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從“好人”這兩個字上,李翊這個踩著兄弟上位,手中沾滿鮮血的君主就被排除了。
狐海也想到了,李翊也有可能想賜婚,把狐清漪賜給顏家,以安撫顏家。
可顏家的小公子,仗著身份尊貴,成日裡鬥雞走狗,秦樓楚館整天逛,還調戲良家婦女!這自然也不是好人。
如果李翊敢強行奪走自己的女兒給了顏家的那個紈絝肉包,狐海就不要丞相這個位置,直接扯著女兒回老家,起碼老家也有一群清正的少年。
李翊淡淡一笑道:“朕認識一個好人,或許可以做丞相的女婿。”
狐海心一沉。
李翊道:“皇後的堂弟,定國公府的小公子,戚愉。”
狐海連這個人是誰都沒有聽過,雖然前麵安了這麼多好聽的,可狐海隱約能夠猜出,這就是個不受寵的庶子。
堂堂丞相家千金,怎麼能嫁一個庶子?
可是,這人是李翊所說出,難不成……此人會受李翊重用?
而且,李翊也不是嫡子出身,若是能有一個很好的未來,嫡子庶子能有什麼差彆?
隻是,一想起把女兒嫁給一個不知道的小兔崽子,狐海就想敲碎那個小兔崽子的兔頭。
李翊並不為難這個跟了自己數年的老臣,他道:“令公子中,有一位和戚愉熟悉,狐卿,你可以打聽一下戚愉的為人。這是令女的婚事,朕不替你決定,你可以在詳細了解戚愉後,再考慮一番。反正令女年齡還小。”
狐海聽了李翊的話,不難猜出,對於戚愉,李翊也是十分讚賞的,不然不會如此放心大膽的讓他去試探打聽。
一時間,狐海也有些好奇,這個叫做戚愉的年輕人,有何本事入了李翊的眼?
難道就因為這是皇後的堂弟?
不太可能,李翊不是用人唯親的君主。
狐海想著,改日若有時間,一定要把這個戚愉請到家裡,好好的談一番。
李翊道:“狐卿若是想見戚愉,就明天以後吧,明日朕要召他進宮,他沒有時間。”
狐海:“……”
他的心思就這麼容易猜麼?
狐海從永安殿中走出,剛剛出來,清風拂麵,帶來了一股說陌生也不陌生,說熟悉也不熟悉的香氣。
皇後居然乘著步輦,來到了永安殿!
這個地方,向來是招待外來使者,後宮女子不能隨便進出。作為一個算不上迂腐的大臣,狐海倒是不介意這個,可李翊卻是很在乎規矩的!
狐海對下了步輦的女子行了一禮:“臣狐海見過皇後娘娘。”
戚悅手中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她微微一笑:“狐丞相請起。”
狐海道:“上樂國的人已經離開了,陛下在偏殿中,等下應該會去含元殿。”
戚悅冷冽的目光掃過狐海,狐海不敢審視戚悅,戚悅卻能審視他。
狐海出了身冷汗。
方才見上樂國的五公主,除了狐海和李翊,其他大臣也都被美色迷了一瞬。隻有狐海知道,那個五公主連和皇後提裙角都不配。
如今再見到皇後,狐海不得不驚歎,這個年輕稚嫩的皇後,一舉一動皆是貴氣。後宮中就連顏貴妃,見了狐海都要給幾分麵子,含笑問好,唯有皇後,在看向他時,同李翊一般,都是把他當成了一位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大臣。
戚悅道:“本宮怕陛下喝多了酒,身子不舒服,特意在宮中準備了些湯,來送給陛下。”
狐海道:“娘娘賢惠,是陛下之福,也是大燕朝之福。”
戚悅點了點頭:“天色已經不早了,狐丞相為國事忙了一天,早早回府休息吧。”
狐海等戚悅往永安殿走去,這才離開。
他暗暗想著,同樣是戚家人,皇後這般傾國傾城色,想必皇後的堂弟,也應該是個上的了台麵的少年。清風吹起,狐海帶著人離開了皇宮。
戚悅入了偏殿,李翊仍舊坐在寶座上,宮女太監要麼站著給他捏肩膀,要麼跪著給他捶腿。
戚悅道:“陛下忙了一天,可是累了?”
她使了個手勢,伺候李翊的宮女太監低著頭退了出去。
李翊輕笑:“朕臨走前讓你準備醒酒湯送到永安殿,你還真準備了。皇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
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坐到這裡來,其他沒你的地方坐。”
戚悅一張冰雪般的臉仍舊繃著,她突然想起來白日裡李翊逼迫自己做的事情,眸中閃過排斥的神色,耳根莫名緋紅了一點。
“臣妾不坐,你一身的酒臭味兒,臣妾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