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悅看了雲姑姑一眼, 雲姑姑端了藥碗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隻剩下她和李翊二人時, 李翊道:“你平日裡想吃什麼, 就告訴宮女, 哪怕是天鵝肉,朕都給你整來。”
戚悅用帕子擦了擦唇:“你才想吃天鵝肉呢。”
李翊挑了挑眉:“對啊, 朕就想吃天鵝肉。”說著,戚悅的脖頸被李翊咬了一口,李翊道:“朕想吃你這隻天鵝的肉。”
他下口並不重,可也有一絲絲的痛楚,戚悅蹙眉,輕輕按了按被他咬過的地方。
方才的事情,戚悅都聽見了,李翊也就不再重複。他怕說的次數多了,自己也就信了, 然後, 滿懷希望,再迎來失望。
李翊注視著戚悅的眸子:“可累了?要不要靠在朕的肩膀上?”
聽她說一句“要”,似乎很難。
戚悅今日穿了一件素淨的青色衣裙,因為膚色白, 這般顏色的衣服反而會襯得她帶著些仙氣。李翊捏了捏她的臉:“快說, 要不要?”
戚悅隻是勾了勾唇角, 然後靠在了男人寬闊的肩膀上。李翊的身上散發著很讓人覺得安穩的氣息, 她說不出, 最後眼睛闔上了。
“陛下送臣妾的那一觚海螺珠, 臣妾讓人做成了首飾。”戚悅閉著眼睛道,“景姑姑說製作得極為精美,應該三天後就要送到棲鳳宮了,到時候,臣妾讓您也看看。”
無論什麼時候,她看起來都是動人的。衣服要穿得很整齊,且是她喜歡的式樣,首飾也要珍貴漂亮的,若她想化妝,妝容也要服帖精致。
反正,戚悅很難讓人看到她不得體的模樣。
所以,她喜歡能將自己點綴得很動人的事物,李翊一擲萬金送她一觚珍珠,珍珠是玫瑰般的粉,有著寶石的質感,她是很喜歡的。
李翊笑了笑:“好。”
他把戚悅往懷裡摟了摟,低頭,他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了戚悅細膩的脖頸上,她的皮膚很薄,近乎透明,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李翊的喉嚨有些發緊,頓時感到口乾舌燥。
其實,他也是有些鄙視自己的。畢竟,戚悅都這般病弱了,他每次看到她,居然還會生出一些隱晦的念頭來。活到李翊這個年輕體壯的階段,女人的誘惑無疑是很大的。他坐擁天下,有數千名宮女,能讓他感到臉紅心跳的,卻隻有戚悅一個。
戚悅全然未覺察出李翊的異樣,身子傾斜靠在李翊的身上,並沒有那麼舒服,戚悅睜開眼睛,抬了下巴道:“臣妾坐您懷裡。”
坐在他身上,讓他抱著睡,也許會舒服一點點。
李翊:“……”
坐他懷裡啊。
應該不能隨便坐,會硌到她。
李翊把她按在了床榻上:“咱們還是躺著吧。”
她躺在李翊的臂彎裡,沒過多久睡著了。午後足夠安靜,初夏的陽光透過紗窗灑了進來,她的側臉和脖頸在微光下更顯純潔。
李翊的眸色幽深,良久,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俯身舔吻她的耳垂,又往下舔了她的一截玉頸。
她仍舊睡得很熟。神色是冷淡的,甚至還有一種天真的無辜感。也許是感到癢了,無意識的抬手,輕輕推了推李翊的頭。
李翊覺得自己實在是瘋魔了。喜歡她喜歡到瘋魔,渴望她渴望到瘋魔。
初夏的午後也是燥熱的,戚悅冰肌玉骨,渾身沁涼,睡覺時露出一截冰雪凝就的小臂,李翊給她蓋了一件薄薄的毯子,起身去洗了個冷水澡。
等換好衣服,擦乾淨頭發,方魯悄聲進來了:“陛下,那名神醫已經在永安殿等著了。”
李翊神色冰冷,微微一點頭,他出門,往永安殿去。
方魯道:“陛下,那名神醫,看起來真像個神醫,就是性子灑脫了點,可能不那麼知道規矩。”
李翊大步往永安殿走去,隨行的太監喊了一聲“陛下駕到”,李翊進去,見一名通身素白身姿凜然的女子站在了殿中。
這名女子緩緩回身,對李翊笑了笑:“陛下。”
並沒有行禮。
李翊以為這名女神醫定然是滿頭華發,仙風道骨,可眼下一看,這名女醫者不過三四十歲的年齡,長發如墨,以一根木簪子束了起來,膚色白皙光潔,眼角隱隱帶有些皺紋,雖然比不得少女,仍有不俗風韻。
李翊並沒有介意這名女醫者的失禮:“敢問先生名姓?”
女醫者笑道:“在下姓鳳,單名為延。”
李翊一伸手:“鳳先生請上座,方魯,給先生上香茗。”
鳳延訝異的一挑眉,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她道:“數月前,師弟受陛下召喚,前來京城給皇後治病,不幸在路上去世。在下得到消息後,吊唁了師弟,又聽說陛下私下裡廣尋天下名醫,閒來無事,就來了京城。”
李翊向來疑心重,他先是聽鳳延說到在來京途中去世的師弟,隱隱擔心鳳延不懷好意。
鳳延並非等閒之輩,她搖了搖頭道:“醫者仁心仁術,懸壺濟世,在下這次過來,的確是要醫治皇後。師弟最後未完成的事情,在下想替他完成。”
李翊收斂了幾分冷色:“鳳先生若能醫治好皇後,儘管提出條件。”
鳳延道:“條件……陛下,條件是可以隨便提的麼?”
李翊道:“隻要不危害江山子民,朕能給予,就一定會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