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靈這個名字不算是很常見, 顧奚櫟翻了一下學生的名單, 很快找到了她的名字, 校內沒有重名者。這姑娘是高三一班的學生,成績在年級前三十, 除了是校花之外, 也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霸。
就是沒有照片,不知道江冬靈是不是格子裙女同學。
陶念真看著留言板上的字就發抖,經曆過昨日噩夢般的一天後,再看這些字真是字字都是惡意, 其實這些願望也算不上是古怪, 可是實現願望的方式真的太過於突破人類想象的極限,足以給遊客們帶來心理陰影。
顧奚櫟把名單往桌上一放:“哎喲, 得趕緊去食堂了。”
杜若一看表:“還早啊!”
顧奚櫟:“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們後麵來。”
說完,顧奚櫟就小跑起來, 幾個人還在愣神他背影都瞧不見了。
杜若四人:???
前幾回用餐, 顧奚櫟都是第一個吃完的, 倒不是她吃飯速度最快,而是她身為老師在教師食堂用餐是不需要排隊打飯的, 可這回杜若幾人吃完飯在外麵等了十來分鐘,顧奚櫟才走出來,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心情很好。
眼睛都是笑的形狀,嘴角上勾的弧度特彆大,難得讓在外麵等他的幾人從他身上瞧出了一點秀美, 當然這詞不是形容男人的。他一走近,這種想法就消失無蹤了。
方蕾蕾:“遇到好事了嗎?”
說實話,她真不覺得亡靈領域裡麵還會發生啥好事,不過看到笑容總比看到一張張死氣沉沉的臉要好,她情緒也不那麼緊張了。
顧奚櫟感歎:“對呀,德石一高的飯菜真不錯。”
這是大實話,不慘一點假。
方蕾蕾:???
不是……顧善安其實不是穩重吧?搞不好他就是心大。
不說方蕾蕾了,就是老手杜若吃個飯也是味同嚼蠟,如果不是為了有足夠的體力,他都沒胃口吃飯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吃進去了些什麼。
顧善安仿佛挺享受啊?!
一時間四個人都不知道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精神……果真是吃飯皇帝大。
總之,心情複雜。
杜若:“顧哥會不會是故意開玩笑讓你們放鬆心情的?!”
這話說得極不自信。
陶念真連連點頭:“肯定是這樣,顧哥真是個好人。”
咦,我們之間曖昧的小船說翻就翻了嗎?
現在陶念真眼裡哪還看得到他……
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喜歡另一個人,平時不大容易能看出來,可這是在亡靈領域裡麵,幾乎時時都有高能,遇到事情你的反應如何,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彆人。杜若撩撥陶念真時,才剛進入德石一高沒多久,那時候兩人一組進行躲避,幾個眼神交換就能撩出曖昧來,可後麵接踵而來的高能事件,讓他連與人交換一個眼神的功夫都沒有。
沒能好好維係,曖昧來得快,去得也快。
曖昧的小船翻了之後就進了水,水還沒有被舀出來,怎麼繼續行駛。杜若清楚知道這一點,明白撩不動了,也就不拋媚眼給瞎子看了,迅速擺正態度。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轉變,心思不細膩的人根本發現不了,像是張靖就什麼都沒有發現,他現在能說話了,不過嗓子是啞的。
“我想去研究一下喇叭。”
顧奚櫟倒還真沒接觸過這種擴音喇叭,隻有張靖用過這個東西,因為工作的原因,他對這些設備都還蠻熟悉的,幾個人悄悄把隱秘處的喇叭拆下來檢查,最終張靖得出一個結論:“學校應該有個調頻發射機,來控製這些喇叭發出的聲音。找到這台機器,我們可以自己放下課鈴。”
這個機器可能體積並不大,學校卻有這麼大,該怎麼找到它呢?
張靖:“我記得下午做完眼保健操之後,有一個美文朗讀,是讓高二的一個學生給念的,那得離機器不太遠才成,到時我們跟著他,應該就能找得到。而且學校應該有廣播室之類的地方,我們也可以找這種地方,有很大幾率機器是放在這種地方的。”
這和顧奚櫟的想法不謀而合,幾個人是站在外頭教學樓下麵商量的,這裡也能注意到周圍的動靜。
“嘭——”
顧奚櫟是聽到風聲才察覺到樓頂上有人摔下來,她將陶念真往旁邊拉,不得不摟著她免她摔倒,正想退開卻被攥住了衣角。
“啊……”
陶念真後知後覺的尖叫一聲,傻傻的盯著旁邊摔得渾身是血的男人,他的一隻手臂還橫擺在自己的鞋上。
天啊!他剛剛差點砸到自己,現在也離自己這麼近,一個人就摔在她的腳邊,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就像是一灘血泥……
太可憐了,她渾身都在顫抖。
畢竟遠遠看到一個人摔死,和毫無心理準備看到一個人就摔死在自己的腳邊還是非常不一樣的。
顧奚櫟捂住她的眼睛將她的臉輕輕的轉向自己,安撫的拍她的背脊:“彆怕,沒事了。”
隨著她一下又一下的輕拍,陶念真繃緊的身體漸漸的軟了下來,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之後便真忍不住了,在她懷裡嚎嚎大哭。
顧奚櫟用手帕遮住陶念真的眼睛,有些猶豫是否幫她擦拭眼淚,最終也沒有這麼做,而是將她交給了方蕾蕾,輕聲說:“她嚇壞了,哭出來也好。就要上課了,你們躲起來,我去頂樓看看。”
上樓梯之前,還回頭看了幾人一眼。
其實離了顧奚櫟,陶念真哭聲就止住了。即使在整個人都要崩潰的這一刻,她也清楚的知道,顧哥會包容她,彆的同伴未必。表現得太過無用的人,在隊伍裡麵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方蕾蕾也拍拍她:“剛剛是挺嚇人的。”
陶念真和顧善安兩人離摔下來的人最近,死的是那獨自一人行動的遊客,畢竟是認識的人,死狀又確實是慘,被嚇到也很正常。當時誰也沒有發現他從上麵摔下來,要不是顧善安動作快,摔下來的是一個人,他和陶念真不死也被砸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