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跟自己說沒有喜歡的人,現在做夢就叫人名字了?還學會騙人了?
陸潮氣得想把他弄醒,磨了半天牙還是一攏被子把人攬懷裡,低頭看著他瘦削蒼白的臉開始自己生悶氣。
“叫什麼文思,叫陸潮,叫牛逼的潮哥。”
陸潮自己氣夠了,看著“家徒四壁”就開始走神。
他一向是把什麼事兒都藏在心裡,還百般拒絕他的追求,不去自己那兒可以理解,但陸潮就是覺得煩悶懊惱。
鬱霈經過風雨飄搖戰火紛飛,還以一己之力護佑過很多人,短短二十六年人生一定過得非常苦、非常累。
陸潮心疼地在他頸窩裡蹭了蹭,然後……
他發現自己有/反/應了。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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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霈一覺睡到七點鐘才醒,眯著眼輕輕打了個嗬欠。
總覺得肚子上不太舒服,他動了動才察覺是隻手,一抬頭就看到雙充滿嘲諷的眼,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小公主,我是不是得給你買張八百平大床?”
鬱霈來了清河班頭一次睡得沉穩,昨晚暖烘烘的感覺還在,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睡相可能又不好了。
“……我沒要收留你。”
“嘖,怪我非要給你當熱水袋是吧?”陸潮一翻身把他壓在身下,被子當場支起帳篷到處漏風。
“不教訓你你不知道你潮哥的厲害。”陸潮按住鬱霈雙手抵在枕頭上,另一隻手去找他的腰:“我半個身子都讓你睡麻了,你不光睡還蹭我,老子要不是定力強早讓你憋出毛病了。”
鬱霈怕癢閃躲,黑色長發淩亂鋪在枕上,掙紮著抻直屈膝,雙手在桎梏下繃出白痕。
他雖然能打,但到底病弱,跟常年鍛煉的陸潮比還是差得遠,真要是使了狠勁兒他一下子根本掙脫不開。
“你……你彆撓我……陸、陸潮……”鬱霈受癢生理性地笑起來,但拇指壓在他腰上的力道重得他腰膝酸軟使不上勁兒,骨頭都麻了。
他不停掙動,後背都快出汗了。
“陸潮你再、這樣我生氣了……癢……你彆動……鬆手……”鬱霈不停喘氣,斷斷續續罵他,不僅沒掙脫反而感覺手上力道更重了。
陸潮指尖不知道在哪個穴位重重一揉,鬱霈猛地泄出一聲沉重的“啊”,接著眼睛就紅了,生理性的眼淚蔓延眼尾。
陸潮手一停,卻沒鬆開他。
清晨陽光暖烘烘地照著鬱霈的臉,頭發亂糟糟的散著,眼尾雖然沒碰過但透著股被蹂躪過的紅痕,眼神迷離洇滿水汽。
二十歲的身體率先一步做出反應。
陸潮咽了下喉嚨,啞著嗓子低下頭,幽深雙眼裡滿是渴求:“我親你一下,好不好?”
“師父你……”
哐嘰一聲,門被推開了,初粟站在門口看著隆起的被子眨巴眨巴眼,陸潮愣了一秒,翻身坐起來的同時把鬱霈蓋好。
初粟木愣愣說:“呃……我……沒看到你起床……”
鬱霈一向早起,今天足足遲了快三個小時,他怕出什麼問題就打算敲敲門,結果忘了這門有點壞了。
“沒、沒打擾什麼吧?”
初粟雖然還小,但沒見過豬肉也肯定在網上見過豬跑,鬱霈有些頭疼地坐起身,“沒事,你先出去買點早餐,等師妹來了告訴她一聲,我今天教她新戲文,讓她等著。”
“哦好!”
經這一鬨陸潮也冷靜不少,但身體卻沒這麼快消停,支棱棱地凸顯渴望。
鬱霈掀開被子換衣服,一伸手把頭發攏在身前脫了睡衣,陸潮眼神灼熱的從他的肩頸一路流連到明晰的脊椎,再到那粒紅色的痣。
本就躁動的早晨更焦灼了。
“陸潮,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就把你的手剁了。”鬱霈背對著他冷冰冰說完,一件件穿上襯衫毛衣。
“……”陸潮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心道:背後也長眼睛了?
鬱霈大約是氣狠了,穿完衣服都沒看他一眼。
陸潮理虧,蹭了蹭鼻子朝他討好:“看在昨晚給你當了一晚上熱水袋的份兒上,原諒哥唄?”
“我讓你留了?熱水袋我讓你湊過來的?”
“沒留,是我死乞白賴想留你這兒,夠不夠?”陸潮抬手在他眼睛上蹭了下,低頭服軟:“我昨晚家都沒回就到你這兒來了,還凍了三個多小時,心疼我一下唄?”
鬱霈彆開他的手,“就該讓你凍死。”
“凍死我你將來守寡?誰家寶貝有你這麼心狠的?”陸潮說著,一把拽住他的手把人按在那個搖搖欲墜的破門上,牆皮撲簌簌往下掉。
陸潮掐住他的腰,“我還沒問你,文思是誰?”
鬱霈猛地抬頭:“你怎麼知道?”
陸潮見他還裝傻,咬牙切齒盯著他,“昨晚還跟我說沒有喜歡的人,半夜做夢就開始喊,鬱大先生,嘴不嚴啊。”
……原來是這樣,鬱霈鬆了口氣。
“怎麼不說話?理虧了?”陸潮磨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直接說唄,我又不是什麼封建老古董,我還能不讓你有過去?你就是結了婚生了孩子那有什麼,大清都亡了,你就算結十次婚都是過去式了,我還能不允許?”
每一個字都從醋裡浸泡過,聽得人牙酸。
鬱霈看他下頜肌肉抽緊,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字字重音,簡直像是用刀削碎了嚼爛了吐出來的。
“說吧,文思是誰,我們二十一世紀的人,開明,根本不介意自己老婆有過幾段過去。”
鬱霈“哦”了聲:“我兒子。”
…………………………????
陸潮一口氣噎住了。
鬱霈拉開門出來,初粟和岑憂正蹲地上吃早餐。
他眉角再次跳了跳:“家裡是沒有桌子了麼!再讓我看到你們兩個蹲地上吃飯就給我到外麵雪地裡蹲。”
倆人火速溜了。
陸潮像是還沒反應過來,懨懨丟了句“走了”。
鬱霈看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心裡那股氣稍微散了散。
雪後陽光刺眼,陸潮稍微眯了眯眼,仰頭:21世紀好男人,不跟死人骨頭吃醋。
對,大度。
一套心理疏導做完,心平氣和打上車還沒坐穩屁股就聽見感情充沛的一句:“感謝你特彆邀請,來見證你的愛情……”
?
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