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盟友(2 / 2)

她是不折不扣的唯物主義,一個還魂已經徹底超出自己的認知。

棲妙想,再也不要出現任何令她感到驚悚的認知了,她的小心臟過於脆弱承受不住。

*

晚宴上,霍虞本來要當麵跟棲望談點生意上的事情,卻不料兢兢業業的棲望居然也有偷懶的時候,令他著實意外。

半下午有一個多小時空閒時間,正好順路可以到棲家,霍虞同棲望打了聲招呼,一邊坐在車後排看筆記本,示意讓司機開到棲家去。

棲家不算熟悉,但霍虞記性好得很,僅僅來過幾回,他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記憶深刻。

宅邸不算大,卻錯落有致,處處有精心打理的痕跡。

霍虞緩步向前走,黑色的皮鞋踩在青石磚上,兩旁的草坪花木簡簡單單,修剪得恰到好處,既沒有過於規矩,又不失幾分野蠻的美麗。棲母作為園林設計師,審美可是相當令他中意。

他聽到嘩嘩的流水聲,循向聲源處。

隔著樹木影影綽綽的枝丫,依稀能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原本整齊嫩綠色的草坪被留下一大片地方,看樣子應該是播撒過種子,看起來光禿禿的,隻有一片荒地似的泥土。

最引人矚目的便是站在草坪上,正在灑水的一道倩影。

她站在一棵大樹下,側對著霍虞,穿著半袖和短褲,黑色的長發被皮筋束起,露出漂亮而纖弱的脖頸。澆水管一會兒便舉不住,又換到另一隻手上,隔著幾米遠,園藝工人正在一旁看著,生怕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她赤著腳站在草坪上,拖鞋被扔到一邊,看樣子相當隨意。

霍虞的目光定格在她一雙漂亮精致的小腳上,就像兩隻潔白優雅的小天鵝,舒展而美麗。

他的視線很快移開了。

上次宴會臨時有事沒能過去,倒也聽說過一些“軼事”。許久沒見過棲家小女兒,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棲妙澆水澆累了,讓園丁大叔幫忙關上閥門。她回過頭,差點兒迎麵撞上霍虞,棲妙嚇了一跳,眼睛瞪大,看清是霍虞這個禍害,張口就想罵人。

“你……”第一個字蹦出口,和他四目相視,理智回籠,棲妙瞬間後背冷汗,給硬生生地扭回來,“你……是誰?”

霍虞低頭盯著麵前的小姑娘。

果然是不一樣了。就像是呆板精致的畫作終於添上畫龍點睛的靈魂,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他玩味地想,怪不得棲望惦記著妹妹,若是他恐怕也會惦記著點。

棲妙緊張到下意識繃緊神經。她對於霍虞這種心思深沉的人精有種天然的防備之心,生怕哪點兒不對勁,讓霍虞看出來。

照看的阿姨遞過來毛巾擦腳,被霍虞接過,再轉手遞給棲妙。

“扶住我,彆摔倒了。”他的音色低沉卻溫潤,就像是悠揚的大提琴。

棲妙不願意跟他有任何瓜葛,自顧自地拿起毛巾擦腳。或是被盯得緊張,又或是站久了,身體不舒服眼睛暈,棲妙弓著身體,忽然控製不住地晃了晃,整個人差點倒下去。

她落入帶著香煙和龍舌蘭氣息的懷抱。

棲妙在驚慌失措和暈暈乎乎之餘,居然抽空懷念許久沒能聞到的酒味。

下一秒,棲妙瞬間清醒,站直了身體。她的目光直衝衝地撞入霍虞眼簾,讓霍虞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眸。

他一手輕易地能扶住她纖弱的腰肢,望著那張白淨清純的小臉,總有種說不出的,古怪的熟悉感。

——是哪裡不對?

不待他想清楚是怎樣的一種熟悉感,懷裡的小姑娘忽然臉色一變,她的麵色蒼白,冒出涔涔冷汗,僵硬的手掌捂住胸口。心臟的絞痛疼得她說不出話來,顫抖著無助地張開唇,發出細微的呼聲。

“藥……”

……

一場意外,嚇得棲父棲母連忙趕回家中,就連棲望也嚇壞了,生怕棲妙出什麼意外。

棲妙心臟病突然發作,好在霍虞反應及時。此刻的棲妙正躺在床上休息,家庭醫生確定沒問題之後才再三叮囑,讓他們一定要注意病人不能過多的運動和暴曬,尤其是情緒急劇起伏更容易引發危險。

棲母連聲叫霍虞救命恩人,讓棲妙隻想揪住身旁的玩偶使勁錘一頓。

她為什麼犯心臟病,還不是被這個混蛋給嚇的?

棲母說什麼都要留霍虞在家裡吃飯,好在霍虞的確有事要忙,客氣地拒絕。棲妙全程背對著他們,還不忘把被子拽起來蓋在頭上。

棲父笑著說:“你瞧,這孩子害羞了。”

霍虞看了一眼裹得嚴嚴實實如大蟲子似的棲妙,不由莞爾。

“那我先告辭了。”

“好,下次有時間一定要過來吃飯啊。”

他們出去送霍虞,留下棲妙一人在房間暫且休息。棲妙迅速坐起身,拿起身旁的玩具熊使勁捶兩下才解氣。

她鬱悶地想,這樣下去,彆說解決自己的事情,或許第一時間就會掉馬甲。像霍虞那樣的老狐狸,以後再碰麵肯定是招架不住。

她得找一個盟友,一個助手幫她裡應外合。這個人必須得完全相信,還不容易引起彆人的防備。

思來想去,隻有一個人符合棲妙的條件。

同一時間。

地下車場,正在挑車玩的程櫟打了個噴嚏。他忽然有些心虛。

靠,小舅應該沒發現他出來玩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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