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妙多一分鐘都不想同她待在一起,但脫離棲望的束縛,她就可以溜之大吉。
也隻能暫且委屈一下。
棲妙眼巴巴地望著棲望,棲望自然是沒有辦法拒絕。他望向楚姣姣,語速平淡沒有起伏,卻極有重量:“照顧好我的妹妹。”
像棲妙這樣性格單純又不會融圈子的小姑娘,一開始都容易被欺負。好在棲家家大業大,又有棲望在,論誰也得多照顧棲妙幾分。
這種滋味十分怪異。
被對家的兒子叮囑讓自己的姐姐照顧好自己,棲妙的唇角抽搐一下,決定當做沒聽見好了。
楚姣姣說照顧的確照顧,自來熟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
活了二十多年,兩姐妹都從未有過如此親密的動作。如果棲妙此刻是一隻貓,一定會當場炸毛,尾巴都高高豎起來。
她繃緊神經,單薄的後背僵硬得像塊木頭,隻想像甩牛皮糖似的把楚姣姣甩開。
可在彆人眼裡,棲家的小公主穿著一條及膝的小裙子,脊背挺得猶如小天鵝般優雅,她邁著小碎步,有些嬰兒肥的白皙臉頰透著緋紅,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眨巴眨巴,看著愈發地令人憐惜,真恨不得捧在懷裡使勁揉兩下。
……事實上大家的確這麼做了。
一群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就像小女生見到好看精致的洋娃娃,一個個愛不釋手,摸摸抱抱,不知是誰還偷親了一口。
棲妙原以為進入仇敵大本營,會被一群女人唇槍舌劍好好立個下馬威。她已經腦補出一萬種解決的辦法,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
香風撲鼻,巧笑嫣然,棲妙被摸來摸去,還被迫感受一把什麼叫做埋胸。
臉上頂著口紅印的棲妙氣得發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她越想越氣,氣得她渾身發顫,真想舉著拳頭上去乾架。不待棲妙發作,她的身體反應先行一步,麵紅耳赤,眼眶隱隱有淚花閃爍。
一群女人先是安靜片刻,隨即捂著唇發出興奮的尖叫。
“噫嗚嗚噫也太可愛了吧!”
棲妙:“……”
她恨透了自己。
對比這邊棲妙如眾星捧月般的熱絡,楚悠悠那邊就冷清得多。她和程櫟決裂的事情在圈子裡傳開,又跟不少昔日的朋友斷了聯係,從楚家出走的事情也漸漸傳開。大家隻覺得她丟人,悄無聲息地開始冷落起她來。
楚悠悠並不在乎他們的看法。至少,表麵她是如此表現的。
這一次因為楚父的叮囑,提前讓人給楚悠悠送來晚宴服。她心想自己不用花錢也是好的,便換上這條價值不菲的裙子。
待到今晚一過,她就放到閒魚上賣了,好存點錢。
她輕抿一口香檳,站在角落裡,如遺世獨立的黑玫瑰。楚悠悠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道挺拔身影上,棲望穿著筆挺的西裝,在一群打扮得衣冠楚楚的男性中間依然如此惹眼,優秀得令人難以忽視。
正當她看得有些呆的時候,棲望忽然朝她所在的方向看過來,罕見地揚起了唇。
楚悠悠的心臟漏跳兩拍。
棲望為什麼要朝著她笑?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了嗎?
同一時刻。
棲望確認棲妙正跟一群女孩子玩得開心,放心地收回目光,卻聽到身旁同伴的取笑:“棲望我真沒發現你是個妹控啊,妹妹才離開幾秒鐘就魂不守舍的。”
“她年齡小,當然得護著點。”
“我要是有這麼個妹妹我也疼。但是現在我隻想做你妹夫。”
棲望瞥了他一眼:“你還差得遠。”
……
棲妙完全沒能意識到棲望時不時地監視著她的舉動。
她找到機會,拿出慣用的尿遁借口,拒絕楚姣姣陪伴的建議,頂著滿臉口紅印,屈辱地朝著洗手間小跑而去。棲妙對著鏡子擦掉口紅印,氣憤地掏出手機。
程櫟已經給她連著發了十幾條信息。
“喵喵你在哪呢。”
“我已經等你等了好久。”
“……我被蚊子咬了三個包。”
“五個包。”
“八個了!”
“彆鴿我啊求求你了!”
現場絕對不能被棲望發現她和程櫟待在一起。棲妙和程櫟約定好,趁著人多的時候她從大門口溜出去,大師就坐在程櫟的車上,聊完之後迅速趕回去,哪怕是中途棲望打電話,棲妙也能從容不迫地花兩分鐘時間回到大廳。
棲妙偷偷摸摸地看了兩眼洗手間門外,確定沒有熟人,迅速邁著小碎步從樓道溜出去。
“你去哪兒?”
背後忽然響起一道涼涼的聲音,嚇得棲妙頭皮發麻,差點兒跳了一米高。
她動作僵硬地彆過臉,身後是許久未曾見過的霍虞,正一手抄兜,似笑非笑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