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討厭我?”
鬱霈感覺他的手冰涼,問出來的話也帶著淒涼。
他不想傷害陸潮,但他真的無法接受同性。
“抱歉。”
陸潮:“不用道歉,不喜歡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你之前跟我說有個願望的事兒,還算數麼?”
鬱霈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說,如果他趁機要求自己和他在一起……
“少拿你的小心眼兒衡量我。”陸潮靠近他耳邊,低低笑了聲:“我真想要你,你以為自己反抗得了?”
鬱霈:“你說。”
陸潮站直身子,抬手撥開
吹到他臉上的長發:“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
鬱霈斷然拒絕:“不行,你換一個。”
“行,換一個是吧?”陸潮掐著他的腰把人抵在欄杆和自己懷中,思量片刻驟然低頭。
鬱霈瞳孔驟然一縮,呼吸瞬間停了。
漆黑的陽台萬籟俱寂。
陸潮的唇舌凶猛而霸道地侵占,用舌尖去頂他的唇縫,甚至咬住他的下唇迫使他張口。
濡濕的陌生觸感瞬間奪走他所有的思考和應對能力,所有意識和感知全部彙聚到那一點上。
鬱霈上一世端方清正,從沒被人這樣掐著腰肆意狠吻,渾身都在發抖。
片刻後,陸潮鬆開他,用指腹蹭去他唇上水澤。
鬱霈回過神,未經反應的一耳光打在他右頰,掌心隱隱發麻。
陸潮躲都沒躲,磨蹭著他的唇問:“惡不惡心?想不想殺了我?”
鬱霈氣得說不出話。
陸潮反倒笑了,“不想就是沒那麼討厭,小公主,給我個機會讓我追你。”
鬱霈眼睛通紅,嗓音卻冷:“你的願望達成了,我們兩清。”
兩清?
陸潮讓他氣笑了,彆人用願望要挾,他也答應?
鬱霈胸膛起伏,啞聲說:“我不喜歡男人,以後不要再說那種話,也不要……再這樣,我不會客氣。”
說完推開他快步離去,連徐驍和他說話也沒聽見。
徐驍頭一次醒這麼早,迷糊又茫然地看從外麵回來的陸潮:“你倆起這麼早乾嘛?”
陸潮:“沒你的事,繼續睡。”
鬱霈下樓練嗓晨跑,滿腦子都是剛才那一吻,沒帶任何情欲,隻是試探。
他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
鬱霈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仰頭望天,雪片落在眼睛裡,他恍惚想到自己剛被賣進科班的那天。
“父親”雙手接過兩枚銀元,舔著一口黑牙跟班主點頭哈腰,扭頭給了他一耳光,命令他老實待著不許跑,以後科班就是他的家。
那時候他瘦弱,僅僅一耳光就鼻孔出血,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上一世他活的很緊,忙著活下去忙著學戲出科、養天水班。
他沒有半分時間考慮感情,也從沒有動過那個念頭。
在那個亂世曾有人提出用黃金萬兩買他,他直接讓文思原樣扔出去。
鬱霈抬手遮住眼睛,心裡雜亂無章。
陸潮問他要“追求機會”的時候眼裡不摻雜半分雜質,和梁鐘拐彎抹角的暗示與被揭穿的惱羞成怒不同,他坦坦蕩蕩,說要他就是要他。
他沒覺得惡心,隻覺得心亂如麻。
好在他就要走了。
鬱霈輕舒了口氣,隻要躲過這幾l天就行了,但下午他就知道了,世事不打算如他所願。
他甚至覺得這世界在和他對著乾。
因為他腳崴了。
上午練功走了一下神,腦子裡
閃過陸潮那一吻時腳腕同時傳來鑽心的痛。
陳津繞著他腫成饅頭的腳腕擔憂:“這怎麼辦啊?看起來好像很嚴重,不然直接去醫院吧?”
“不必。”鬱霈對這個有經驗,笑了笑:“修養幾l天就好,現在還得養清河班呢。”
“那不行,還是去醫務室吧。”
鬱霈再想拒絕,忽然聽見一聲笑。
“乾嘛呢?”
陳津對陸潮仿佛有著天然的恐懼,一口氣全說了,連阻止的機會都沒給鬱霈。
“……”什麼賣隊友的內鬼。
“哪兒傷了?我看看。”陸潮走進來,蹲下身握住鬱霈的腳擱在膝上,“怎麼傷的?”
鬱霈忍著疼抽回腳,“不小心。”
“先去醫務室。”陸潮起身遞給他一隻手,見他不接也不急,慢條斯理笑了聲:“扶著不要那我就抱了,你想選哪個?”
鬱霈本想說有陳津,結果一開口人都不知道溜哪兒去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麻煩你。”鬱霈撐著地起身,結果一用力腳腕又是一疼,被陸潮一把撈進懷裡。
“躲我呢?”
鬱霈撐著他的肩膀彆過頭,“沒有,我隻是不需要。”
陸潮抬手撥了撥他睫毛,低聲說:“早上嚇著你了?沒消氣就再打一巴掌?我不躲。”
“打你能解決問題早打死你了。”
“嘟囔什麼呢,大點兒聲。”
鬱霈一把推開他,煩躁道:“我說我自己能去醫務室,你鬆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