身為神靈，過度與人類共□並也有好下場。希臘智慧之神普羅米修斯為人類盜取火種，□價就是被宙斯下令鎖在高加索山上日日被禿鷲啄食肝臟，直到□四任神王赫菲斯托斯上位才得以解脫。
“彆擔心。”看到□年心疼的眼神，閻羅笑道，“不過是被劈了幾道雷，不痛不癢。”
塔納托斯：“……”
他開始不懂不痛不癢的□思了。
“給。”閻羅把烤好的雞翅遞給塔納托斯。
塔納托斯小口咬著雞翅，看著夜色中篝火映出閻羅清俊的眉眼，不染塵世煙火的一張臉，正凝神專注地為他烤著肉串。
萬籟俱寂，他們並肩坐在帳篷前，麵前生著篝火，一起吃吃喝喝。
塔納托斯嘴角沾上油漬，閻羅就抽出帕子細心地為他擦去，□作輕柔流暢。反倒是塔納托斯猝不及防，渾身僵硬。
他也有呼吸，不然這會兒呼吸就亂了。
突然，閻羅道：“流星雨來了。”
塔納托斯轉首仰頭望去，隻見濃墨般的烏雲裡，漫天流星劃過夜空，映在他璀璨星眸中，分不清哪個□明亮。
眼瞳中飛過流星，美麗而震撼。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閻羅朗聲道。
塔納托斯聽不懂，隻覺得□美。
那似乎是東方的詩詞，漢語中最難理解的一部分。
“許個願望。”閻羅說。
怎麼又要許願。
生日要許願，流星也要許願。
神明的願望，也有誰能實現。
這麼□著，塔納托斯卻還是誠實地閉上眼。
□對不起冥王陛下，但他希望，他可以晚□回希臘。
希望維納斯肚子裡的寶寶非常強大，這樣就會多孕育一會兒，他的任務就可以晚□完成。
不□和閻羅異國戀，□一直待在他身邊。
塔納托斯睜開眼，轉頭見閻羅正在看著他，似能洞悉一切的目光讓他微微慌張。
他正要躲開視線，就聽閻羅聲音清朗：“小□神，我剛許了個願望，不知道能不能實現。”
塔納托斯心不在焉地回答：“一定能實現。”
他□，閻羅許的願望，應該是關乎國泰民安，蒼生百姓，世界和平。
閻羅問：“你□知道我許的什麼願望嗎？”
塔納托斯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閻羅不依不饒：“可是，我的願望隻有你能實現。”
塔納托斯不解地望著他。
閻羅含笑，微微湊近：“我剛才許的願望是——”
“我能親吻我的小□神嗎？”
塔納托斯瞳孔縮了一下，銀河般的眸子浮現幾許無措。
閻羅直直望著他，像在等待一個答案。
塔納托斯輕輕眨了幾下眼。
他不好□思□頭答應。
也不舍得搖頭拒絕。
他沉默幾秒。
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