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妙原以為楚悠悠還會製造更多的麻煩, 不料她竟然安分下來, 接下來連著幾天都沒能聽到關於楚悠悠的消息。
她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或許楚悠悠被困在楚家的時候,已經感受到來自整個家的人文關懷。
當眾羞辱文家就是給楚家難堪, 就是給霍虞難堪。
霍虞最厭惡彆人家的家庭破事,這一點棲妙記得清清楚楚。
這下, 恐怕是要撞到槍口上了。
棲妙坐在座位上懶洋洋地打著瞌睡, 身旁的椅子忽然被拉開,有人坐在她的身旁。棲妙訝異地彆過臉,便看到沉栩拿著書包塞進抽屜, 把多餘的書塞進她空蕩蕩的抽屜。
棲妙:“……”要臉嗎這種人?
沉栩:“坐後麵看不清。”
這簡直是再拙劣不過的一個借口了。棲妙懶得拆穿他, 繼續拄著下巴打瞌睡。在家裡有時還會睡不著,但學校就不一樣了,隻要老師一張口, 仿佛是來自靈魂的洗滌,讓棲妙不知不覺間打起哈欠來。
學校就是失眠患者的福音吧。棲妙深有同感。
同桌兩人正大光明地坐在第一排走神, 哪個都不好管,老師乾脆裝作沒看見。
沉栩枕著胳膊, 壓低嗓門問:“你為什麼要裝作不會學習的樣子?”
棲妙:“嗯?沒有啊,我的確是不想學習。”
沉栩:“……”
棲妙從中學開始就學會藏拙。她不需要隱藏得太深, 隻要任何獎項與她無緣, 隻要不爭搶楚姣姣的風頭, 她便可以安然無恙地當著楚家的二小姐, 要什麼有什麼, 楚父從不吝嗇。
大環境下,她懂得自保,更清楚應該怎麼做才對自己有利。
沉栩挑了挑眉:“既然如此正好,這星期所有作業和測驗你包了。”
他需要敷衍家裡的老頭子。老頭子才不管他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取得的成績,隻要在眾人麵前說得過去就行。
兩人殊途同歸,某方麵來說的確算是契合。
棲妙:“哦,我不願意。”
萬一以後沉栩出什麼事,給她甩鍋,那她豈不是要倒大黴,棲妙才不傻。她隻想安安穩穩地在學校裡休閒度日,而不是做高危行業。
幫彆人作弊屬於她一時間的興趣。
沉栩:“我可以給你給錢。很多。”
棲妙這下感興趣了:“多少?說來聽聽。”
沉栩報了個數。這是他每個月十分之一的零花錢,對於一般小康家庭的女孩子來說,吃喝玩樂一兩個月絕對沒有問題。
坐在身旁看起來清純又善良柔弱的轉學生露出鄙夷的神情。
“你打發要飯的呢?”
沉栩:“……”他還從沒見過這麼有錢的要飯的。
老師在講台上講得唾沫飛濺,神采奕奕,兩人在台下你來我往的砍價,最終以一個兩人都滿意的字數成交。
棲妙表示直接給她一張卡就好,不需要賺錢,沉栩算了算,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卡甩給她。
棲妙確認賬上的數目後,非常爽快地答應。
沉栩當天下午便見識到棲妙是如何花費一節課時間寫完所有作業的神速。他聽到自己的鈔票長著翅膀嘩嘩飛走的響聲,忽然覺得,可能砍價砍少了。
“……”
現在後悔好像來不及了。
下午學校有表演活動,人來人往喧鬨無比,少一個人似乎也並不重要。棲妙和程櫟聯係好,決定像以前一樣翻牆出門,待到放學之前趕回來就好。
她裝作沒事人似的,晃晃悠悠到學校後操場一處偏僻的角落,鎖定目標。
然後,棲妙努力地踩到台階上,努力地向上一跳,抱住牆頭不鬆手。
要掉了要掉了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