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父居然想把她嫁給溫家的老三。棲妙當然清楚溫家老三私生活糜爛,性格暴戾,隻是仗著家大業大,走哪兒都橫著走。溫老三早就看上她,數次在公眾場合言語之間輕佻猥瑣,若不是顧著兩家有合作,她早就讓他做一回清朝的太監。
所以當楚父給出如此荒唐的提議,即使她從沒有抱過希望,在那一瞬間也是有失望的。
楚父說,各玩各的,誰也不耽擱誰。
她冷冷問:你當初就是這麼跟我媽說的嗎。
話一出,變成一個炸.藥桶般隨時會引爆的爭吵的夜晚,直至楚父說要把她趕出楚家。她當然想走,隻是楚父就會這麼簡單讓她離開?根本不可能。隻要她離開,楚父有的是辦法讓她在外麵活得像條狗,最後逼著她讓她自己親自上門道歉求原諒。
想到這,棲妙緩緩握緊了拳頭。
有些話必須當麵說。用著她身體的那個人想瀟灑地離開這裡,可以說是異想天開。享受著豪門大小姐的權勢和錢財,必定要付出代價,她不想自己的身體出任何意外。
棲妙想再次借著尿遁偷偷去尋找楚悠悠,一回頭,卻差點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她抬眼,聽到熟悉的聲音。
“嗨,剛才還沒跟你打招呼呢,我叫程櫟,是楚悠悠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程櫟今天打扮得人模狗樣,笑得也狗裡狗氣。他盯著棲妙的時候,就像是一條溫順的大型犬,圓溜溜的眼睛裡閃爍著晶亮的光,目不轉睛地看著棲妙,人也不由自主地挨得近了。
“你是不是不怎麼出來玩啊?平時有時間的時候可以我帶你,你喜歡什麼?明天有時間要不要出去玩?”
程櫟平日裡油嘴滑舌沒個正行,此刻卻有些語無倫次,明顯是有些緊張害羞。
棲妙滿腦袋的臥槽:“……”
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泡我???
程櫟舔著臉說:“那我就叫你妙妙吧,顯得我們倆親近點。你可以叫我程哥。”
——叫你個鬼!
棲妙強忍著沒有舉起身旁的小蛋糕糊在程櫟臉上讓他清醒清醒的舉動。她冷靜地想了想,正好在這之前一直想和程櫟取得聯係,程櫟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相信的人。
隻不過,以現在這種方式聯係……
棲妙還記得程櫟無數次跟她叫囂,說他這輩子就喜歡大波浪大胸,就喜歡妖豔賤.貨,他若是哪天想不開找了個C罩杯以下,他就當場把盤子吞進去,決不食言。他還說過,全世界的女人都死了,窩邊草也不會啃到楚悠悠身上,他若是對她有興趣,就當場把手裡的杯子吃進去,決不食言。
棲妙默默在心裡獰笑。
好,很好。
她等著讓程櫟吃餐具的那天。
屆時他敢說吃不下去——她就當場把他狗頭打爆,決、不、食、言。
程櫟突然打了個冷顫。奇怪,難道是空調太冷了嗎?
一隻手搭在棲妙肩膀上,棲妙沮喪地意識到她原本要去找楚悠悠的計劃,看來又得中途夭折。棲望的目光緩緩落在程櫟身上,眉頭擰起,表情異常冷淡。
程櫟腦袋短暫空白,一時間忘了棲望的名字,下意識地把心裡的稱呼叫出來:“大舅哥?”
棲家兄妹:“?”
棲望的臉黑了。
……
由於程櫟豬隊友的成功造作,使得宴會的後半段,棲妙再也沒能有任何的機會溜出去,就連借口去洗手間,棲望也要陪她到洗手間門口。她總不能從洗手間的窗戶翻出去吧,棲妙懨懨地跟在棲望身後,隻能遺憾宣布今天的計劃到此為止。
回去的路上,棲父棲母一直在給棲妙洗腦,控訴楚悠悠的不好之處。為了杜絕兩人坐朋友的可能性,兩人把陳年舊事都拉出來一並說道。
“她五歲那年橫行霸道,嚇得同學尿褲子。”
“她十二歲那年逃課還跟校長頂撞,把楚霄那老賊咳咳咳……也就是她爸,氣得當場住院。”
“她上大學那年開跑車出去玩差點出車禍,還上了電視。”
“她脾氣壞愛打架。”
“她……”
每說一句,棲妙的表情就僵硬一分。眼看著棲父棲母要把她說成豺狼虎豹一樣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棲妙默默打開車窗,任由冰涼的晚風在她臉上胡亂拍打。
她在心裡留下滄桑的淚水。
原來,在彆人眼中她就是一個拳打腳踢的混世小霸王嗎。
“……”
“不過,那丫頭還是有優點的。”棲母插嘴道。
棲妙眼睛一亮,等待下文。
“也隻有她能把楚霄氣得當場去世了噗……”話一出,兩人樂得哈哈大笑。
棲妙在風中淩亂:“???”
兩人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徒留棲妙麵無表情,表示當事人無法參與到他們歡樂的氛圍中。
棲母繼續笑嗬嗬地說道:“說起來,棲望年少無知的時候還……”
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直安安靜靜的棲望忽然打斷:“爸,媽,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