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弟弟也不想表現得這麼慫, 可他知道, 如果自己不好好叫人, 顧奚櫟是真能將他扔下。這個人沒有同胞愛的,也不會憐憫弱小。現在他跟顧奚櫟更熟了,還發現她這個人特彆直,很不會聊天——你跟她說話不能繞彎子, 否則她能噎死你。
標準直女一名,注孤生的那種。
可是羊弟弟沒辦法!跟在顧奚櫟身邊的那幾分鐘, 是他整個遊戲過程中最有安全感的時刻。顧奚櫟有千般萬般的不好, 膽子大這一點非常的好, 她不會一驚一乍,永遠是冷靜而沉著的, 她身上有一種無所畏懼的氣勢, 她是真的不害怕亡靈。
羊弟弟臉上寫著——抱大腿我多沒麵子, 男子漢大丈夫行得正站得直,我什麼都不怕。
行為上——恨不得當顧奚櫟的腿部掛件,該認慫的時候就認慫。
顧奚櫟沒攆他走。
他跟著自己不礙事, 而且不討人厭。
不要指望這個遊戲玩到後期, 遊客們還會遵守一開始的約定, 到那個時候, 總有遊客會拒絕主動交出黑卡,少不得相互之間要動手。羊弟弟這樣的人,很大幾率是有合約精神的,就顯得有些可愛了。
遊客們是既害怕一個獲得滿分的人都沒有, 又害怕是自己以外的人獲得滿分。
如果上帝的話是真的,那麼每一批遊客進來,最終都隻有一人能離開。生死麵前,誰都想做‘生’不求‘死’。
[叮咚叮咚叮叮叮叮叮叮]
[挖掉你的黑眼珠,我請你來躲貓貓]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噠噠噠噠]
[還剩六隻小貓貓,大家都要藏好啦]
歌聲每一次都響得這麼突然,唱完歌之後,羊弟弟總覺得這個遊戲場景更恐怖了幾分,他小聲的說:“這是對玩家的人數做預報嗎?”
還剩下七位遊客,其中一個人是鬼,那就是有六隻貓。
顧奚櫟也不知道歌詞是不是這個意思。
兩個人結伴而行。
在羊弟弟看來,顧奚櫟就是在閒逛,逛完一樓上二樓,走遍二樓去三樓,中途他們倆還遇到了海坤,他受傷了。傷在眼周,還在流血。
海坤遠遠看到了他們,卻沒有靠近,而是往另一邊去了。
羊弟弟:“海哥的傷好怪哦!”
顧奚櫟張開五指,罩住自己的眼睛:“很像是被挖眼而留下的痕跡……”
羊弟弟打了個寒顫:“你彆嚇我……顧姐姐。”
顧姐姐叁字顯然是後麵加上去的,為了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麼尖銳。羊弟弟是真的被嚇住了,他覺得不是像,回憶起海坤臉上傷口的位置,他覺得顧奚櫟說的就是事實。
羊弟弟沉默好一會了,他在想海坤遭遇挖眼是否跟歌詞有關係。好在海坤的眼睛並沒有真的被挖掉,人家有這個能耐,他不一定有。
顧奚櫟:“對了,你現在有多少分?”
羊弟弟尷尬的說:“找到一隻亡靈,兩個遊客,總共十五分。”
灶台裡的死者經過羊弟弟確認,就是他當鬼的時候,找到的第一位遊客,看到他的死狀,羊弟弟不禁後怕。幸好他膽子小,歌詞裡說的地點,他根本不敢去找,得了十五分就滿足了,沒有貪多。
甚至這十五分都是硬著頭皮去拿的,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沒有消極怠工。
積極做遊戲的人已經死了,消極怠工的人還活著。
三樓的兩具屍、體,羊弟弟也看到了。他覺得自己的運氣是真的好,甚至比有‘小幸運’天賦的顧奚櫟也不差了,他第一輪跟著顧奚櫟到處走還沒出事,第二輪做鬼也沒丟掉小命,簡直是阿彌陀佛。
羊弟弟:“躲貓貓遊戲的規則是有很多漏洞的,特彆是這個黑卡,上帝根本沒說清楚。”
這一點顧奚櫟也知道,比如死去的三個遊客身上本該有黑卡的,可他們身上沒有,這個黑卡,上帝沒說過它是否可以轉讓,贈送或者是強行奪取。三人身上的卡是被人拿走了呢?還是死亡之後,卡就消失了。
如果卡是被人拿走的,拿走卡的人,會不會獲得相應的積分呢?
上帝:“有遊客質疑有規則,關於黑卡部分,現在進行補全——鬼在獲得黑卡的時候,上帝就將為做鬼的玩家計分,玩家手上的黑卡不具有實際意義,丟失或者是遺落都沒有關係,每個人的得分是不能進行轉讓或贈送的,請悉知。”
這不是上帝第一次補全遊戲規則,倒沒有讓遊客覺得稀奇。
上帝剛剛說完,歌聲就響起了。
[叮咚叮咚叮叮叮叮叮叮]
[一隻貓貓被殺死了]
[兩隻貓貓被嚇哭了]
[五隻貓貓還在躲藏]
[嘿,貓貓都餓啦]
……這一輪遊戲的第二次歌聲。
這歌的旋律簡直洗腦,為了擺脫腦子裡不停響起的歌聲,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走到三樓那條光線很暗的走廊是,顧奚櫟忽然讓羊弟弟噓聲。
她又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這個聲音,顧奚櫟做鬼的時候也聽到過,當時聲音很小,發聲的源頭應該離他們很遠,現在卻離他們很近了,但因為周圍的光線太暗,什麼都看不清楚。
羊弟弟:“我有電筒。”
不知道他在哪找到的,說著他就按了開關,這電筒的電量不足,照出的光線不強,也能勉強把周圍照清楚了。最開始沒有發現異常,直到羊弟弟將手電筒對準了天花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