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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妙心情一好就喜歡撩貓逗狗,她看著沉栩挺有意思,果然如想象中一樣氣得臉都黑了。
棲妙想,現在的小孩還是心裡承受能力太低,這點兒風吹雨打都無法接受還怎麼得了。
霍虞的車停在學校門口,他平時幾乎以中檔的小轎車為主,看起來普普通通貌不驚人,是霍虞的風格。
棲妙不情不願地上前,規矩地坐在後排。
霍虞正在抽煙,見棲妙過來,他掐了煙,開窗通風。棲妙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霍虞瞥了她一眼:“不喜歡煙味?”
棲妙說:“如果你選擇好聞一點的,或許我可以接受。”
霍虞又是輕笑。
“不喜歡的東西,怎麼樣變化都不會喜歡。”
他的一句話似乎意有所指,讓棲妙放書包的動作停頓片刻。棲妙想,他應該在指明棲妙不喜歡他的事實。
“或許你說得對。”
兩人一路上安靜無聲。棲妙眺望著窗外漸漸模糊朦朧的夜色,一時間有些失神。
“楚悠悠……”
“嗯?”棲妙下意識回應。
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表情瞬間有些僵硬。棲妙坐直了身體,維持著方才心不在焉的模樣,繼續問道:“楚悠悠怎麼了?”
霍虞透過後視鏡,餘光瞥了一眼棲妙,眼神令人分辨不清。
棲妙壓力倍增。
霍虞繼續說道:“楚悠悠,離她遠點。她現在的狀態很危險。”
不清楚霍虞為什麼要對她說這樣的話,更不知道霍虞通過什麼方法來斷定楚悠悠很“危險”,棲妙含糊不清地唔一聲,簡單結束話題。
霍虞的車停在家門口,棲父棲母連忙把棲妙抱在懷裡,仿佛她是從綁匪的窩巢送了回來。
棲妙安撫性地拍拍二老後背以示安慰。
再次回頭的時候,霍虞的車已經行駛在茫茫的夜色中,不見蹤影。
能讓霍虞一天當兩次司機,恐怕整個桐城都沒人有過如此體驗。棲妙現在心情很複雜,她討厭霍虞,但他們之間又有些不同的微妙看法改變,讓她沒有那麼討厭霍虞。
但棲妙仍然對他退避三舍。霍虞城府之深,不是她能招架得住的存在。
同一時間。
一道身影佇立在辦公大樓的落地窗玻璃麵前,一言不發。最近他忙得焦頭爛額,一方麵工作壓力大,一方麵,是關於棲妙的事情。
這段時間確實是有些不合乎常理的事情發生。棲望的腦海浮現棲妙生病時,他握住她的手,卻看到小拇指上戴著一枚尾戒。銀白色,沒有任何裝飾,是那個人多年來的習慣。
恍惚間,仿佛兩人真的有一丁點的聯係,他麵前的棲妙的身形漸漸與楚悠悠融合為同一個輪廓。
但很快,棲望拋開這個不切實際的想象。
楚悠悠依然活生生地活在這個世界,儘管她現在陌生到令棲望生出幾分厭惡之情。或許是最近太過繁忙,總會夢到學生時代的回憶,才會想象著年輕單純的棲妙籠罩在名為學生的舊夢的想象之中。
棲望微微皺眉。
他把這件事交給素日裡最為相信的秘書,在不驚擾程櫟的情況下弄清楚他究竟在搞什麼鬼。
棲望不覺得在餘赦的教養下,程櫟會變得有多壞。但他不得不更加小心,有時一些意外情況也會導致不必要的傷害。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秘書的來電。
棲望接起電話,聽著電話那頭的敘述,沉默良久。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