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鬱霈才知道他說的“獨立衛浴”居然是他家。
兩室一廳小公寓,裝修簡單打理得卻非常乾淨,入眼能看到一些航天模型和飛行器製造專業書,沙發上隨意耷拉著一條毯子,看起來不像有人常住。
“你一個人住這兒?”
“不怎麼住,買了當倉庫用的,不過平時有阿姨打掃東西都是乾淨的。”陸潮把鑰匙往桌上一丟,看他眉頭緊蹙一臉防備的樣子有些好笑,“你這什麼眼神?我還能把你怎麼了?我帶你來這兒該擔心的人是我好麼?”
鬱霈沒能理解這個倉庫是什麼意思,但看鞋架上隻有一雙拖鞋還是忍不住問:“徐驍說你是平洲人,那你父母不和你一起住嗎?”
陸潮一下笑了:“怎麼?你還想見我爸媽?帶你洗個澡你還得寸進尺了?”
鬱霈把衣服往他懷裡一扔,剜他一眼:“我沒有要見你爸媽,也沒有得寸進尺,隻是好奇隨口問一問。”
“瞎好奇,趕緊換鞋。”陸潮把拖鞋拎出來丟他跟前,隨口問:“你晚飯吃了沒有?”
“還沒有,打算洗完澡順便去食堂吃。”鬱霈彎腰換鞋,動作一滯,按在架子上的手指一下子繃緊。
“演擎天柱呢?”陸潮換完鞋見他扶著腰不動,上下瞥了一眼:“你要變身?”
“有點腰疼,不妨事。”
這幾天寢室裡都沒人鬱霈索性就在宿舍練功,估計是這段時間的訓練量超負荷了,起身時直接把腰扭了,現在還隱隱作痛。
陸潮看他嘴唇都白了,按在桌上的手指繃出白痕,嗤道:“你能彆一邊喊腰疼一邊說不妨事麼?”
訓練難免受傷,以往在科班比現在苦多了還不是照樣得活下去,至少現在宿舍還有空調。
以前受了傷冬天還好,夏天悶熱穿著戲服反複流汗,傷口經常發炎化膿。
“不要緊,我休息一……”
“抬腳。”
鬱霈腳踝一緊,低頭一看陸潮正彎著腰,一隻手握住腳踝另一隻手利落扒掉了他的鞋。
“另一隻。”
兩隻腳都套上拖鞋,陸潮起身冷嗬了聲:“你還能更嬌氣一點嗎?在宿舍躺著也能把腰躺折了,以後出門乾脆找個人抱你好不好?什麼嬌氣小公主。”
鬱霈被“小公主”三個字砸得暈頭轉向,忍了忍,實在沒忍住:“我不嬌氣,腰疼是因為我……”
“你不嬌氣你彎個腰我看看?彎得下來我喊你爹,彎不下來……”陸潮走回來,捏住鬱霈的下巴朝自己一抬,勾唇一笑,“你喊我爸爸,喊不喊?”
四目相對,陸潮那雙眼裡全是不羈又懶散的笑意,既囂張又氣人。
“不喊。”鬱霈一把甩開他的手,不想理他了。
“說兩句就發脾氣,誰慣的你。”陸潮拿起他的衣服跟上來,隨手把客廳跟浴室的燈都開了,推門進去朝他勾了勾手,“過來,教你怎麼用。”
鬱霈跟
進浴室。
“這兒L擰一下是花灑,往上是頂噴淋浴,往下是水龍頭,左邊冷水右邊熱水彆擰反了,學會沒?”
鬱霈一聲不吭,就是不搭理他。
陸潮教完見他一臉冷淡,頓時又笑了:“我帶你來洗澡你還不樂意了?送你回去洗公共浴室跟人赤身裸體,順便搓個背?”
鬱霈讓他氣得牙根兒L癢癢,指尖按著自己白襯衫的領口,慢條斯理朝他解了一顆:“怎麼?你想給我搓背?”
陸潮一哽,“想得美你。”
說完把浴室門甩上了。
鬱霈舒了口氣,麵無表情地反手將門鎖上。
衛生間不算特彆大但東西一應俱全,淋浴頭的水也比公共浴室充足,洗得確實更舒服。
他拔掉簪子放在一旁,溫熱的水流從頭頂衝刷下來,洗去疲憊和訓練後的酸軟。
前天陳主任給他打過一通電話說演出非常好,學分的事情應該是穩了。
雖然差得還很多,但繼續努力還是有機會能畢業的。
他話裡提到頌老,問他中秋假期有什麼打算,雖然欲言又止但鬱霈能察覺得出他和這個“外公”的關係一定十分惡劣。
陸潮聽見浴室傳出水聲,後知後覺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讓親媽跟陸煉氣昏頭了,他乾嘛把人帶家裡來洗澡?
他愛去哪兒L洗去哪兒L洗,愛跟誰脫光就跟誰脫光,關他什麼事?
他還衝自己解扣子,還讓自己給他搓背,想得美。
陸潮靠在沙發上磨牙,腦子裡卻不由自主浮現他在公共浴室洗澡的樣子。
那頭長發估計會濕漉漉地黏在背上,藕似的胳膊又細又白,腰那麼細屁股卻挺翹。
一會兒L功夫陸潮就把自己想的血氣上湧,不是,這些gay真的不知道什麼叫避嫌?
他高一那會兒L也愛打球,學校宿舍有獨立衛生間但沒有淋浴,洗澡得去公共浴室,他也沒少跟其他男生一起洗澡,但那些人全是糙老爺們,興致來了還會打趣誰更大。
青春期男生對這方麵總是比較新奇又有興致,陸潮雖然覺得這行為傻逼,但被人用那種眼神一看自然不能免俗要得意,但大家都是直男,看兩眼比一比也沒問題。
直男之間又不會有任何想法。
他一個gay,他跟男的洗什麼澡?
正想著,屋裡燈陡然滅了,他一抬頭準備去看電閘,猛地聽見浴室裡傳來一聲沉悶響動。
摔倒了?
陸潮走到門口拍門,“小公主?”
裡頭沒有人應聲,寂靜的黑夜中隻有他自己的聲音。
陸潮察覺不對勁,用力拍了兩下門,“鬱霈,鬱霈?”
陸潮舔了舔後槽牙,抬腳狠狠一踹,衛生間門鎖當場斷裂。
他推開門在一片漆黑中略微眯細了眼,鬱霈□□蜷縮在牆角,隱約可見白生生的胳膊和肩背。
陸潮站在原地攥近手指,沉吟了幾秒還是走過去,扯了個
大毛巾往他身上一罩,“摔著哪兒L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