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我很想你。...)(2 / 2)

桃枝氣泡 棲見 8949 字 8個月前

陶枝嘴巴裡塞著滿滿當當的西班牙海鮮飯,含糊道:“乾啥。”

“地址,還有電話,”安瑟瑟說,“周六我就自己去吧,你也好好想想,有什麼好不敢的,你大學的時候都敢趁著院長睡著給他胡子上紮小辮兒,現在怎麼勇敢追愛就不敢了?”

陶枝咽下了嘴裡的海鮮飯,平靜說:“當年,我追的他。”

“然後,他把我甩了,離開我了。”陶枝言簡意賅。

“現在,他又回來了。”

安瑟瑟:“……”

陶枝把勺子舉到她麵前,采訪她:“你怎麼想。”

安瑟瑟滿眼冒火:“讓他去死,他憑什麼甩了你??”

陶枝點了點頭,滿意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你還喜歡他,”安瑟瑟歎了口氣,很愁,“這可怎麼辦呢,我一邊想讓你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一邊又覺得不能這麼便宜他。”

陶枝一言難儘地看著她:“我感受到你內心的矛盾了。”

“因為能夠喜歡一個人這麼多年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啊,你還對他餘情未了說明你是真的喜歡。但我們絕大多數人,其實人生裡是沒有愛情的,時間久了,年齡大了,更看重的就是合適了吧。”安瑟瑟說,“就算可以有,也不一定有這個好運氣就能碰到那個人啊。”

陶枝愣愣地眨了眨眼。

“你既然這麼好運遇見了能讓你喜歡好多年的人,現在又要放棄,他難不難受我管不著,但你自己這不是也挺折磨的,”安瑟瑟繼續說,“所以你彆意氣用事,也彆因為一時上頭就不管不顧的拒絕,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到底是怨他離開你更多還是想繼續和他在一起更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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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安瑟瑟按照溫明月給她的地址找到了江起淮現在住的小區。溫明月這次沒來,想著安瑟瑟上次來沒出什麼岔子,這次又隻是補拍幾張生活照,跟江起淮那邊也都認識了,隻發了幾條微信確認她到了,就忙著在雜誌社寫專訪稿。

小區是前幾年新建成的樓盤,綠化和設施都很完善,安瑟瑟按照微信上的地址穿過小區綠化一棟一棟地找,按了電梯上樓。

她按照門牌號按響了門鈴。

門鈴響起不到十秒,裡麵的人甚至沒有問人,門被打開。

江起淮一推看房門,就看見門口站著個陌生女人,他平靜看著她,明顯頓了頓。

女人笑得一臉明媚:“江先生您好,我是《明日財經》雜誌的攝影安瑟瑟,提前跟您約好了時間補拍幾張專訪用的照片。”

安瑟瑟說完,就看見江起淮視線不動聲色地往她身後掃了一眼。

空蕩蕩的樓梯間裡,除她以外再沒其他人。

男人眼底的光明顯地暗下去了。

安瑟瑟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您好。”江起淮抿著唇點點頭,然後從玄關衣架上隨手扯了件灰色大衣外套,換上鞋,直接出了門,“走吧。”

安瑟瑟愣了愣:“不進去拍嗎?”

江起淮走在前麵,按下了電梯:“旁邊有家咖啡廳,環境很好。”

安瑟瑟:“……”

合著你以為是陶枝來所以才直接給了家裡的地址的啊!

因為人不對就直接家門都不進換地方是不是也太真實了!

安瑟瑟一邊默默腹誹,一邊翻了個白眼跟上去。

咖啡廳確實很緊,就在同小區樓下的門市店,出了小區門走五分鐘到。

環境清幽,這邊地段不算熱鬨,上午的時間人很少,大多數都是來這邊安靜喝喝咖啡看書,消磨掉周末的閒暇時間。

隻是安瑟瑟在看都這家咖啡店的瞬間,心裡就開始打鼓,她向前了兩步,勉強笑道:“這兒人也太多了,要麼換一家?”

江起淮已經推門進去了:“二樓沒什麼人。”

安瑟瑟:“……”

她視線在一樓掃了一圈兒,才飛快跟著上了二樓,點過餐之後,開始工作。

隻需要補拍幾張他工作狀態以外的樣子,安瑟瑟手腳麻利,動作很快,江起淮也算配合,隻是有些心不在焉,她不做要求的時候,他就撐著下巴看著樓下發呆。

咖啡館的一樓人來了又走,臨近過年,玻璃門上方做舊鈴鐺上綁著紅色的長絲帶,隨著空調風在空中搖擺。

某一個瞬間,江起淮遊離的視線忽然定住。

一樓靠窗的桌邊坐了一個人,女人漆黑的長發披散著,遮住了大半張臉,從側麵看隻露出挺翹的鼻尖,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低低地壓下去。

江起淮驀地站起身來,安瑟瑟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出了鏡頭,直接下樓朝那桌走過去。

他站在桌邊,長長的影子斜斜刷在深色的木桌上。

陶枝頭也沒抬,仿佛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隨口說了句:“在等人。”

“等誰。”江起淮淡淡道。

陶枝人一僵,帶著被抓包的驚慌,她下意識抬仰起頭來。

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她,唇角向下撇著,眸色在日光下顯得比平時更為淺淡幾分。

他手指抵著桌沿,走到她對麵坐下來,語氣平淡:“在我家樓下的咖啡館,等人?”

陶枝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好半天才乾巴巴地說:“那是挺巧的。”

江起淮看著她,歎了口氣。

他聲音低下來,咬字很輕:“枝枝。”

當這個稱呼橫跨了時光和歲月再次清晰地在耳畔響起時,陶枝藏在桌子下麵的手指忍不住緊緊蜷在一起。

他語速緩而耐心,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生怕下一句話就會把她嚇跑一樣,商量似的說:“我們談談,行麼。”

陶枝垂下眼,長長的睫毛覆蓋下去:“談什麼。”

“對不起。”江起淮說。

陶枝睫毛顫了顫,指尖死死地掐進掌心。

他隻是將這三個字說出口,她的眼睛就紅了。

江起淮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平靜而認真:“我沒想嚇到你,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隻是……”

他似乎絞儘腦汁也無法在貧瘠的大腦裡找出任何語言對她說出任何漂亮的話,他頓了頓,再次開口,歎息似的說:“我很想你。”

陶枝的眼淚已經砸在了桌麵上。

江起淮無法控製地抬起手,指尖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她濕漉漉的睫毛,聲音低啞而壓抑:“枝枝,我每一天都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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