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家的日子有些難熬的多,不用扮演棲家小女兒,卻要扮演另一個用著她身體的女人,回來之後依然不能釋放天性做自己。
棲妙不由陷入沉思——她是不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好在很快,楚父不知是謀劃好了什麼,晚飯之前讓阿姨叫她和楚姣姣一起吃飯,在餐桌上優哉遊哉地表示,明晚的宴會兩人務必出席。
棲妙不是傻子,當然明白楚父恐怕又是想好了賣女兒的計劃。
她夾起一塊蝦仁喂到嘴裡,聽著楚父和楚姣姣兩人虛偽的問候,低垂著眼眸,掩飾住眼底的嘲諷。
“悠悠,出席的禮服已經給你準備好,記得明晚妝容正式一些。”
楚父一副慈父的模樣,大概早就忘記前些天是如何把她賣到彆人手中。棲妙食之無味,敷衍地點頭以表自己知道了。
正好,明天以楚悠悠的身份出席,不知又會發生怎樣的有趣事情。
棲妙敢肯定。
若是楚姣姣還想像坑冒牌貨似的坑她,明天一定會在眾人麵前大出洋相。
她保證。
翌日。
棲妙換上一條酒紅色V領長裙,襯得她膚色雪白,嫵媚動人。她坐在梳妝台前化妝折騰一個多小時,時間長沒有化妝,居然連眼影都畫得異常奇怪,棲妙擦了畫畫了擦,把好好的白皙皮膚折騰得粉紅一片。
她越畫越氣,差點兒想暴躁到扔東西走人。幸而最後掐著點在出發之前整理好一切。
棲妙和楚姣姣坐在賓利車後排,兩人各看各的手機,仿佛是兩名互相厭惡的陌生人,這樣的姐妹關係,也隻有她和楚姣姣獨有。
車輛緩緩行駛,楚姣姣低頭發了條信息,漫不經心地說道:“今天晚上,我會定一名新的未婚夫。”
“哦。”
“你也要努力加油哦。”
“哦。”
“……你沒有彆的話想說了麼。”
“嗯。”
“……”
她這副吊兒郎當的氣死人的態度,幾乎要讓楚姣姣以為自己的妹妹又回來了。不過若是楚悠悠,一定不會在楚父送她上彆的男人的床的事還沒過去的前提下,能心平氣和地參加宴會,想都不要想。
楚姣姣哪能知道。好端端的暴躁老姐在棲家待了半年,為了避免自己那具脆弱的身體動不動就喘不過氣去醫院,當然得心平氣和,儘量減少情緒波動,好讓她能夠多活幾天。
即使棲妙再生氣,也絕不會像以前一樣的動怒了。
棲妙優哉遊哉地翹著腿玩手機,直至到達酒店,一句話都沒有同楚姣姣說過。
諷刺的是,兩人踏入酒店大門的時候,還得互相給麵子,牽著彼此的臂彎。隻是這一次,眾人的目光久違地紛紛投向棲妙。
她一襲酒紅長裙,唇紅齒白,嫵媚的波浪長發披散在肩頭,幾何圖形的銀色耳墜閃爍著冰冷的質感,尤其是那雙嫵媚的桃花眼,輕輕一掀,便有無數風情。
前些天,楚悠悠不知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魅力大減,現如今終於回歸以往的風采,越看越令人心癢癢。
並肩行走的楚姣姣錯以為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她矜持地端著精致的下巴,接受著他們的目光洗禮,好讓身邊的楚悠悠襯得更加不堪。
幾名年輕的男賓上前攀談,他們和楚姣姣打交道比較多,禮貌而又不失風度,隻是一邊跟楚姣姣說話的時候,餘光卻瞥向棲妙所在的地方。
棲妙沒事人似的端起一杯酒輕抿一口。
或許是因被棲妙的身體影響,或許是因為太久滴酒不沾,她抿了兩口,隻覺得苦澀的味道在味蕾化開,完全感受不到昔日的愉悅感。
棲妙不服氣地繼續抿了兩口——
一分鐘之後,她出現在甜點的餐桌旁,端著一碟小蛋糕,有一搭沒一搭地吃了起來。
她現在不需要任何風度禮貌。有可能,她還沒裝幾天,楚家樹倒猢猻散。楚姣姣心滿意足地去做她的闊太太,棲妙則讓程櫟幫忙轉手賣了那些房產和首飾珠寶,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
前提是,楚父失去控製她們的能力。
棲妙在這邊若有所思,卻見正前方人群漸漸聚集,多是以年輕人為主,還有賓客鼓掌鼓勵,棲妙愣了愣,端著酒杯上前。
樂隊的鋼琴師客氣地站在一邊,原本應該是鋼琴師所坐的地方,變成了另一個人。
楚姣姣。
她穿著典雅的中式改良旗袍,側臉優雅迷人,一瞬間吸引了在場的賓客們的注意力。
棲妙還記得,當初他們都稱楚姣姣為“小王羽佳”。她的唇角噙著一絲嘲諷的微笑,看著楚姣姣開始準備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