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衝動的決定, 自然是沒想那麼多。
棲妙愣了一下, 一時間有些不敢通過後視鏡看棲望的眼睛。她低垂著頭,安靜片刻後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酒店。”
棲妙一驚:“我可不是那種人!”若是棲望想趁熱打鐵做點兒什麼, 那就是他想多了!
棲望:“……就是休息。”
棲妙:“哦。”
她的臉爆紅, 尷尬到無以複加, 隻想從車窗跳出去當場去世。
坐在駕駛座上的棲望看著閃爍的紅燈,沉默了幾秒鐘,才麵無表情地說道:“笨蛋。”
棲望把棲妙送到酒店,安排她進了房間, 叮囑她不要輕易開門之後,離開了酒店。棲妙趴在窗邊, 看著他的車緩緩駛離酒店,又莫名其妙覺得有幾分失望。
她以為棲望真的會做點兒什麼,沒想到棲望如此正人君子。
“……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棲妙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 安靜下來。
棲望是從來不會強人所難的人, 沒有她的同意,肯定是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他向來如此, 不論是學生時期或是現在, 總是在方圓的規矩裡做事, 唯一的幾次出格,全都是因為她。
因為她。
棲妙的眼眸閃爍著光,最終低垂著望向手機。她蜷縮在沙發上, 給棲望發了條信息。
“一切安全。謝謝你, 晚安。”
過了約莫一分鐘, 棲望回複信息。
“晚安。”
睡到半夜,棲妙半夢半醒,心中惶惶不安,總覺得睡得不踏實。夢裡一直出現楚父的臉,出現楚家的傭人們,從她記憶之起,所有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整棟彆墅都是冷冰冰的,人進人出,卻仿佛沒有人氣似的。
“……”
“嗡嗡嗡……”
棲妙睡得迷迷糊糊接起電話,卻聽到程櫟急吼吼的聲音:“你在哪??”
“在酒店睡覺……”棲妙揉揉眼睛,“怎麼了?”
“霍家完蛋了。他們做了不該做的生意,已經有警車將霍家團團圍住。幸好你沒在楚家,楚家也有警車停在那兒。”
棲妙捕捉到關鍵詞,瞬間驚醒大半。
“怎麼回事?楚家為什麼會?”
“你還記得上次那個女人說要跟我小舅合作嗎?我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總之你們兩家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做了違法的生意,恐怕你爸也得進去。他算是主謀。”
程櫟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酒店裡如此清晰,驚得棲妙渾身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我現在才知道,我小舅針對的人,原來是霍虞。”
“!”
棲妙顧不得打理頭發,隨便穿上外套便跑出門去,連夜打車回到楚家。果然,待到她下車,便看到楚家的彆墅麵前圍著幾輛警車。
棲妙走近了,一名中年警員瞥了她一眼,目光如刀,像是從上至下將她看了個清清楚楚。
“你是楚悠悠吧。”
“是我。”
“進去吧。”
棲妙緩緩走到大廳,卻發現不僅有楚父在,程櫟,霍虞,霍父,楚姣姣,全部站在客廳裡,他們見到棲妙麵色各異,唯有程櫟走上前:“你怎麼這麼晚跑來了,我正準備叫司機過去接你。”
“沒事。”棲妙擺擺手,冷靜地望著麵前的局勢,“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證據確鑿,等會緝拿歸案。”
程櫟的嘴唇動了動,似是不忍,低聲說道:“楚家這下,怕是真的要散了。”
以這樁生意的金額和影響來講,楚父被判的年數,至少要十年以上。
棲妙心想,怪不得楚父前些天總是春風得意,仿佛即將要變成億萬富翁,躋身上流社會最高層次一樣,原來竟然暗箱操作,想謀取不義之財。
“那霍虞——”
棲妙雖然不喜歡他,卻總覺得霍虞並非是願意奪取不義之財的人。
這時,背後緩緩響起一道低啞的聲音。